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内蒙古｜彭桂芸：田园之约

原创作者：彭桂芸｜内蒙古阿拉善盟

田园之约

周六早上，天蓝如水，没有一丝云彩，大地也呈现出一派祥和、宁静的气象。卸下连日来的疲惫，一路向北，去赴一场田园之约。

农村的天地，分外令人舒爽。风儿轻柔拂来，绿色飘荡在九月的枝头，满树的青枣染着红晕，爬在邻家院墙上翘首以盼，等待那个前来采摘的人儿。对面的小黄狗摇着尾巴，温和地注视着陌生的客人。

主人夫妇是我们相识多年的朋友，心地善良，重情重义，在圈子里有着极好的口碑。夫妻俩在大门口热情地迎接我们，朋友的老母亲站在院子里，满脸慈祥的笑容，虽已八旬之龄，但腰身挺直，脚步轻快。朴实的大姐守着锅灶，忙碌不停地煮肉切菜。燕子非常善解人意，放下东西就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洗鱼摘菜，帮着大姐干活。

院子里的田地，种满了土豆、茄子、西红柿和辣椒。我们几个七嘴八舌，估算着这亩地有多大？老母亲听完，笑盈盈地告诉我们，八分地，结果没一个人估对。那片长着浓密绿叶的该是红薯，紧挨旁边，红葱头半露着身子，老黄的长叶疲沓沓地铺在地里。靠西的墙角边，绿秧下垂挂着几个灯笼似的橙色南瓜。铁栅栏围起的鸡圈里，一窝大红冠公鸡身穿棕色盛装，高高地仰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追逐嬉戏。

门前的两棵老杏树，看那粗壮的树身，至少该有三十年以上的树龄了吧？粗枝大叶，密密匝匝，像撑开的一把巨伞，遮阳蔽日。围坐在杏树下的方桌旁，乘着阴凉，在斑驳的树荫下，吃着黄瓤黑籽的西瓜和香甜的白蜜瓜，言谈闲叙间，笑声早已在天空回响。一旁晾晒的红辣椒，在秋阳的照耀下闪着灵光，无不诱惑喜欢辛辣的同行者，装满袋子准备带回家去。

干完活的燕子摘了一把枣子分给大家，枣子虽未熟透，但是已经有了鲜香和甜味。她又去地里，揪了几个西红柿拿回厨房，洗干净后给了我一个，转身拿起刀利落地切起片来。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一张大圆餐桌上，盛满了丰收的果实，也盛满了主人浓浓的情和深深的意。午宴开始，围着老母亲，我们分坐两侧，一碗地道的农家凉拌面之后，主人敬酒，致辞欢迎。茄辣西、拌萝卜、煮灌肠、清蒸南瓜、红烧农家鸡、以及煮玉米和红薯等，这些纯天然绿色食材，来自主人一家的辛勤劳作。两位男士做的清炖鱼和红烧虾尾，也是各具特色，别有味道。

蒙古人是草原的儿女，吃肉喝酒自然不在话下。大姐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手抓肉走了进来，我赶紧起身斟酒谢厨，豪爽的大姐，说笑着举杯一饮而尽。戴着眼镜的蒙族妹夫拿起蒙古刀和膘肥肉厚、鲜美诱人的羊肋条、肩胛板，按着民族仪式，熟练地分离羊骨，给大家切吃团结肉。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大家尽情享受着美食和快乐，享受着农家小院的恬静闲适，竟然未觉察到时针的转动和天气的变化。

该是下午三四点了吧，小妹和妹夫另外有约，已经开车去了沙漠，爱玩的几个人在邻屋打牌，准备一决胜负，留下的人继续吃菜喝酒，聊天说地。

只是，猛然之间，一阵雷雨以倾盆之势，哗啦啦地下了起来。起身站在门前，烟青色云布满天空，密集的雨线如注，房顶的三个廊檐管里，一股股白水哗哗地向下流泻着。院子里的绿菜、杏树，以及远处高高低低的树木、村舍，在一片潮湿迷离中安然地接受秋雨的洗礼。雨中的农家景象，真是别有一番情致和韵味。

这场雨下了不到半小时，但是院子里已经积了不少水。看到大姐站在院子里，拿着扫帚往田里扫雨水，我仿佛回到很久之前，在娘家住平房的生活。不由接过大姐手里的扫帚，唰、唰、唰地扫起水来，久违的乐趣随着扫水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在心头荡漾。

姐夫和我开玩笑说，把今天的相聚，明天写一首诗吧，我不由得笑了。写诗是我很久的梦想，只是自己笔力滞涩，无法呈现美妙的诗行，不如用平白的语言，把这份深情厚意和快乐，把美酒的醇香，揉进文字里，感谢平淡岁月里的静好，感谢友情的相逢、相守，感谢人世的温暖与感动。

再好的筵席，终有离散之时。告别热情的主人一家，带着田园泥土的清新，带着一天的快乐，在暮色中，我们踏上归程。

快乐的背后，总有默默付出的人，燕子和静妹接来送去，一路辛苦，全程为我们保驾护航。

作

者

简

介

彭桂芸，医务工作者，业余爱好阅读与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