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明清疑案:寡妇亲教痴儿行房,袁氏遭辱贞烈赴死
01 清朝雍正年间,广东顺德县有一名叫樊岱的男子,十八岁时娶袁氏为妻,而后父母双亡,独其与妻子生活。 袁氏长其一岁,生得体态袅袅,常引得乡邻孤男垂涎。 樊岱家中本就清贫,父母亡后家资更显寡薄。娶妻前后,樊岱每日早晚读书,夫妻间彼此爱慕。但终因家境困难,不得不考虑外出营生。 樊岱有一娘舅,常年在外行商贩卖,不得大富大贵,也算资丰家盈。一日,他来至娘舅家中,将自家窘况告之,乞娘舅带其远行贩商营生。娘舅谓其道:“我这行不同读书,劳苦奔波不知你能否受得?” 樊岱羞怯道:“外甥无有经验,也无有本钱,全赖舅舅照顾,若得舅舅资助,劳苦不算甚么 。”娘舅心善,与之约定,三日后往杭州去。 第三日即到,袁氏执其手哭诉道:“今日远行他处,不知何时当归,望夫君此去安然。” 临行,樊岱知家中余钱无多,且去邻家贷借两吊钱回来,晓作家资使用,再三与娇妻拜别后离去。 邻家姓张,舍内二人居住,张婆及其子张炳,因家主生前留下不少钱财,也保得老少生活无忧。 张婆三十六七年纪 ,亡夫后常有不轨之举。小子张炳年十八,少智,只能行常事,账算皆不明。 自樊岱远去之后,袁氏极少出门,唯家中有需,当出门采买,且速来速往不多停留。
02 一日,袁氏因病缠身,不得不来求邻家张婆帮助,张婆见其嘤嘤哭泣,心有怜惜,称道:“樊相公不在家中,大小事务皆由夫人亲为,如今染了病也无人照料,着实让人心疼。” 袁氏回道:“夫君不在身侧,倘若有事,日后还仗婆婆照顾。” 张婆说:“夫人不必客气,俗言: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无有繁事,你且开口讲来就是。”说罢,转身请郎中去了。 又过几日,袁氏病体好转,于家中做得些许糕点,特意送至张婆家中,以致感谢。不想,那张婆恰巧外出,家中独留痴儿张炳守门,待袁氏入内等候,痴儿目视其面容,教袁氏好一番羞涩。袁氏思虑不便,转身离去。 时至傍晚,张婆又来唤袁氏,二人闲谈,各诉衷肠。张婆道:“我家虽有富裕,但家门不幸,家主早亡,留我孤儿寡妇苟活,小儿又非常人之状,也叫我每日烦恼。” “我昨日得见少爷,似与常人无异,而今只需与其寻一门亲,家门自然兴旺。” “话虽如此,谁家女子又当看上我这痴儿?” 正说间,痴儿立于门首处喊叫母亲,张婆匆忙辞别去了。你道是那般,城东一光棍衙差,名叫孔四,来寻张婆谋事。 袁氏平日与人少有接触,自然不晓张婆私事,只知与她往来,别无所闻。 转眼半载过去,袁氏日思夜盼,不见夫君归来,甚为惦念,心中正当苦闷,遂起身往至张婆家中闲言。 待其行至张婆门首处,见大门关闭,张炳坐于门外一椅子上左右观看,袁氏疑惑:这青天白日,怎关了大门,又叫痴儿坐于门外?于是上前问道:“你家如何白日关门,非婆婆不于家中么?” 痴儿回道:“姐姐误会,今日一远客来寻,母亲遣我出门晒日,她二人在内叙旧。” 才要转身回去时,见其门打开,由内走出二人,一者正是张婆,一者壮汉。 此番小事于袁氏而言,并无妨碍,只消每日来此同张婆闲话。
