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足的浩劫

缠足是昔日国 人的一大恶俗,近代的外国人,一提起咱们,不是辫子,就是小脚,而专门为小脚而准备的弓鞋,则是各个有关中 国 古 人展览中必备的物件,讲究一点的,还配上一双畸形的小脚的X光照片,反衬着咱们这儿旧社会的变 态。

虽然说,这个自宋朝兴起的恶俗,在男 权社会里,很快就主宰了士大夫的性心理,一双缠得标准的三寸金莲,只要符合香、薄、透、软、轻等赏蓮指标,在士大夫眼里,就等于是半个,甚至大半个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之貌。如果一个美女,只是脸蛋好看,柳叶眉,樱桃小口,目若朗星,面如满月,而脚不够小,那顶天了,也只是半截子美人。

因为,在士大夫眼里,一双合适的小脚,实际上等于女性的性器官,而且是可以展露在外面的性器官。明清时节山西的选美比赛,就是赛脚会,众美女无需露出脸来,只消把一双穿着鞋袜的小脚,展露在公众面前,人家就可以平定高下了。选美的三鼎甲,跟脸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缠一双小脚,女人受的罪可大了,要从六七岁,最迟七八岁开始缠,活生生用强力,把女人的脚固定在幼年时期,不许再长,即使长,也得彆折了,压在里面。那个疼痛,简直是撕心裂肺。因此而生了坏疽,进而死掉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南方还好一点,因为女性要下水田,庄户人家,娶了媳妇也要用她们下田,因此底层百姓,缠足的不多,但北方则家家户户都得缠,不缠,女儿就嫁不出去。所以,即便父母心疼女儿,也得狠下心来,逼女儿缠足。

清朝入关之后,在逼男人剃发的同时,也下令禁止女子缠足,但女子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坚韧,硬是逼得朝廷收回了成命。诚然,如果满人皇 帝拿出薙发令的劲头来,女子的缠足,也能禁掉,只是,汉人女子裹脚不裹脚,跟满人的确没有太大的关系,闹的鸡飞狗跳,不值当的,所以,皇 帝也没有坚持。

女子缠足,跟汉人尤其是汉人士大夫畸形的性心理有关,自打三寸金莲问世,汉人士大夫歌颂蓮足的诗文,就不绝于缕,平时开个有关的诗酒之会,不仅做有关蓮足的诗钟,而且还会拿倒上酒的弓鞋,传着喝。一般,这弓鞋,都是从现场的妓女脚上,现脱下来的。

这样的文人雅集,文人盛事,有着强大的文化征服力。可以想象,当初刚兴缠足的时候,底层老百姓是不干的,因为他们的女人要干活,但是,时间一长,下层慢慢地就跟着士绅走了,只要家里有余钱剩米的,即便是在南方,能缠足,也是要缠的。满人征服之后,尽管皇 帝的禁令森严,不许满人妇女缠足,但满人女子把脚缠成刀条状的,也是大把的。脚小为美的畸形审美观,也征服了满人。有传说,好几个皇 帝,比如乾隆和咸丰,都喜欢小脚女子。

其实,早在第一拨的女真征服时期,占了中国北方的女真人,就特别喜欢掳掠小脚的女人,把强奸年轻的小脚女人视为一种大乐事。显然,这无疑是缠足女子的劫难。更大的劫难,发生在汉人张献忠身上。张献忠屠川,不仅把金银珠宝堆得像山一样,而且特意把女子的小脚砍下来,堆成两座小山。据说,在这小脚上的尖端,还差两只特纤细的小脚,正好张献忠的爱妾有,于是,他竟然割爱把爱妾的两只脚剁了下来,放了上去。

说实在的,缠足已经是一种变态的人才能干出来事儿了,碰上更变态的魔头,在变态之上加上变态,于是,缠足的浩劫就降临了。能变态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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