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情｜思乡在冬夜

思 乡 在 冬 夜

作者：张海红

农历腊月初一，庚子年的最后一个月，开始正式进入春节倒计时。随着春节的临近，部分地区新冠疫情的零星发展，全国各地相继出台了疫情防控措施。并对从省外回乡人员做出史上最严格的要求，这让我一下子显得有点措手不及，慌得一比。

世界上最短而又最痛的距离，是在心里。父亲的身体在寒冷的冬季，最让我担心、牵挂，平时忙于生计，难得回家，就盼着趁春节回去好好尽点孝道。

回首上一年的春节，注定是一个冷清的假期，肆虐华夏大地的新冠病毒，让我们在人生的历程中刻骨铭心！

在那全民皆兵、迎战病毒的日子里，“火神山，雷神山，钟南山，三山齐聚克难关！初一不动，初二不动，初三还是不动，什么时候动，钟老说动再动！”。人们什么都不要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好。

可是我们在家里过完正月初一，父亲就去住院了，老人家的病到了天冷就得去医院待几天。村口到市区设有三道检查站，没有村部开的特别通行证和盖章，寸步难行。就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到达安庆市立医院，住在安庆的二姐早早地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父亲的呼吸功能下降，身体的虚弱程度让我们担心和难过。

从小父亲就对我比较严厉，所以我性格上有些叛逆。家里吃饭时，调皮的我总是端着碗站在院子里吃完。其实和大多数父母一样，父亲就盼着我长成他希望的那样，所以在学习和行为举止上对我有更高的要求和约束，甚至在饭桌上也一直“剑拔弩张”，有时一交谈，稍有不慎就会一触即发。

可是当有一天我脱离了父亲的“管教”，来到他乡经历另外一段人生之后；过去这么多年，当我真正独立起来时，却又对父母、对家乡愧疚和思念不已。

当我洗尽铅华，理解了真正的人生，父母亲也老了，看着他们一天一天头发花白起来，我的心里很疼。

老来的父亲越发沉默寡言，像冬日里屋后那山，出镜的只有厚重而又苍老的背影，这个和母亲曾经一起承担着整个家庭的责任，养大我们姐弟五人，任劳任怨，从无任何情绪和怨言的人，老了。他是那么的让我牵挂，而我在年少无知时却一心想要“逃离”和“摆脱”他。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最想家的时候。平日里我不是忙着琐事，就是操心儿子读书的事情，要不就在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的路上。有时活着就如一粒尘埃，卑微而又无能为力；有时活得就像一只孔雀，自命不凡却又庸俗不堪。在每年的岁末，四处催收货款，再放下一切，终于赶在小年之前从生计中抽身，匆匆忙忙地载着一家四口，驰行千里赶回老家。

周星驰电影里的孙悟空敏感、孤独、单纯，又掺杂着无奈和淡淡的忧伤，看他的西游作品，结尾处总有一股苍凉的冷感，浸透人心，他老是讥笑着跟你讲一个感伤的故事，于是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齐天大圣，家乡就是我们的花果山。任你纵横四海，到那一天，一个筋斗云，倦“鸟”思归。

来源：文乡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