03 这天,张婆于家中忙碌,唤痴儿去请了袁氏到家,袁氏方知乃是其生日。张婆说道:“平时我同痴儿在家,并无心思庆生,自与夫人熟识,权当你是自家妹妹,故有此为,特意令痴儿唤你来聚。”袁氏也当上前替忙,无非准备些许酒菜食物罢了。 待酒席摆好,三人围桌而坐,闲言间不时饮酒,酒至夜间才算结束。张婆见袁氏面色红润,酒意上头,开口道:“夫人今日饮酒颇多,不如就此在我家中留住,夜间我二人也当有个照应。” 袁氏也不再推却,当晚就与张婆同床而睡,张婆侧身于内,袁氏于外。 夜间,痴儿至床侧抚动,袁氏饮酒颇多,恍惚之间并未作声。但也止是如此,并无他事。 次日天明,袁氏告别回去,痴儿来向母亲埋怨道:“母亲好自私,那姐姐昨夜与你一起,怎不与我一起?明日让她陪我可行?” 张婆谓之:“吾儿不知,那袁氏乃有夫之妇,不得如此。待日后母亲与你寻一门亲事便可。” 那知痴儿竟伏地不起,哭闹道:“非那姐姐与我不可。” 此状已非偶然,张婆久见惯了,只随口允诺了一声,此当过。然袁氏却不知其中昨夜熟睡,那痴儿之事。
04 却说,那樊岱与娘舅外出贩商,也算顺利,仰仗娘舅关系,得了不少利钱。但终究樊岱年幼,不及娘舅老练,半年离家,便对家中娇妻日思暮想。这一日,一行人沿水路来至湖州贩商,于一处酒店下榻。 也怪途中颠簸,樊岱不抵天寒,竟染了重病,且连病数天不见好转,娘舅甚为心疼,只得遣一随童照顾其返乡,娘舅只身往他处去了。择一晴天,樊岱受随童照料,旱路返回顺德。 因其病体影响,归去行路缓慢,每日止走不足百余里。至吉安时,樊岱再难行走,只得暂且落住几日,待身体稍缓再行赶路。 二人就此住下,一日白天,随童为其请一郎中看病,却不想被此庸医诓骗,言其病入膏肓,不出半月命将归西,害得樊岱整日以泪洗面,唯舍不下者,乃家中娇妻矣。 时值秋冬之际,天色渐凉,樊岱恐抵不过,只身出门远去。随童取药归来,不见其身影,询问店家,亦不知其去处,随童心有所思:恐少家已知命不久矣,独自去了。直至次日,随童依旧不见其归,遂自身收拾回了顺德。 待随童来至袁氏门前,心中忐忑,不知如何入门诉说。少顷,顿足叹气叫门而入,将此一行之事,皆告知袁氏听了。袁氏听罢捶胸大哭,其中委屈自不必说。 既事已至此,袁氏只得依旧例为夫守灵。但时下不见樊岱尸首,只得置其旧衣于棺内,草草下葬了事。丧事前后,自少不得张婆斡理。 袁氏家父前来吊唁,劝其道:“如今女婿身亡,汝当守寡,若不愿守此伤心地,可随父回去。” 怎知袁氏不愿,誓于樊岱守得三年,待三年至,且说来往。
05 转眼即过一月余,袁氏稍有缓情,张婆来家中闲叙,旨在为其解忧。张婆言道:“人生自古福祸难知,人往极乐而去,乃是一快事,料相公得知,也不愿见你这等容颜。” 袁氏也知其意,因而回道:“我知婆婆心意,却不知怎的心中总觉不畅。” 张婆笑而答之:“夫人新婚之际便与相公分了,如今眼见将有一年矣,我寡居多年,深知其中难言,若寻一男子,或有好转。” 此言一出,袁氏顿觉面有变色,不能接对。张婆又说:“我与夫人相熟久矣,不呈您笑话,前日所见男子,实非我家远客,只是一相好罢了。说来不受听,女人守寡难过,寻一男子掌腰,方才活着无忧。” “我一妇人,当守家规,何况家夫新亡,甚为不妥。” 那张婆怎有好心为他人寻机,只需劝得袁氏同意,他当为那痴儿作合。于是又言:“夫人若有芥蒂,皆我之错言,今夜可往我家同食晚餐,我当赔罪。”袁氏默许。 晚席间,张婆不时挑起往事,害袁氏惆怅,张婆则借机以酒相劝,三巡之后,袁氏瘫在椅上不能动弹。整夜过去,自不知其中之事。 待到天亮酒醒,袁氏方知大事不妙,方寸尽乱,慌忙穿衣逃了去。
