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长生久视的实操方法|《坐忘论》的养生观
司马承祯像
司马承祯是道教学者, 也是养生家 。他精通医理, 对养生有精到的论述, 撰写了《坐忘论》 、《修真秘旨》 、《修生养气诀》 、《服气精义论》 、《天隐子》等养生专著, 创建了一套以三戒、五渐 、七阶为核心的养生理论。尤其在《坐忘论》中, 他以《老》 、《庄》和其它道 教经典为依据, 并吸收了儒家正心诚意和佛教止观 、 禅定等思想, 提出了自己的修炼方法, 自称为“安心坐忘之法”, 其中心思想是“ 守静去欲”, 对后来的道 教理论和宋明理学皆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也推动了道教养生思想的发展, 并为此后的道教内丹心性论的确立和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 。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说 :“夫人之所贵者, 生也, 生之所贵者, 道也 。故养生者慎勿失道, 为道者 慎勿失生, 使道与生相守, 生与道相保, 二者不相离, 然后乃长久 。言长久也, 得道之质也” 。他认为, 在道教信仰中, 人的生命是最可宝贵的, 所谓“ 道”, 就是在养生的基础上致长生, 将长生视为信仰的核心 。因此, 人生最大目标应该是努力去养护 、珍惜 、发展生命本身, 将身体的养护发展置于一个极高的 价值尺度之上。《坐忘论》从以下三方面体现了司马 承祯的养生思想 :
心神是生命存亡的根本, 若心神虚静至极, 意志 平和, 心旷神怡, 那么精气则可内敛充盈, 形体强壮, 抗邪防病, 尽享天年 ;而若心神躁扰过度, 必然会损 耗精气, 伤及脏腑, 损寿折年。所以司马承祯主张修心, 认为“心者, 一身之主, 百神之帅”, “学道之初, 要 须安坐, 收心离境, 住无所有。因住无所有, 不著一 物, 自入虚无, 心乃合道” (《收心第三》) 。他的收心是以“心”体道, 达到与道为一的本体境界 。
心神之重要
对于道与心的关系, 司马承祯把心与道看成是即本即体的关系, 道就居在心中, 而心的本体也就是道。如“ 源其心体, 以道为本, 但为心神被染, 蒙蔽渐深, 流浪日久, 遂与道隔 。”“ 心不受外, 名曰虚心, 心不逐外, 名曰安心, 心安而虚, 则道止”( 《收心第三》) 。这里说明了心与道具有 本质的重合性, 强调心神的重要性, 从而使修心得道 成为可能。同时, 由于蒙蔽和尘染而致心与道相隔 的状况, 从而心受牵制, 神必受忧。若求清心安神, 定要收心, 以克心扰动神, 使修心成为必要 。如“夫 心者, 一身之主, 百神之帅。静则生慧, 动则成昏 。”
“心气调和, 久益轻爽, 以此为验, 则邪正可知”( 《收心第三》) 。心是主宰精神意识活动的。只有心神正常, 五脏六腑的功能活动才能够协调正常。这就 是心神的主导作用。如“心为道之器宇, 虚静至极, 则道居而慧生, 慧出本性, 非适今有” (《泰定第六》) 。所以, 安神先要养性修心 。
心烦之危害
心若烦乱则会扰乱心智, 耗损精 气, 既对身心健康有害, 又会影响修道, 所以司马承 祯在《坐忘论》中分析了心烦的危害。如《收心第三》 中指出:“凡住有所, 则自令人心劳气发, 既不合理, 又反成疾 。”“实莫多思, 多思则以智害恬, 为子伤本, 虽骋一时之俊, 终亏万代之业 。”“若闻毁誉之名、善 恶等事, 皆即拨去, 莫将心受 。若心受之, 即心满, 心 满则道无所居。” 在《真观第五》提到:“是故收心简 事, 日损有为, 体静心闲, 方能观见真理 。”
静心之方法
至于如何做到静心, 如何避免心 烦, 司马承祯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法, 一是要安养 除病, “修道之要, 急在除病, 病若不除, 终不得定 。” “若心得定, 但须安养, 莫有恼触, 少得定分。”“所有 闻见, 如不闻见, 则是非美恶, 不入于心, 心不受外, 名曰虚心, 心不逐外, 名曰安心, 心安而虚, 则道自来止 。”只有“净除心垢, 开释神本 。”“在物而心不染, 处 动而神不乱 。”“不著一物, 自入虚无, 心乃合道”(《收心第三》) 。二是对杂事不想不求, “视名利如过隙, 知生死若溃痈, 故知用志不分, 乃凝神也。心之虚妙, 不可思也 。”“形如槁木, 心若死灰, 无感无求, 寂泊之至, 无心于定, 而无所不定, 故曰泰定”( 《泰定第 六》) 。三是不要计较得失, “虽有营求之事, 莫生得失之心, 则有事无事, 心常安泰”(《真观第五》) 。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认为修道有七个阶段, 即信敬 、断缘 、收心、简事、真观 、泰定 、得道 。其中断缘 、收心、简事、真观 、泰定等五个阶段, 都强调主静 去欲的重要性。他认为:“夫心者, 一身之主, 百神之帅 。静则生慧, 动则成昏, ” (《收心第三》) 静才能正确认识事物, 动则会造成昏乱的错误认识 。只有自然恬淡、少私寡欲的生活, 保持清净虚明 、无思无虑的心理, 最终才能求得生理上的健康长寿。
