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邵建强《秋色中,又见农家炊烟》
文/邵建强
【作者简介】邵建强,贵州贵阳人,贵州省忠庄监狱退休警官。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黔北,一条山间小路,锦延数公里,通向大山深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小溪,离牛蹄街,大概几公里的路程。一条河流,从坝子中穿过。四牙坝大桥处,与洛江河汇聚后,往下游的当坝、巷口等流去。放眼望去,小小的山村四周农田环绕,传统的农居、青砖的房顶,与远处的丘陵、坝子融为一体,互为衬托。记忆中,就似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卷,牧歌式地田园小山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黔北,这样的小山村,秀美的山水和自然的景观,在大山之中,处处可见、可闻,真的不少。
从我懂事起,父母与厂里、周边的百姓间的交往,那时候有两户人家。在小溪方向,郭云方的一家。他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复员后在松林区原供销社工作。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曾经申请回家,从事农业生产。我父亲,不知道从何时起,与郭云方相识并相知,彼此的交往,数十年的时间,关系十分融恰。至到2003年,父亲的突然辞世。2010年,母亲不幸离开了我们,灵堂设在厂里。郭叔叔知晓信息后,其子送他从遵义赶到厂里,悼念我的母亲。不知不晓,七年的时光,在我的心中,父辈们几十年来,真挚的友情,岁月的流逝,更加弥坚,难以忘怀。
另一位家居金川坝,高高的个子,清瘦的面容,头上包着一块头巾。父母私下称他为高个子老杨。那时,我的母亲与老杨的爱人,十分的交好。老杨到牛蹄赶场后,偶尔到我们家中闲聊片刻。有时晚饭后,带看一些酒意回家去。其爱人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从遵义磷肥厂,下放回家,从事农业生产。后来,与老杨组成家庭。老杨家二女儿出嫁时,母亲带我去金川坝吃过喜酒。黔北农村特有的风俗,闺女一声声的哭喊,与爹娘间的辞别,惹不少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们,也跟着擦眼抹泪,接亲的人们则喜笑颜开,唢呐声中,吹吹打打,十分的喧嚣和热闹。
改革开放后,黔北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逐步推广和落实,实践中取得十分明显的效果。较短的时间,广大农民兄弟焕发出巨大的热情和能量。农业生产迅速予以恢复和提高,结束了农业生产长期徘徊不前的局面,几年间摘掉吃“返销粮”的帽子,农业生产逐步实现历史性的飞跃和发展。
那时,周未一周休息一天。印像中父亲与我闲遐无事,到周边的乡间走一走看一看。离厂只有数公里远的小山村、小溪,就是最佳的好去处。少时,去小溪,父亲的老朋友郭云方家中玩耍,一年之中总要去很多的次数吧。
新世纪以来,从警的我闲来无事,突发奇想,想去小溪等地寻找一下少时的记忆和流逝的时光,另外,寻找拜访一下父亲多年的老朋友,不知他是否安在?一天下午十四时左右,我从桥头经街上过老粮店,走在畸岖不平的田埂路上,慢不经心,似乎又脚下生风。不一会,沙坎在我的视线内出现,水井旁用手捧着饮上几大口,清透甘甜的井水,豁然开郎的大好心情,自然涌上心间。
爬坡,下坎,过松树林,地上铺满厚厚的松枝和落叶。沿山腰往前走,见到一座小石桥。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小溪在我的眼前出前了。从右侧的小道,继续前行,通向野里等不同的方向。我则往左走,过一间破旧的辗房。曾经的记忆,大致的轮廓,寻找其居住的老宅。一老妇在地里,挥锄忙碌。我礼貌地打听郭云方的消息。老人家十分客气告诉我:郭云方和二儿子在遵义居住。其老屋由长子在此居住。老俩口这两天在小溪,没有去遵义。我道谢后,往他家的老屋,高兴地赶去。
