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文/小飞侠
转变
高考结束了,只不过今年的日期定在了七月份。说起这个月份啊,我脑子里就是高中第一天报道时听的歌一一七月上。哦对,我今年大一了,在家呆了半年多,这个暑假过去我也就成了一年前自己口中的学长。
我的高中时光,当时的自己觉得十分枯燥且无聊,现在感觉也一样,不过我会换一个说法:平庸。这三年中的前两年我都住校,宿舍里八个人,人来来回回的走,只有六个是一直固定不变的。我们住的这栋宿舍里原先是女生宿舍,提起这个是在一次夜谈会上,大家天南海北的聊,突然有人蹦出来一句:厕所里没有小便池你们发现没?一阵沉寂过后,宿舍里爆发出了炸裂的笑声。由于地方的教育管理模式不同和本省自身人口基数较大,我们那会儿 每个班都有一百多号人。什么概念呢,两人的课桌通常要坐三个人,晚几分钟去食堂就可能要排十几分钟的队,夏天晚上洗澡,每个宿舍一定是先派出一个人飞快的跑回宿舍占领为数不多的几个花洒之一,然后要么一起冲,要么轮流上。当时感觉不到什么,毕竟周围的同学都是这么过的,但如今自己以过来人的身份再去看,会真挺佩服那些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们。住校的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翻版,身边所有人都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作息,一个个年轻的躯体被套进同样肥胖的校服里,看不出半点差距。唯一让人热血沸腾的也就是每周两次的体育课和每天早上的例行跑操了,只不过前者是主动,而后者比较被动。
我一直都不是那种特别用工、有明确目标的学生,相反,大部分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或者说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就这么过了两年,我悄无声息的成为了一名高三党。其实跟以前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考试变多了,体育课没有了。可是我开始有种说不清楚的害怕,怕自己的三年就这么没有痕迹的过去了。这样的想法一旦开始,就很难再停下。于是我拼命地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什么,那段时间室友们都说我不对劲,我无暇顾及。终于,我开始独自吃饭,再也无法忍受终日闹哄哄的宿舍。
我搬了出去。
一间学校附近的小公寓,三间卧室,我是第一位租户,房东是个大学生,刚毕业一年。他送了我几张壁纸。从宿舍搬出去的那天在下雨,我借了辆电动车来回跑了三趟。最后一趟出宿舍的时候撞见了宿管阿姨,她问我干嘛,我说我搬出去住了,她一脸诧异的挥了挥手让我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宿舍一楼的大门,我左手夹着凉席,骑着车冲进了那个周日的雨里。
走读的日子有趣了许多,每天下了晚自习,跻身于人群中向校门外走去。学校此时就像一张巨大的嘴,一点一点的把我们吐出去。出校门径直穿过一条马路后再左转,然后直走几百米就到了我的小屋。我以为搬出来会让我焦虑的心态有所好转,可结果显然并非如此。我仍旧是在不知所谓的忙碌中度过每一天,这一度让我很挫败,无可奈何的挫败。
时间还在前进,任何事物冥冥中都有其特定的规律,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促使着日子向前向前再向前。我开始尝试着与自己和解,不再把自己置身于难以脱身的焦虑之中,不再为一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问题所困扰。终于,我不再焦虑。
我毕业了。
离家的那天老爸送我到车站,他拿着我的行李,我替他撑着伞。看着老爸远去的身影,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可是全新的一站,你要加油啊!那晚的硬卧很软,睡梦很甜。
军训结束意味着大学生活正式开始,就这样我迈入了生命中的新阶段。大学的课余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所以能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这让我的大学生活充实而快乐,真正体验到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的含义。可美好总是稍纵即逝,感觉刚换上厚衣服就放寒假了。彼时的我还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将是史上最长的寒假,于是我虽有些不舍,但也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疫情的严重性让人们不得不待在家里。我们也就开始了全国性的网络授课模式。起初还能保持注意力认真的看着屏幕,可后面是真的放开了,一点也听不进去,总想着自己看回放也一样,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干。直到有天早上我洗漱时被吓了一跳:镜子里的我脸色蜡黄、胡子邋遢,还有很重的黑眼圈。那天我依然没有听课,因为被自己吓到了,我在反思自己。想着想着我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一个高三的中午,我在食堂吃饭,做我对面的两位同学边吃饭边聊天。“我突然发现高中已经过去十二分之一了!”,左边的震惊的对右边的说。
我猛然惊醒。
外面,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