平台作者:谭天仲[散文] 慈母手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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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线


文//谭天仲
母亲最伟大的时刻,是每一个新生命降临的日子,每当生日来临的那一天,就会更加思念伟大的母亲。
小时候,我的体质非常差,经常感冒发高烧做恶梦,尤其过不得冬天,我的脚手就会不争气地长出冻疮。每到冬天来临之际,母亲将自种的土麻收泡在水塘里,两天后收回家刮除皮衣,放阳光下晒干,然后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线,右手把麻线引到左手,从虎口过掌心。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麻线,右手将麻线端头分开,续麻后右手掌按住左手掌并把麻线压住。松开左手拇指,右手向前搓,新续的麻和原来的麻线一起被拧紧。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麻线向后挪,再搓第二次。当麻线增长到一定长度(约一尺),右手捏住麻线,左手拿起卷线轴并将麻线缠绕到线轴上。第二次将线轴固定,续麻,搓麻线,当麻线增长到一定长度时,又卷线。这样反复搓,麻线越来越长,直到卷线轴缠满为止,再换线轴。
每当听到解晓东的《中国娃》“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总能让我热泪盈眶,晶莹的泪光中清晰映出母亲在昏黃的煤油灯光下,为我纳千层底做布鞋的情景。
小时候,我脚上穿的鞋子一直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布鞋。它不仅铺垫了我的起跑线,也让我收获了童年时光的美好。每当我穿着漂亮又舒适的千层底布鞋,和小伙伴们愉快地嬉戏玩耍占上风时,总能看到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哎,可惜我小时太坏了,总是狡猾地让他们的渴望落空,看着他们,失望地哇哇大哭,而我却一脸坏笑。
记忆里,做鞋是有一定程序的。冬季农闲时,母亲在房屋旁边的竹林里捡来笋壳,找来针线麻篮,打布壳、剪鞋样、贴鞋底,妈妈的手很巧,沿着边缝上七层白洋布条,填上层层碎布,用麻线一针一针的打鞋底,直至整个鞋底的四周都被打完,每当我写作业想打瞌睡时,妈妈就会用麻线绳在我脑门上轻轻地敲一下,然后我就精神了。妈妈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慈祥的笑意。高兴时,她还会给我轻轻地哼唱一曲小调,手中针在鞋底上来回穿插着,妈妈会用戴着顶针的那只手不时的把针放在头上荡一下,有时还用黄蜡润润棉线,为的是走针时更顺溜。即使母亲纳鞋底的功夫再娴熟,也避免不了钢针误扎手指,妈妈总是把针扎破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吮一下,她说这样就没事了。只可惜小时候我的精神太差,时常是没过多久,我的作业还没做完,人已经在她麻绳吱儿吱儿的响声中不经意的睡着,还得让她帮我收拾残局,第二天清早,当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慢慢醒来时,一双漂亮而又舒适的布鞋已经会把赫然放在我的床头。
就这样,我和姐姐两人穿着妈妈的布鞋,慢慢长大成人,走向社会。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少穿布鞋了,妈妈也不再给我们做布鞋,但那种千层底的布鞋却一直扎根在记忆深处。因为那布鞋上小小的针脚都清晰的记载着、包含着妈妈对我们无私的爱,我们怎能忘记妈妈纳的千层底呢?
