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20岁确诊女孩发文道歉，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这么刻薄？

译言·译眼看世界

最近，成都确诊新冠的女孩在遭受个人信息曝光后发声了。她发文向成都市民道歉，表示自己的工作就是在酒吧负责气氛和营销，并且当时并不知道奶奶已经确诊。女孩称“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攻击我，我只是不小心感染了新冠，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在被曝光近14天行踪后，网友戏称女孩为“转场皇后”。随后，女孩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甚至身份证号码等个人信息全被发布在网络上。更是有人对女孩的照片评头论足，结合“转场皇后”对女孩进行“荡妇羞辱”。

互联网让一场欺凌变得简单，传播得更快，影响更深。当网络暴力发生时，谁是受害者，谁又成为了施暴者？很难相信的是，有时候你也会成为在他人伤口上撒盐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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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让欺凌更难遏制或摆脱

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这么刻薄？这是我们十几年来一直试图回答的问题。关于网络暴力的讨论无处不在：广播、电影、书籍、电视节目、博客、书评等等，尤其是社交媒体上。在互联网之前，只要你退出遭受暴力的环境，欺凌就会结束。但现在，欺凌行为变得更难遏制，也更难以忽视。

这是因为当涉及到欺凌时，互联网使世界变得更加乡村化。

在农村地区，遭受欺凌的人没有选择，因为很难逃走。每个人都认识每一个人。对于施暴者也是一样，你的名声围绕着你——“你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孤立的小地方”，而孤立本身就会导致无助感和失控感。这个原理就作用于互联网世界。

如果你在社交媒体上被欺凌了，你的整个社交圈子都会知道；只要你能接触到这个网络，一连串的通知就会让你很容易成为受害者。欺凌也许并没有变得更普遍——事实上，最近一项国际数据表明，欺凌在全世界的发生率已经下降了10%。但摆脱它变得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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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性的恶意

“我认为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网络暴力的受害者，” 研究针对少数群体的网络暴力的芝加哥作家杰琪·夏恩说，“网络上的有色人种女性，尤其是在推特上，多年来一直在遭受骚扰和欺凌。”夏恩女士说，女性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受到羞辱，这是大多数男性没有经历过的。女性有时会受到强奸威胁，她们的地址和号码被公布，会遭到恶语相向，甚至会收到死亡威胁，还会被上传私密照片。

乔恩·朗森的书中提到了一个臭名昭着的事件，那就是贾丝汀·萨科的故事。萨科曾是一名公关主管，她在推特上开了带有种族歧视色彩的笑话后，数十万人攻击她说要悬赏她的性命。朗森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人们应该要体验一下被撕裂是什么感觉——就像贾丝汀·萨科女士被死亡威胁一样。在互联网上，我们忘记了人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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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同理心，不会共情的“施暴者”

解决网络暴力的主要障碍是缺乏同理心。心理学家说同理心是通过两种方式习得的。第一种是通过看到、听到甚至闻到你的行为是如何伤害别人的——而这正是那些在屏幕和键盘后面的人无法获得的。第二种则是自己亲身经历一些痛苦的事情。

以网站撰稿人萨姆·比德尔为例。比德尔是最初发现萨科那条种族歧视推文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萨科的死是罪有应得。但几个月后，当比德尔自己遭受了网络暴民的攻击后，他亲身体验到了被诋毁的感受。

在萨科女士逝世纪念日，比德尔写道，事情很容易在社交媒体上失控，“笑话很复杂，舆论环境很艰难，而愤怒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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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之众的正义观

事实上，大多数人不会抱着卑鄙的目的加入网络暴力中，只是因为人们通常认为加入对某件事的声讨是正确的。乔恩·朗森的书记录了网络键盘侠的兴起。键盘侠常常觉得他们的行为源于正当的愤怒，因而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正当的。

当问到施暴者为什么做出如此行为时，他们很少说，“因为我可以”。 相反，他们说，“因为我需要。”霸凌者认为他们是在给别人上一课；他们声称受害者的行为或过失需要得到教训。许多施暴者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所做的是欺凌，这是他们“缺乏洞察力和自我意识”的表现。相反，他们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十字军。

科技企业家、博客作者阿尼尔·达什说，网络上的声讨有时可以服务于公共利益，但当下次我们想在键盘背后伸张正义时，我们应该记住，屏幕的另一边有活生生的人。正如一个多世纪前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所说，“与怪物战斗时要小心，以免自己也成为怪物。”

总的来说，现在的情况表明，互联网使得欺凌更加难以逃脱，也更加难以识别。或许，它也已经让我们中的一些人成为了恶霸。我们沉浸在网络世界中，往往看不见自己行为的后果——这使得我们更容易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上欺骗自己。因此，防止欺凌发生的第一步可能很简单——自省。

原文出处：

https://www.nytimes.com/2015/04/30/style/when-the-cyberbully-is-you.html

原作者：Nick Bil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