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再回老屋看一看

中秋将至，
突然很想回姥姥家看看，
老屋已经没人了，
听说院墙坍了几处，
用妈妈的话来说：
一片萧条。
即便如此，
也还是颇为任性的，
如儿时一般：
“那我也要去。”

因为我的回忆还在那里，
人生里最快乐，
也最不可能重现的时光，
都在那里。
01
老屋 · 回忆
每个人的心中，
似乎都有这样一间老屋，
储藏着最明媚的时光，
所有无忧无虑的欢喜，
都完好无损的保存在老屋里。

打开老屋门锁的时候，
回忆如波涛般，
汹涌而强势地涌上心头，
让人不得不怀念起往事。
每到中秋，
无论商家还是媒体，
总爱提起赏月的话题。
而真正坐在院子里，
吃着月饼，望着明月，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还是个小娃娃时，
倒是经常这样。
即使不到中秋，也无圆月，
也会和姥姥，姥爷坐在院子里。
听他们讲故事，
从嫦娥奔月，到白蛇传奇，
从书中的古人古事，
到年轻时的奔波与爱情。
有时月朗星稀，有时繁星满天，
听故事听到睡着，
被抱回屋里的小床，安睡一夜。

长大一点后，更喜欢在山上疯跑，
小孩子的精力，似乎是永动机。
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稍稍休息一会儿，就又能继续。
那时也没有手机，
好在老屋就在山下，
姥姥喊一句乳名，再接一句：
“快回来吃饭啦！”
就一路答应着，跑回家。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好像天生就皮一些，
爬树上墙这些事，
即使女孩儿也做得行云流水。
老屋有棵核桃树，
树干很粗，似乎很多年了，
大概老屋在的时候，它就在了吧。
偶尔姥爷姥姥不在家，
就借着墙根处的几块石头，
爬山核桃树，再顺着树杈，
跳到院墙上。

若是将这些事拍成电影，
或许屏幕一旁，
要用醒目的字写着：
“禁止模仿”
若被儿时的我知道，
或许还会一脸不屑地说一句：
“大人们总是喜欢杞人忧天。”
那些天真而疯狂的岁月，
藏在老屋的每个角落里，
每次和人提起，
都带着满脸的骄傲和自豪。
而话题终了，
却徒生落寞与想念。

02
老屋 · 客人
曾看过一篇文章，
文字间有句话非常戳心：
“在没有父母的老屋，
我只是故乡的客。”
细细思量，的确如此。
儿时回老屋，
不熟悉的邻居见了，总会说：
“哎呀，家里来客人啦！”

然后姥爷单手把我抱下摩托车，
再笑呵呵地回一句：
“哪是客人，
这是我外孙女！家里人！”
在姥姥和姥爷相继去世后，
回去的第一站，不再是老屋，
而我和妈妈，
也真的成为了“客”。

去关系近的亲戚家落脚，
被免不了被邻居问一句：
——“家里来客人了呀！”
——“对啊，老二家的姑娘
带着孩子回来看看。”
再没听过那句随意，
却掷地有声的否定。

每次都会抽个时间，
回老屋看一看。
然后在回都市的路上，
细数老屋的每次变化。
刚开始，是屋里阴冷，
哪怕此时屋外，阳光正明媚，
人们说那是因为没有人气儿。

然后屋外的杂草开始丛生，
即使每次回去，我都坚持要拔一拔，
——但那好像是徒劳。
五年过去，院墙开始坍塌，
无需走进，只远远的望一眼，
也知道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
想起余光中先生的那句话：
“木讷而健忘的灰色老屋，
只留下满园子的树木，
那些重碧交翠的灵魂，
做他无言的见证。”

这里曾见证一家人的喜怒哀乐，
几代孩子的成长与心事，
如今只剩下一处空壳。
我们都在往前走着，
只有他，停在了某个夜晚，
那一夜之后，老屋没有当下，
没有未来，只剩曾经。
03
老屋 · 再见
近几年很流行的一句话：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或许，烟火气还不够，
要老屋的烟火气才好。
记忆里那烟囱里袅袅而起的，
是饭菜香，是往昔岁月，
更是梦里见过很多次，
却永远回不去的，
最近，也最远的故乡。
想起近来追剧的结局，
是一家五个兄弟姐妹，
最后一次在老屋聚会。
大家如儿时一样，
笑闹打趣，其乐融融，
心里却都知道，
即将要与老屋说再见。

沉浸在伤感中时，
大哥的那句：
“房子仅是外壳，
家人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点醒了弟妹，也点醒了我。
或许这就是艺术的神奇吧，
演绎出生活的喜乐悲欢，
然后以一句话，一件事，
给人以启发和慰藉。

老屋纵然好，
却总要说再见的，
那里封存着岁月与回忆，
有故人生活的痕迹，
却总不能抱着回忆度余生。
与老屋，不是再也不见，
而是终会再见。
老屋在故乡，也在心里。

在奔波辛苦时，想到老屋，
就仿佛吃了一块蜜糖。
那些欢喜的往事，
总能够一次又一次的，
治愈人的心灵。
老树青藤，简单小院，
蛰虫嘶鸣，木末繁盛，
老树永远在那里，
他储藏着温馨的记忆，
也被记忆完整而小心翼翼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