虽然母亲尽力让我吃饱穿暖,但在冬天过不了多久,双脚就开始发炎、溃烂、流脓,不便于行走,上学自然成了问题。母亲丢下繁重的农活,戴着陈旧的草帽,脸颊一道道汗迹,站在山脚下的池塘边静静等候我放学归来。有时候我会发脾气耍小性子,嫌她没有到学校门口去接。母亲有时也会发怒,或者是一天的劳累让她没有气力与我唠叨,我从她板着的面孔看得出来,赶紧不作声,默默的趴在母亲背上,上坡的时候母亲显得很吃力,拖着很沉稳的脚步走进一个村子时,有人打趣的说:你们看仲娃的妈真好,你儿子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的。母亲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却回答说:哪能考上什么大学哟,有本事把个小学念完就不错了。话刚出口,母亲突然变得有力气了,托住我的屁股盘子,用力朝肩上耸了一耸,我们快步朝家里的方向进发。我听得出母亲语气里对自己的儿子有着无限的期待。当然那时的我不会去想太多东西。我们刚一回到家,母亲就打来热水,让我将双脚浸泡,因为脚后跟流出的脓血已经和袜子粘在一起了。母亲一边朝我脚后浇水一边小心翼翼试着撕扯丝袜,我嚷着喊痛,母亲赶快停下手,但我仍得理不饶人地又哭又闹,双脚将盆子的水踢得溅到母亲满脸,母亲抚着我的头,轻声细语的劝慰。待我安静下来才又谨慎地扯着脚上的袜子。往往这样的情景不知要持续多长时间,大约我吵得累了困了,差不多脚上的痂块也化开了,母亲才将我料理好,入睡后她方才有时间忙活自己的事情。冬季最严寒的日子,是我最难受的日子,也是母亲最苦口婆心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我小小的冻疮上面不知道浸润了多少母性的光辉。电视广告说小时候母亲的手最温柔,真的,一点没错。虽然母亲长年经事农活的手粗糙、干裂、布满茧子,但那双朴素的手始终是最温柔的。  
小学五年级我们就在校住读了,农村小学住读是要自己带柴米之类生活用度的东西。每学期最为难的就是往学校送柴禾。柴禾烧完了学校就带我们班上同学到30多里路的齐跃山去弄柴,从家到学校大约两公里的路程,爸爸长年在利川工作,家庭所有的担子全落到妈妈身上,从耕种两亩三分地到养鸡喂猪放牛接送孩子上学等事情一应俱全。母亲一路走走停停,几乎是隔上几十米远就停顿下来大口喘气,母亲衣服全湿透了,头顶上热气腾腾,母亲身后泥泞的乡间土路上留下很深很深的脚印。到学校食堂门口,母亲哎地一声丢掉两筐柴禾,无力地坐到门旁的青石板上。妈妈脸色青白,嘴唇发紫,一绺乱发粘着汗珠子无精打采垂到眼前,我无声无息坐到妈妈身边,不知所措撩起妈妈的衣角替她揩脸颊的汗水。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快快长大的愿望,仿佛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心酸什么叫感动,什么叫母爱无私。  
初中时期的一件事让我刻骨铭心。村中学距离家里大约七八公里,每次放假回家后必须在星期天的下午赶回学校。山村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正值农忙季节,做午饭时候,妈妈长一句短一句说家务事太忙了,没有准备什么你喜欢吃的东西,我炖的猪脚脚装在罐头瓶里了,你走的时候把它带上,在学校光吃咸菜受不了。吃过饭,我有些不舍地同母亲道别。我已经下山来,突然听到山腰间一阵阵呼喊,是母亲在唤我的乳名,让我等一等一等,你的猪脚脚忘记带了。我一摸背包,果然忘了那个装猪脚脚的罐头瓶。但中午的阳光正毒辣,而且我走出了很远一段路,就朝后面喊不用了,妈,你回去吧,我不要了。妈说你等一等吧,我很快就赶到了。我是不想让妈妈为那么几块猪脚脚来回跑那么长的一段路,我喊着不要了妈妈,不要了,一边迈开步子加快往前走。母亲声嘶力竭喊我停下来,她马上就到了。妈妈拉扯住山路边的藤蔓慌不择路往坡下滑,我看到母亲将装猪脚脚的罐头瓶紧紧抱在胸前,她惟恐我走得更远,几乎要滚下来。妈妈微微肥胖的身体不和谐地在山间奔突,我怔怔地提心吊胆望着她,我差不多要哭出来了。我知道母亲身体也不太好,我真担心她会摔下来,我气恼了,一脸愁容望着她。下得山来,母亲使劲朝我招手,我看见她汗流满面的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母亲喘着粗气,用手按住胸口,我知道母亲剧烈运动后血压又升起来了。我怒目而视,我说我不要了,你何必跑成这个样子呢。母亲气喘咻咻走到我面前,断断续续说道:莫,莫倔,你在家……也没吃到么子好的,快装,装起来。我不知道是心痛母亲还是因为激动,我低下头不理她。天啊!我发现母亲只趿着一只拖鞋,她的另一只鞋子一定是跑掉了。突然间,一股泪水象潮水般涌了出来。母亲将猪脚脚塞到我的背包里,叫我快点走,早些赶到学校去。说完用剩下的一只鞋子垫着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想安慰她几句,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迅速扭转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昂首挺胸朝前走,可是泪水已经不可阻挡地汹涌而至。  
