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赏析】(诗词评点、名篇赏析、交流探讨、理论研究)
[原创:韩白圭 章柏勋]
[策划、编辑: 韩夫子]
编者按:这两篇文章是两位作者在2006年发表在当年《敏思博客》上的博文,《敏思博客》网站已经关闭多年了,两位作者现在翻寻出来,是针对目前关于“文化自信”热门话题的不同诠释。而诗词在我国传统文化的园地中,占有相当的分量。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我们有责任继承、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我们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拥有属于本民族的“文化自信”。毋容置疑,创作的观点、形式不同,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层次、层面不同,但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起求同存异。这就是编发这两篇文章的初衷。
对古典诗词的走向谈点浅见———兼与章柏勋先生商榷
编者对古典诗词的走向谈点浅见———兼与章
韩白圭
近读章柏勋先生(寒江雪)在敏思博客中发表的《古典诗词,究竟还能走多远?》一文,令人振聋发聩,引人深思。文章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古典诗词为何曲高和寡的缘由,也阐明了作者对古典诗词的创作主张。我赞赏作者对古典诗词所提示的新的思考与观点,但又不敢完全苟同。
纵观历史,泱泱中华民族文化上下五千年的积淀,是何等的厚重,从《诗经》到唐代诗歌的崛起历经了多少年?从“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李白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从古风到律诗的出现,诗歌的文体在不断演变,到了宋代,有了词的繁荣,到了元代,有了曲的昌盛。
为什么《宋词》不叫《宋诗》?为什么《元曲》不叫《元词》?于是有人说:“今不如昔,宋人作诗不及唐人,只好改体弄出词来,而元人作词又不及宋人,就去吟什么曲了。”这种说法难免荒谬,但就体裁而言,后人似难以超越前人,也许这正是社会的进步。从甲骨到竹简、绢、纸直至现在电脑的广泛应用,不恰好证明了后人在超越前人吗?
到了清代,诗词佳作迭出,诗人辈出,灿若群星。佼佼者当推龚自珍、袁枚等人,龚自珍力主;“自古及今,法无不改,势无不积,事例无不变迁,风气无不移易”的大胆变革思想。这也印证了历史在向前发展,后人要超越前人的史实。
我以为古典诗词的创作千百年来从未间断,一直沿引下来,成为我国文学史上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孩童呀呀学语时,他的爷爷奶奶就会告诉他:“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也会让他们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且喜现在中小学语文教材现在加大了古典诗词的篇目,并要求学生背诵。另外,当代也一直不乏古典诗词的研究者和创作者,他们甘于寂寞,默默耕耘。所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古典诗词还能走多远,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既然谈到古典诗词创作是否应遵循韵律?我以为凡标明格律诗词创作的,还是应该遵循格律为好,至如为了韵律就把“重庆”写成“庆重”,就有点滑天下之大稽了,那应该只是个别现象。对于那些不合韵律的诗词,你不妨把它称作打油诗和自度曲,无须冠以格律与词牌。也不可小看那些打油诗和自度曲,其中也不乏一些意境优美的上乘之作。既然这样,我看还是让“庆重”还原于“重庆”,千万别把它弄成不伦不类的了。所以我提倡既为格律诗词就应遵守其格律。我并不是说要因循守旧,不敢从格律的桎梏中走出来,而是要在遵循格律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追求音律的美感和多元化。古典诗词是一种很讲究规则的文章体裁,所以,我们还应该遵循它的规律,应该在意境与音律方面去创新。要不,那将乱套了。你如果觉得格律诗词这种文体限制太多,不能自由挥洒,那么你不妨去尝试搞其它体裁的创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只要遵循古典诗词的创作规律,只要有识之士的共同发掘,耐住寂寞,上下求索,将古典诗词发扬光大,在文学的百花园中定有它一席之地,盛久不衰。
[作者简介]韩白圭:男,湖南湘潭人,大学文化。网名:韩夫子。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原中华诗词论坛《湘潭诗苑》首席版主;中国百诗百联大赛第一届、第二届评委;湘潭市诗词协会副主席;嘤鸣诗社社长;《嘤鸣》编辑部主编;在全国各诗词大赛中获奖50多次;发表在全国各地刊物、论坛的诗词作品千余首;已经由中国戏剧出版社、作家出版社出版《春天的回忆》、《爷爷的水烟筒》两部著作。
附章柏勋先生文章:
古典诗词,究竟还能走多远?
