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永州故事】是该维修还是不该维修、红与黑争议的东安席家大院
【讲述永州故事】是该维修还是不该维修、红与黑争议的东安席家大院
时隔六年,一股探究湘军的激情,再次去寻找席宝田的踪迹,还记得大概的方位,到达芦洪市伍家桥,就开始停车讯问席家大院,非常遗憾的是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继续询问年老辈的,知道有一个姓席的村子,至于席宝田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告诉我,姓席的村子还要往前走,有一个路口左拐,莫约半个小时行程,来到了竹源村,寻问一中年妇女,对我说:“还有什么看的,都快拆完了!从这里下去就到了!”,听完这话,心境禁不住悲凉起来,拐过一条小巷,就来到一座书写“敬老院”三字的古建筑门楼前,门楼的风姿和气派犹在,探头进去,院里依稀点缀着几个老人,或交谈,或闭目晒太阳,或行走,步行“敬老院”对面的田野,放眼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平整宽阔的田野,一马平川,散落着一大片古建筑群,它不像黄山的西递、宏村的精致富贵,宏伟气派,也不像张谷英村地连绵不绝、户户相连,而是每栋独立,各立门头,坐北朝南,从东向西依次排列,由石生槽门、资生槽门、龙眼槽门、仲篪槽门、井眼槽门、六合槽门、霞轩槽门等席姓院落组成,彼此相邻,长达1000余米,围墙下用青石板路蜿蜒连接成整体建筑群,好一副整齐规划、一字排开的官宅大院气派。
它不像其他地方的古建筑群的柔美、中庸、和谐布局,而是高达10米的厚重围墙将每一个院子紧紧围住,给人森严壁垒、令人敬畏的严肃感。院墙高耸,条石垫基、青砖砌就,院第前的建筑物是门楼(本地俗称槽门),槽门前均有石灰岩条石与方形石板铺就的椭圆或方形坪台,供落轿下马之用。院门前建有方形或半月形池塘,水映槽门,独具特色,大门都是仿故宫外层铁制、内层厚木相衬城门。可以可得出主人是攻城掠地、防范意识很强的人,每座建筑都是独立成型,家丁、长工、账房、丫鬟等勤杂人员的住房都与主人分门而住,建构略显简单,但也不失功能齐全,雕梁画栋。主人安身的建筑更显豪华,门前水塘、坪台更是宽阔气派,院墙更是威严,雕花更是精致,亭楼台榭,假山等一应俱全。从现在住户中了解到,目前的主人很少姓席,大多是打土豪分田里是分给了异姓,本姓后代子孙都因“地主”身份搬出了祖业,听说有的在美国,有的在台湾,很多五十岁左右的住户人员都知道原主人姓席,至于是什么人、有什么显赫的官位都不知一二,房屋破坏严重,据年仅八旬的老人说,以前很多铜壶宝鼎,都因炼钢而搬走了,很多楹联牌匾、精致佛像都因破四旧而损毁,目前有一座改做了敬老院,一座改做了粮站,其余的都因年久失修,断壁残垣,倾斜零散,古时的繁华、气派、热闹都飞飞湮灭,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老屋因不便维修,残缺不浅,除了一些没有经济来源的老人居住,基本都已闲置。
这就是曾经车水马龙、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日夜笙歌的席家大院,这就是清朝权高位重、显赫一时的席宝田修建这些宅院期待万世荣昌的席家大院的变故。
席宝田何许人也?席宝田1829年出生东安芦洪市镇伍家桥,清末湘军将领,字研芗。清廪贡生(秀才),曾被清廷诰授光禄大夫、头品顶戴,赏戴花翎,赏穿黄马褂,世袭骑都尉兼一云骑尉,追赠太子少保,紫光阁画像,誉为“中兴功臣”。族人从其军,被提升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数十人。1852年在家乡举办团练,对抗太平军。1859年,在湖南与石达开部作战,获胜后升知府。1860年,奉湖南巡抚骆秉章命,募千人,号“精毅营”,不久赴郴州、桂阳等地,狙击广东天地会起义军。1864年湘军攻陷天京后,在江西石城杨家牌击败太平军八部,俘获幼天王洪天贵和干王洪仁玕等,清政府以记名布政使遇缺题奏。1867年招募湘军万人,赴贵州残酷镇压苗民起义军。1869年在黄飘战役中被击败。次年,所部占领苗民军根据地台拱。1871年又攻陷凯里。1872年杀害苗民首领张秀眉。一路旗开得胜,一路过关夺隘,湘军进入鼎盛时期,席宝田顺势官运亨通,芝麻开花节节高。镇压农民起义军这一罪行,就掀起他席家由兴变败的重要原因。
席宝田在江西镇压太平军、在贵州镇压苗族起义军时,每攻占一地,令士兵烧杀抢掠,遂成巨富,引起舆论谴责,称病退职。后因患疾,离黔回湘。在东安重建孔庙,修县志,置学田,办书院,于光绪十五年(1889)六月病卒,时年六十岁。皆因其镇压农民起义,治军不严,民怨四起,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自然是反面教材,千夫所指,周围老百姓也闻席必怕,席姓后人也因祖宗的不光彩备受牵连批斗,土改时期将所有席家财产分给当地百姓,席家后代子孙因此被赶出了大院,流落各地。
我远远站在古建筑对面宽阔的田野上,欣赏着构思精美、气度不凡的古建筑群,脑海中不是幻化出电影里古代官宦家族兴盛时期的黄袍马褂的老爷、戒备森严的兵勇警卫、小姐丫鬟佣人穿梭忙碌的场景,那一定是世人倾羡、万人敬仰的美好生活,席宝田修建大院如此奢华、如此威严,多希望福荫子孙,万万没想到会沦落成今天的样子?此刻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面对如此浩瀚的古建筑是该遗弃,还是保护?我也很纠结。
但我觉得,古建筑是历史留下的财富,应该与政治无关,任由倒塌废弃,也许就消失了,这将对永州历史文化名城是一种损失,对当地老百姓也是一种损失,多好的历史文化被糟蹋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振兴乡村战略的目标是什么……
久远历史人物的是非功过,都已经盖棺定论,无须后人去贴上标签,也没有意义,好好的去珍惜留下来的东西能给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什么,这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