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略论中国传统的天下观念及其变迁——传统文化反思系列五 | 教育评论60

作者：黄铭松

人类学博士

有首歌叫《精忠报国》，关于岳飞的，是怀众美女小游的保留曲目之一。别看她颀长苗条，却能把这首歌唱得荡气回肠，高潮迭起。其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拖了很长的音，感觉很自豪。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岳飞那时候的宋朝，被北方“蛮族”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皇帝都被抓了去，朝廷则退守到南方的杭州，史称“南宋”。而主战的岳飞也被捕入狱，跟儿子一起被杀。因此，何来“堂堂中国”？更不用说“四方来贺”了。

从这首歌来看，古代中国的“天下”观念，具有某种惯性，至今犹存。也许头脑上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但是情感上及习惯上，我们以中心自居的“想象”依然未改。

中国传统的“天下”观念

不少学者谈过中国的“天下”观念，比如易中天，我听他讲过何为“四海之内”。因为“天圆地方”，地的四周多出来的部分就是“四海”，很直观。清华大学教授、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首任院长葛兆光则认为，“天下”观念是中国文化的第五个典型特点。

“天下”观念即中国古代的世界观，跟其他国家和民族很不一样。古代中国人有一个宇宙想象叫作天圆地方，就是天圆如倚盖，地方如棋局。而天的中心在北极，地的中心在洛阳。

从中心一圈圈放大， 就是大地的的形状，所以有“九服”或者“五服”的说法，每服五百里，两边各有五百里，就是一千里，“五服”就是五千里，大地就是这么方方的。

（图片来源网络）

从这里形成的一个观念很重要，就是越在中心的人，文明程度就越高；越在边儿上的人， 文明程度就越低， 就是“南蛮、北狄、东夷、西戎”。中国很早形成了“华夷观念”，认为中国人是文明人，周围人是野蛮人，野蛮人要接受文明人的教化，就形成了一套“天下”观念，即以我为中心想象世界。这个想象和观念逐渐发展不仅成为一种民族志、地理志里面的文化观念，也形成了政治制度即“朝贡体系”。（葛兆光，2015）

从天下到万国

随着晚清西洋进入东方，摧毁了原来中国的天下观念和朝贡体制，重新界定了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关系，即所谓“从天下到万国”， 中国人大梦初醒，古代传统里面的宇宙观、世界观、朝贡或册封体系，已完全不现实了。（葛兆光，2015）

其实我们不难看出，古代中国的“天下”观念，一来，是因为当时科学尚未发达，我们并不了解地球与宇宙的真实情况而形成的错误的看法；二来，是“自我中心”的心理作祟。自我中心是婴幼儿的心理状态，未开化的人类总是难免经过这一阶段，这个无可厚非。

随着科技的发展，世界格局的变化，我们的宇宙观、世界观也应与时俱进。国与国之间，遵循文明的共同价值，协商合作，才是王道。

（图源：Unsplash，作者：ds90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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