过田埂,穿过几道小湾,穿过一片竹林,就是一户农家的庭院。我从牛圈旁踏上台阶,进入院内。俩位老人家端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到我。我跨上几步,叫道:“郭叔叔,老人家身体好吗?”此时,他缓慢地站起,佝偻的形体,与我印像中的郭叔叔差别极大。端祥一会,他回答:“你,邵老三吗?多年不见,稀客……稀客”等亲切的话语。我忙请他老人家,坐下叙话,回答道:在前辈面前,岂能称稀客。”我,与郭叔叔,有十多年未曾谋过面。今天,我突然不请而至。显然老俩口来说,十分的高兴。
不小会,郭叔叔的夫人给我递上沙罐烧沸的茶水(苦丁茶)。我与郭叔叔拉着家常。此时,他询问我父亲的身体状况。我告知他:父亲大概在1996年,搬到遵义老城与大哥一家,住一处。我借此机会,询问他的近况。郭叔叔告诉我: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恢复工作后,安排回供销社,不知何原因被拒收,后来被分到金鼎镇烟叶站工作。退休时,由其子顶替工作,目前,退休金比供销社一起退休的同仁多了不少。我忍不住笑着对郭叔叔说:您老人家,被拒收因祸得福!郭叔叔,久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容被旁人察觉的微笑。
时钟走得飞快,瞬间己是下午,我起身准备告辞!女主人端来一大碗面条,热情递到我的手上,盛情难却。我双手接过,一边与郭叔叔俩老口闲聊着,他与我父亲之间,几十年中的真挚友情,没有想到,碗里埋着两个荷苞蛋。我怀着对一个曾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十分崇敬的心情,感悟他与我的父亲昔日之间 “君子之交,谈如水”,在茫茫人海中,几十年来,普通百姓之间,朴实无华的人生、品性和风格。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夕阳,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松林里,残余的夕阳,穿过树枝,斜射在草坪上。走在枯萎的落叶上,像走到大宾馆里的地毯一样,心中的喜悦和自豪,在心际里,我真的不想让别人知晓。穿越树林,浅蓝色的天际,月儿,我不知道今晚你是否会出现?又走上田埂,乡间小路在我的眼前慢慢地退去。
秋天的季节,就是农民兄弟大显身手的时节。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忙种,秋时忙收。田间地头,忙完活计的农户,拾着农具,借着有限的光亮返回自己的家中。窄窄的山路上,不时与身扛农具的农民,对撞过。我在路上的沟坎边,或侧身让对方先过去。回家的路上,就是脚下在生风。到沙坎的井边,喝了几口井水,慢悠悠地,从牛蹄街上回到厂区的公路,赶回到家中。
一次,我到大井坎探视父母。父亲询问我,是否又去过小溪?我告诉父亲,那一次去小溪的情况。父亲对我讲:郭云方根据我提供的地址,到大井坎找到父亲,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又延读了几十年的友谊。父亲与郭叔叔多年的至交,每一次见面中的长聊,总有摆不尽的话儿,倾诉不尽的真挚和友情吧!
时光易逝,一年又一年中,不停地轮回。转眼之间,与父亲的至交老朋友郭云方,又有七年多没有见面了。大约十多天前,同学刘阳的女儿出阁,在上海路刘阳的寓所。巧遇赵朝彬同学和我一同吃酒,大家交谈中,是一些少时的陈谷子芝麻事。此时我恰恰没有询问郭叔叔的状况,不知他是否健在和安好。
昨日的一场秋雨,遵义的气温骤降为二十五度左右,十分的凉爽和清新。让街上的行人,品味着秋天的凉爽,阵雨后清新的空气。我心旷神怡的心情,几天来在我的眉宇间,走路的步伐上,那就是我心中一个美好的答案。
秋色中,仿佛又听到苍穹里,传来一代歌后,影响无数华人的邓丽君女士,那美丽、哀惋、动容的歌曲,《庭院深深》从遥远的天际里传来,飘得很远……很远……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