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云║向逝去的苦难致敬（散文）
这是一条街巷。
巷子深深，依着两旁的古旧的民房建筑蜿蜒曲折。每当晨曦微露，它便迎来了陆陆续续的菜贩们。他们按约定的位置，在各自的地盘上摆开了架势。一张张简易的帆布铺在地面，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摆放整齐，等着买主们上前购买。
天稍稍放光，也陆陆续续来了买菜的人们。这时，吵闹声、叮当作响声也渐渐放大。不用上班的日子，我便会迎着晨光走进这条弄巷里，挑选几样小菜。我经常都会碰到好几位摊主是老婆婆。她们都是上了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头发已发白，脸上布满了沧桑的岁月，额头刻满了很深很深的皱纹，黝黑的脸，驼背，双手很粗糙，布满老茧。一眼便可以看出她们常年在日子里劳作的艰辛。她们往往会蹲坐在扁担上，前面放两簸箕，里面装满了刚摘的新鲜的蔬菜。我比较喜欢到这些老阿婆摊前挑选蔬菜。只因看她们一把岁数还不弃劳作，着实让我尊敬。
今天是周末，我又一次走进这条街巷。
咦，有山蕨啦？我被一摊位吸引过去。那里坐着一位有七十多高龄的阿婆。她的前面摆满了堆放整齐的一束束捆绑好的肥肥嫩嫩的山蕨。
“阿婆，山蕨刚摘的？多少钱一束？”
“不贵，2块钱一束。嫩着，好吃呢！”阿婆露出一口缺了牙的嘴，和蔼可亲的说着，眼睛笑眯眯的。
“阿婆，你那么老了怎么还能爬山？还能摘蕨呢？”
“呵呵，我的身体骨还硬朗，还能动呢。”
“那您子女们呢？他们不担心您？”
“他们呀，都有各自的家庭，他们不知道的，我不跟他们住一起，他们的套房我住不惯，我住农村老家。”
“您那么老了怎么还要卖菜，您子女不负担您吗？”
“他们有的，只是我想着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负担，要去上班干活。我还能动就每天种种菜，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就卖点小菜换点油米钱，分担他们的压力。再说我也习惯了，干了一辈子农活，现在田地少了，活轻了，找些地种种菜也不累。现在有蕨摘可好了，现成的天然蔬菜，你们城里人也爱吃。不然闲下来，心里苦着呢！”
阿婆是个话痨，一旦有人搭讪便打开了话闸，关也关不住。
看着阿婆简朴的农夫装束。一副岁月里一番煎熬后平静的神情。从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勤劳”两字。她们勤劳了一生，即便是条件优越的晚年生活，她们也停止不了劳作。她们一生，与大地相守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岁月已把这种勤俭、坚强的意志深深地打进了她们的躯体，烙刻进了她们的灵魂里。脱离了劳动，她们会不适、会不安、会空虚落寞。只有劳动让她们感觉到富有、实在、安心、快乐。这是活在优异社会条件下的我们无法理解，无法体会到的。她们的经历，她们所受过的困苦、磨难决定了她们的习惯。即便现在已是风烛残年，可只要还能动，还有土地，她们便摆脱不了操劳，离开不了土地。那片洒满一生汗水的土地已溶入她们的血液里，那份感情她们是再无法割舍掉的。她们勤劳、吃苦、能干、无怨、无悔等等许多的优秀品质，这是我们这些很多很多的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所不具备的品质，也是无法企及的，更是我们身上缺乏的，需要的，更要找寻的无比高贵的品质。
我很钦佩她们，无比地。
向这些老阿婆致敬，也向逝去的苦难致敬！
【作者简介】饶云，广东省梅州市大埔县人，文学爱好者，2003年毕业于嘉应学院，中学语文教师。梅州文学网（嘉应文学网）编辑。
编辑：夏鸥；校对：柳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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