06 话分两头,那日,樊岱远去他处,本欲找一坟茔良处,不想途中体力不支,晕厥于道旁。幸遇一山人得此处经过,将他救了回去,悉心照料几日,樊岱病体竟有了好转。 那山人颇知医术,谓其曰:“相公此症乃风寒所致,本无大碍,只消好生养疗即可,却不知你遭遇几何,以至病症不好反衰。而今我山人替你诊脉疗病,你只需好生修养数日,方可康健。” 樊岱闻言心中如五味杂陈,却也无法表述,唯向山人致谢不能耳。待其身体恢复后,本想以银赠谢,却知囊中羞涩,只得暂别山人,谓曰:“劳烦先生照料我多日,而今我未带有银钱,他日复回,定当再来拜谒。” 山人秉性善良,一再推却,直至送其远去方回。 樊岱闻知随童早已离去,心中甚为着急,乃是其身上无有多余银钱返回所致。樊岱自说:“如今再想回去,怕唯有行乞不可了。” 凡天下事,皆有巧合之说。 樊岱徒步回家,行一日一夜后,腹中再难抵饿。此时,远处驶来一马车,本想拦其索食,竟知车上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娘舅。欣喜之言少叙,途中自然将其辗转之事娓娓道来。待二人回至顺德,娘舅着了利钱与他,樊岱兴奋不已,一路奔回自家去了。 且说樊岱于途中耽搁之时,袁氏却在家中遭了他人欺辱。 袁氏自张婆家跑回,扶亡夫灵位哭泣不止,哭过一阵后,扯堂下白绫掷于顶,就此自尽了。 哪知袁氏晨时悬梁,樊岱晚时回家,一切皆是上天所弄。樊岱将妻尸首解下,号啕声惊得四邻皆来访问。邻舍含张婆于内,见樊岱复活归来,无不惊慌。 有大胆者上前问道:“樊相公可是常人?” 樊岱拭泪回看灵堂,已知其中本末,乃回:“我于途中得病,随童舍我而去,想来定是先回来此报了丧。可如今怎得又教我夫妻天地相隔呐?” 樊岱哭诉却也不言而喻,唯张婆闻后默默回了家中。 四邻前后各来相劝,如此,樊岱方知事有蹊跷。若袁氏为寻亡夫而去,不可时隔一月之久,如今看来,其中定有冤屈。 次日天亮之后,樊岱先往娘舅家中寻来证人及随童,而后径往衙门击鼓告状去了。 顺德衙门正堂姓方名得疆,乃一介清官,向来断案着处处细节查起。今闻命案,自不怠慢,领仵作及随差往樊岱家中去了。 怎知仵作查验之后,也只得出自杀而亡事实。方爷料其中另有隐情,便令人将四邻带来相见,逐一问询。如此一来,张婆便被方爷重点问询了,只因袁氏生前除她外,少与别家邻舍接触。 方爷问:“邻人皆道你与袁氏相交甚密,你可晓得其为何自缢?” 此处虽非公堂,奈何方爷正义面庞呵问,张婆亦是唯诺之状,只称不知。 方爷沉吟片刻,又令仵作来给尸首详验。果然,重验之后得知,袁氏生前有被辱之迹。方爷谓众人道:“既得结果,此必是袁氏贞烈之举,而今当寻行恶者,将其绳之以法。”言谈间,那张婆委身一侧倾听,浑身颤抖,怎知此状岂能瞒过方爷? 言讫,方爷令涉案人无一例外,随了回衙审案。
07 转至公堂,方爷问众邻道:“堂下尔等皆与袁氏为邻,可知其同谁关系最密?”不出所料,如千夫所指般,张婆被推了出来。 但张婆却说:“我初时曾借予他家少钱度日,后又见袁氏孤身难过,故而常向她处往来,只为闲谈而已,生死之事与我无干。” 她怎料知,方才回衙途中,方爷便令人探得其为人,不守妇道之事人尽皆知,此等妇人所言,如何轻信?方爷又问:“她借你家少钱,你不催促,此必破绽,非你逼迫,事不可成。”张婆连连叩头,可依旧不改供词,只称无罪。 方爷见状,着左右上前予其拶指刑。拶指尚未收紧,便听得张婆大叫道:“方爷且住手,我招认。”张婆受刑大哭,只得将事情原委道来,乞方爷留得痴儿一命。 方爷怎不知法度?罪止在张婆一身,痴儿不识人事,皆赖其母所行。 最终,张婆受通奸罪惩处后,又被冠以图奸之罪被判了秋后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