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忠:那年高考的感觉
【广祥语】
本平台发布了不少校友撰写的追忆当年在丁中求学的作品。这些作品用朴实无华的文字表达了对恩师的思念,对母校的深情,生动真挚地回忆高中阶段在母校的学习生活时光,读来亲切,温馨。今天我们发布刘立忠校长的一篇题材类似的作品。欢迎各位品读。
那年高考的感觉
江苏省丁沟中学 刘立忠
一晃29个年头过去了。1986年,丁中第一次恢复高考考点;我也恰巧碰上了一些一辈子不多遇的好事情,这么多年中回想起来总有一种往事如昨的感觉。
(丁中旧貌)
春节过后,到了最后一学期,高考冲刺了;不过那时候,可没有百日冲刺的活动。学校为了给高三学生加油,晚自习增加了一个特别内容,每周晚自习中途,所有住宿生都能有两个晚上分到一个包子。包子有菜的,有肉的。学校食堂蒸的,免费。宿舍舍长从食堂领到宿舍,大家那兴奋劲没法说,但谁也不抢,挨着顺序来,一个接着一个。分到肉的,兴奋地叫上一句“哎哟,我的肉”,旁边有人掺和一句“猪”,其他人才不听什么“猪”啊“驴”的,一个个三口并作两口,脖子一直一直的。享受美味,不管闲事,那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包子啊。只是吃了到嘴不到肚,吃了这顿,就指望着下顿呢。
那时候的晚自习,学校不排老师值班,自然也不收补课费了,老师都自愿来。听后来调到一中的王东贵老师说,学校曾经给安全巡视的老师发过夜餐补助,一碗面条,阳春面,仅此而已。我们学生上晚自习,也都是按学校统一时间规定自觉上。晚自习下了,宿舍不让使用明火,有同学还想留教室再看点书,做点作业,那都是偷偷的。没电灯,大家就自备蜡烛。学校不允许,有时候刚点上,老师就来“抓”:“还有谁不回宿舍?”大家就不约而同吹熄蜡烛,老师一走就又点上了。今非昔比了,还有多少学生因为要多读点书挨过老师批评的呢?
现在有不少学校考前请些知名老师对考生进行一些“临门一脚”的指导,是很寻常的事了。可在八十年代,那还是挺稀罕的,新鲜事。学校请了几位上海的特级教师,上课,听讲座,赶场子似的。来自复旦大学附属中学的语文特级教师过传中给我们做了一场考前指导,那是在老实验楼阶梯教室里,就是现在高二老师的大办公室。一开场就把我们所有同学镇住了。为了说明他的报告只是一次方向性的指导,不能涵盖所有的知识,过老师先引用了叶圣陶先生几句诗:“为教纵详密,亦仅一隅陈。贵能令三反,触处自引伸。”为了讲明“隅”的意思,本来坐着的过老师站起身,走到教室的东北角,作抵抗状,说:“我这是负隅顽抗。”“隅”就是“角落”的意思,太形象了:老师讲得再多,也仅仅是那么一个角落,一点点而已。语文课也可以上得这么直观,那印象真是太深了,到今天有机会给学生做学法指导或者讲语文时,还时不时地引用一下,也努力把语文上得更贴近生活些。
到了高考那三天,食堂有了一个特别的窗口,校长张德麟打菜,副校长郭南昌打饭,从没有过的,一向威严无比的校长原来是那么的可亲可近。现在偶尔碰到张老校长,熟悉的人都喊他老太爷,精神依然矍铄,有时候还看到他在江都街头骑电动车呢。在一中工作的时候,老太爷偶尔还到我的办公室坐坐,聊聊天,他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与我们这些后辈毫无距离感。只是郭校长因病过世了,虽然没教过我,但还是挺怀念他的,因为再到丁中工作的时候,郭校长在学校做领导,为人正直豪爽,对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跟过去一样,像对待学生一般要求严格,我也是深感受益。
(张德麟老校长)
现在的学生考大学恐怕较多的是来自外界的压力,八十年代,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那时候高考就是为了“跳农门”。初中毕业,就有不少学生上了中专中师,就像割韭菜,那是第一刀啊,就是为了迁户口。都是班上的佼佼者,要是上高中都是本一的料,至少是本二的。那时候的高考也不像现在那么受人关注。考试的时候,没有家长送,也没有学生考试家长就在考场外等几个小时的,当然更没有谁觉得窗外树上的知了的叫声影响考试发挥的。那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压力,高三一年我的父母没有去过学校,更谈不上与班主任、科任老师交流接触了。找我们谈得最多的就是班主任郭维昌老师,他是我和班上所有学生一生都需要感激的恩师。做人做事,他都是我们学生的示范。后来自己也做了老师,学校提“四精四必”,我想,我们的郭老师多年前不就是做得“四精四必”吗?讲义都是刻钢板刻出来的呀,作业也是从不过夜的。
(刘立忠与郭维昌副校长夫妇合影)
多少年过去了,如果跟现在的孩子再数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知道有没有几个孩子能耐心地听一听。那时候的高考,今天追忆起来,感觉还真的蛮好的。多年之后,追忆起今天的高考,也一定有美好的感觉;那么,亲爱的同学们,珍惜眼下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