读了“网络诗词丢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脸”,对作者为你守候振聋发聩的文字很是心折,虽然,在连宋访问大陆之际,我也在新浪上发了二首“连战访大陆喜而作”以及“等你回来哟,我的兄弟”的不成器的作品,我知道自己也多多少少丢了中国传统文化一点脸,但我毫不在意,因为我毕竟从上个月才开始学写古典诗词,很多东西我是不懂的。但至少我以后在写古典诗词的时候,我会认真想一想:我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我又丢不丢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脸呢?这样,我会更认真的来写一点东西,从而尽量把自己生产的一些垃圾丢在网络之外。
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中国诗词传统更是源远流长,就现代人而言,虽然不提倡人人写古典诗词,但多读一点,多背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中国蒙童四五岁几乎都能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一去二三里,风烟四五家”,但了十五六岁以后,最多也就是会多背几首诸如孟郊的《游子吟》和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而已,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营养不良已成定局。所以,清华的所谓教授读不通黄遵宪《赠梁任父同年》,把“小篆”说成“隶书”,我是丝毫不以为怪。
古典诗词作为传统文化的精髓,在目前的地位却非常尴尬,套用韩愈先生的一句话说,是“诗道之不传也久矣”。诗词是语言的精华,是作者心襟怀抱、思想情感的自然真实流露,我觉得,首要的任务还是要表达真情实感。“思接千载,气吞万里”, “情动于衷而发于外”,“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就我看来,缺乏情感的作品,无论如何不能称为真正的艺术作品。我偶然得到几本今人写的古典诗词的诗集,翻开看看,内容无外乎山水登临,时代颂歌,格律中规中矩,但其间居然找不到令我心里产生一点点情感微澜的篇什,一些句子连我这个学中文的人也读不懂,我就感到,古典诗词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已经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文字游戏,成为一些人卖弄风骚,附庸风雅,炫耀学问的工具了,离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渐行渐远,更无法做到雅俗共赏,这样写下去,恐怕古典诗词迟早会要消亡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
我看了许多对写古典诗词的议论,但几乎众口一词的是:写古典诗词必须讲究格律,否则不如写现代诗。我就窃想,照这样的逻辑,唐以前的古典诗词是不能称为古典诗词,诗经也好,楚辞也好,似乎都不能学,因为他们都不讲究格律!陶渊明的诗我是最喜欢的,但他好像也不懂格律,诗里几乎不论平仄。“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山气夕佳期,飞鸟相与还”,都合平仄不到。但这又有什么要紧!这样的诗句是从心底自然流露出来的,所以才能得到千百年来人们的喜欢。陶渊明也并不因为他不懂格律就不能跻身于大诗人之列。
当然,依声填词,不错的,但问题是,以格为先,还是以意为先?我前向填了首《玉楼春》,八个句子一气贯注写下来,觉得把当时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读来自感流转自如,自己很是喜欢,在最后一句“Q 上细把柔情说”中,还用了一个非汉字“Q”,我知道,在那些所谓的专家看来,是不入流的,这也罢了,但令我头痛的是,我对了一下格律,很多不协,我第一个念头是要改,狠狠的改。但晚上翻开书一看,不觉释然:欧阳修的《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按现在普通话的平仄标准,同样也是不协律嘛(是不是合上古音,中古音或什么《韵文佩府》的格律,留待专家细细考证,呵呵),欧阳修又岂不知协律的重要性,只是不因格害意而已。连欧老夫子尚且如此,我又何必为难自己?有一回,我看了一首词中有“庆重”一词,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看了作者的注,才知道是为协律,把“重庆”倒过来的!这真令人大开眼界!我想,如果填词填到这个份上,不填也罢!
事实上,大诗人做诗时,也不唯格律是瞻的,李白的格律诗就不多。但我们作古典诗词爱好者(我是从不敢自己妄称诗人的),在学习时,当然不能置格律于不顾,毕竟,无规矩则不成方圆,我这段时间填的词,除《玉楼春》外,其余的都是严格按照格律来填,在这段时间的学习和创作中,在网上多承老师和朋友指点,使我多多少少懂得了一些格律诗词的常识。并且,我很希望能经常得到老师和朋友在格律和炼字炼句方面的指点,不断地达到内容和形式的和谐统一。我的意思不过是:不能为格律而格律,格律到意思都不顾了!决不能本末倒置,形式,毕竟是为内容服务的。现代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走入买椟还珠的歧途。
就古典诗词创作而言,我可以很坦然的说,我是初学者。至今不过是个多月时间,所以如果有人说我丢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脸,我毫不生气,因为后人要超越前人,非得大智慧,大才气不可,而这,是我万万达不到的。我既愚鲁,就不作非分想。我现在也不过是把它作为一种业余爱好而已,且因为写了几首打油诗,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与朋友交流的过程中,获得了诸多教益和乐趣,我想,这就够了。
[作者简介]章柏勋:男,湖南湘潭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嘤鸣诗社秘书长。著有作品《梦·你的眼泪》,《人性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