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行原创散文丨手机码字成瘾记
手机码字成瘾记
文/周长行
十多年前,我曾热衷于电脑上写作,2015年以来又痴迷于手机上写,这似乎与常常外出旅游有关,人在旅途,偶有偶感或邂逅或奇遇等等情况,记录在手机便笺上,方便快捷,省事儿。
久而久之,“手机便签”便也成了我分外器重的写作园地,现在即使是猫在家里,我也大都不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了,而是斜靠在藤椅上用手机写下我的构思或随想,然后发到网上与读者分享,再保存到U盘里去。这样的写作,被我称之为“手机便笺上的写作”,也可简称为“手机写作”,或叫做“手机上码字儿”。
手机上码字儿,得心应手,想啥时候写就啥时候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站着写躺着写蹲着写昂着头写低着头写,侧着身子写,有时候还可以走着写,随时随地都可以写,总之只要手机随身带,一切姿态一切时候的“写作”皆有可能。因为一切的“活儿”都在手掌上进行,故而我曾调侃道: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写兴大发,激情奔涌时,就“掌握”不住了。有时写起来会忘了时间,有时会忘了一天的安排,有时听不到老婆喊用饭,有时全然不知今夕何夕。当然,用笔用电脑写作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形,但手机写作却有其独到的让人入迷的最佳时刻,比如“现场带入感”:今天晨练时我被一大片梧桐树的落叶所吸引,于是赶紧拍录下了一段小视频,率性写了两句话“落叶之恋,轮回至美”,(有人说这就是诗哩),立马就呈现出来一种“图文并茂”,接着就发到了朋友圈里,引来一片喝彩声和一溜点赞的大拇指。由此可见,诸如表达“落叶”的“绝句”,一旦配之以自然生态中的小视频,亦或是小视频升华出这样的“绝句”,才诞生了出乎意外的“完整”与“完美”与有“灵气”的作品。
能不能说“手机码字”是写作样式的革命?尚需要继续讨论,然而,我个人却从这样的写作里收获到不少山川河流中的“珠光宝气”。无论是在呼伦贝尔大草原,还是在青海湖、千岛湖;无论是在欧洲七国的旅途上,还是在一次次的高铁和航班上;无论是在原野的田间地垅里,还是在我每天散步若干次的公园里,等等所到之处,手机都为我立下过奇功。它帮我拍录下了一段段美妙的画面并启发我写出了别开生面的“解说词”或“画外音”;它帮我完成了一次次“现场直播”,迄今在我这里,也只有借助于手机才能够完成集撰写、拍摄、制作、同期声、配乐以及同步播出的“一条龙”;它帮我捕捉到了我做梦都想不来的创作灵感、素材和际遇,比如《北方人的千岛湖》《海拉尔的狼牙》《富春江边的奇石》《宁夏拐杖》《平遥的门》《青岛西海岸纪事》《巴黎圣母院旁的雨果》《威尼斯广场角落的但丁》等等八十多首诗歌和一百多篇共五十多万字走红网络的散文随笔。没有手机,我肯定会坐失良机,永远失去上苍赐予的那些美妙鲜活的故事。作为一个写作者,能够靠一部手机游走天下,丰收美文,实在是感到格外的惬意和庆幸。
然而,惬意到极致时,就要当心糟糕之事的来临了。查体时医生告诫于我,上了岁数的人,要懂得与电脑电视还有手机拉开距离,必要时就得说声“拜拜”了,他发现我的右眼视力出现问题。于是,我根据医生的建议,重新拿起了多年前的钢笔,尝试着在格子纸上衔接中断了近二十年的“老套写作”,冲淡一点点“手机瘾”,但是,想回去是相当困难的,至少到我写这篇小文时,还是动不动就掂起了手机……
(写于2020年11月7日)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共和国同龄人。老兵;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记者;诗人。主要著作:自选集《伟大的我们》,长篇人物传记《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长篇小说《浑人八斤》,诗集《句子的队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