欲之危害
有欲则不能守道尊道, 若汲汲于名誉 、地位、财富等, 患得患失, 沉溺声色, 则会伤德损寿, 招致灾害 。如“或显德露能, 求人保己 ;或遗问庆吊, 以事往还 ;或假修隐逸, 情希升进;或酒食邀致, 以望后恩:斯乃巧蕴机心, 以干时利, 既非顺道, 深妨正业。”( 《断缘第二》) 对于酒肉、罗绮、名位、金玉等物欲, “众皆徇之, 自致亡败” 。(《简事第四》) “是故于生无要者, 并须去之 ;于生虽用有余者, 亦须舍之 。财有害气, 积则伤人, 虽少犹累, 而况多乎。”( 《简事第四》) 若留恋物欲, “留恋弥深, 为邪念故, 死堕地狱, 永失人道, 福路长乖。”(《真观第五》)
除欲后的益处
要若修道长寿, 必须摒弃物欲, 除欲后可使自心清净空寂、自身闲适恬淡, 排遣忧烦, 平衡心理, 使身心怡悦, 专心修道。“弃事则形不劳, 无为则心自安, 恬简日就, 尘累日薄。迹弥远俗, 心弥近道。至神至圣, 孰不由此乎?” (《断缘第二》) “无事安闲, 方可修道”(《断缘第二》) 。
在静心 、除欲的同时, 《坐忘论》生命哲学的主题是乐观 、恬静, 注重心理治疗、精神修炼, 追求健康长寿 。它讲人生哲学, 关心的不是整个自然 、社会 、人的起源与结构, 而是在这巨大的自然 、社会 、人类之中的人怎样怡然自乐, 不与自然 、社会 、人发生冲突 。
也就是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理活动, 控制情绪波动, 不受外界干扰, 静心灭念, 从心理健康入手而达到生理健康 。
保持心胸开朗的心态
人在社会上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灾难 、挫折, 应正确看待贫困、疾苦。尽量地减少精神刺激, 防止过度的精神变动, 保持心胸开朗, 乐观愉快。正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言“恬淡虚无, 真气从之, 精神内守, 病安从来” 。
司马承祯在《坐忘论》中也谈到对生活的态度, 如“谁与我贫? 天地平等, 覆载无私, 我今贫苦, 非天地也 ;父母生子, 欲令富贵, 我今贫贱, 非由父母, 人及鬼神, 自救无暇, 何能有力, 将贫与我 ? 进退寻察, 无所从来, 乃知我业也, 乃知天命也 。业由我造, 命由天赋, 业命之有, 犹影响之逐形声, 既不可逃, 又不可怨 。唯有智者, 因而善之, 乐天知命, 不觉贫之可苦。”(《真观第五》) 认为衣食犹之船舫, 是生存、修道的工具、手段, 不必为此迷失方向 。“夫人事衣食者, 我之船舫也, 我欲渡海, 事资船舫, 渡海若讫, 理自不留, 何因未渡先欲废船?”(《真观第五》)
以平常心处世, 豁达知足
司马承祯认为, 对待生活, 对待生死, 对待物欲, 应豁达大度, 知足不争, 心气平和, 以平常心看待一切, “贵能不骄, 富能不奢 。”“以恬养智, 以智养恬, 智与恬交, 相养而和, 恬智则定慧也, 和理则道德也 。”( 《泰定第六》) “若恋生恶死, 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 自失正业, 以此托生, 受气之际, 不感清秀, 多逢浊辱, 盖下愚贪鄙, 实 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 顺死无恶者, 一为生死理齐, 二为后身成业。”(《真观第五》)
通过静心 、除欲, 以乐观的态度处世, 司马承祯认为, 最终可“形神合一”, 达到“内不觉其一身, 外不知乎宇宙, 与道冥一, 万虑皆遗, 故庄子云同于大 通。”(《信敬第一》) “蹈水火而无害, 对日月而无影”, “智照无边”, “形体得之永固”( 《得道第七》) 的见道得道的境界 。
总之, 司马承祯在他的《坐忘论》中把心理上的洁净虚明 、无思无虑与生活上的自然恬淡、少私寡欲 当作养生之术的基础, 作为平时清雅生活的方式或养生炼形 、以及修身保命的绝妙良方 。不仅对当时社会各阶层有影响, 也对道教思想的发展, 尤其是道教养生思想的发展有极大的影响, 同时对今天也有积极而现实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