九月份到市里上高中,可能我从来就比较忧郁,比较恋家的缘故吧,我基本上无心于学业,不习惯于城里仓惶喧闹的生活方式,急切盼望着国庆节回家。让人大失所望的是,家里冷冷清清,我进门就喊妈妈妈妈,却是表姐从堂屋跑出来。表姐告诉我你妈到齐跃山下修梅子河去了,村里有规定如果不派人去每家每人得交四五十块钱。我问表姐去了多久,要修多长时间,表姐说已经去了一个礼拜,估计还有两三天左右才能回家。我没有继续问什么,转过身,门外淅淅漓漓的雨水,场前一排一排苦菜花在连天阴雨中七零八落。我依稀看到妈妈戴斗笠披蓑衣挥动沉重的镐锄,妈妈挖得很费力很辛苦,他的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淋湿。邻居家男同志做这种事算不得什么,但妈妈真是勉为其难了。两只小猪哼哼唧唧拱我双脚找食吃,懒得理会它们,我自顾用开水泡碗剩饭将就吃了,带上几斤大米,挎起背包重新又走入雨中。一个多钟头后才到达车站,仅仅是一块比较开阔的场地。汽车经过时只停歇三两分钟而已。说来也神奇,就在我垂头丧气候车同时,远远看见一行队伍走来,母亲夹杂其中。母亲担着两个同她差不多高的竹筐,用来挑土用的。母亲很惊奇我竟然在这里,她径直跑过来,两个竹筐像荡秋千大幅度摇摆着。妈妈替我背起背包,接过我手中的米袋。她看上去很憔悴,浑身粘满泥土,雨靴被脚趾头捅破了洞。母亲责备我应该在家呆上一天,不必走得这么匆忙。又说我不在家,要是在家就可以弄点东西给你带上。我埋怨妈妈注意身体,不要太在乎那几十块钱,有些事情你做不来别再勉强了。我语气不太好,有些气愤的腔调。妈妈微笑着说妈还对付得了,你好好读书,不要为我操心,要听话。这当口,汽车呼啸而至,人群一阵骚动,你推我挤,竹筐被踢到车底下。母亲随我上车,将米和背包摆弄好,车一启动,母亲仓促跳下。我听到母亲喊:我的竹筐…,我以为她出事了,原来一只竹筐被车轮碾过,母亲可怜兮兮拎着破碎的竹筐,无力无助站在马路上。我喊着:妈你别站在路中间,太危险了…妈妈好像没听不见我喊的什么。母亲渐渐细小得像一只飞蛾,迅速淡出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妈妈会在那里站立多久,也许她会为这只价格不菲的竹筐伤心一个下午,也许生活匆忙得让她没有时间去伤心,但我永远记得,那个小小的站台,那块毫不起眼的场地,那段稍纵即逝的聚散故事,那个像一只飞蛾无力无助站立着的妈妈。  
我参加工作后,因为爸爸退休在家,妈妈的负担稍稍轻松些许。我每月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水缸里的水挑满,把她喜爱吃的水果和食品放在衣柜里面一个纸盒内,然后就到坡上去找妈,和妈一起回家弄饭吃,我最爱吃的是妈妈做的霉豆腐和水豆豉,夏天我与妈习惯到屋后面那六七个人合围不过来的大枫香树下乘凉,欣赏家乡千年古树上的白鹤和小鸟,密密麻麻的叶子仍是绿意盎盎,在远离30多公里的齐跃山上看到这棵大树好像是山上的一把巨伞,伞上住满了成千上万只白鹤。这棵苍劲的老树不知阴庇过多少的路人清凉,在它的阴翳下,人们摆脱酷热,我母亲就像它,擎起举家重担来养育她的后辈,撑起千万艰辛来肥沃她的儿孙。我上车了,妈妈仍旧守候在路口,这条我熟悉得几乎要将其忘掉的曲折马路,成了母亲放飞希望的起点,成了母亲魂牵梦绕收获喜悦的终点。  我家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村庄,打电话要跑三里路远的管理区,突然有一天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得了急病,叫我赶快回去,当我不顾一切的赶回家时,见全村子里的叔叔伯伯老老少少都在我家,一种不祥之兆向我击来,我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晕倒在地,当我醒来时没有看到我妈来迎接,只见到她静静的睡在门板上再也没有起来时,我的泪水流干了、声音喊哑了,妈、妈、您不是答应跟我一起到城里住的吗?您在城里的户口就已经办下来了呀!您怎么就这样甩下我不管了呀!我默默的为妈妈洗脸,掰开她那粗糙、干裂、布满茧子的手…
编审:谭苗
作者: 谭天仲,1965年正月生,笔名川石,湖北利川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现任《健康中国》编辑、记者。系中国摄影家协会、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摄影艺术研究员,新华社、人民日报签约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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