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对于小孩子特别是男孩来说,摸鱼是非常喜欢做的事了。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跟着父亲到河里去捞鱼。那时家里有一个专门捞鱼的绰网,网口不是圆的是长方形的,宽约摸有二十公分,长有四十公分;也不是平的,而是中间略凹一些,两头略往上翘,有点像倒过来的簸箕的边框,固定在一根较长的木杆上。这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了。父亲端着网子,在水里搜寻,看到鱼就把网子迅速地往水里一插,把鱼给网住,装进挂在腰后的鱼篓里。每一次都能捉住好多鱼,回家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开开荤了。

父亲他们还用“炮”炸鱼。把炸药装进一个一个的瓶子里,再把雷管上插上引信,把雷管插进一个个装炸药的瓶子里面,然后把瓶口塞结实,就做好了“炮”了。拿到河边,找水深的地方,点燃之后扔进水里,几个人还不断地往周围扔石头,把鱼往里赶。等“炮”嘭嘭地响过,炸起一个一个高高的水柱,一会儿,就见水面上漂上来一条一条的鱼,很快,水面上就白花花的一片,只有很少的鱼还能慢慢地游动,大部分被炸晕或炸死了,不能动弹了。大人们赶紧下到水里去捞,不断地扔到岸上,我们小孩子蹦着,跳着,叫着,去抢扔上来的鱼,可高兴了。

我们村子三面环水:西边,老龙湾干渠自南向北从村中穿过;南面是石河,嵩山水库放下来的水就流进石河中;东面是弥河,是冶源水库放下来的水;弥河西边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上游就是石河与弥河的交汇处,是大队里专门开挖来以供水轮机磨面用的。河里有的是鱼,所以我们一有空就去捉鱼。

村中那条老龙湾干渠的水特别清澈,像井水似的,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长长的碧绿的水草随着水的流淌摇动着,像在舞蹈似的。那时人们都到河里洗衣、洗菜,干活散了工也到河里洗手洗脚。那时老龙湾的水特别旺,河里的水常年流淌着,有时很大,在桥上就能够得着河里的水。河里的水还可以作为饮用水,喝起来特别甜,可真算得上是一条宝贝河。不过,多年前这条河就已经不流水了,现在水沟已经被填平了。

这条河有时也会停水,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可高兴了,等过三四天,待水消得很浅了,我们好多小伙伴就可以捞鱼了。小伙伴们各自从家里拿上水桶或者脸盆,带上笊篱,就下到河里捞鱼了。在这条河里,有三个地方鱼比较多,一个地方是村子正西石桥两边;另一个地方是南边小木桥下面;再就是北边河流拐湾的地方。那是我们经常去捞鱼的地方,“小木桥”和“拐湾”都成了专用名词了,一说到“小木桥”或者“拐湾”捞鱼,大人小孩都很明白是在哪里。

下到河里,顺着河水边走边看,看到游动的小鱼就悄悄地把笊篱伸到水里慢慢靠近,看到快要接近鱼了,然后迅速地往上一提,鱼就被端上来了,赶紧用手把鱼罩住,免得让鱼蹦出去,放到水桶或者脸盆中。如果动作不利索的话,是很容易叫鱼跑掉的。这样捉鱼比较费劲,不容易捉住,我们就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我们从家里拿来铁锨,在河里筑上两道泥坝,几个小伙伴就用脸盆往外舀水,看到水比较少了,然后我们就在里面来回地走,故意带起下面的泥,目的是把水搅浑,看到水非常浑浊了我们就停下。“看,冒出来一条!”“又一条!”“这里也有一条!”鱼不堪忍受那浑浊的水,由于缺氧纷纷露出头来,吧嗒着嘴空吸着,哪里有鱼就非常清楚了,而且游动也比较慢。小伙伴们不住地叫着,笑着,大家争抢着用笊篱去捞鱼,也有的干脆就用手去捧。这个时候捞鱼就非常容易了,我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就是所谓的“浑水摸鱼”吧,这种捞法捞的鱼才多呢。捞完一个水湾里的鱼,我们就再筑一道坝截成另一个水湾,采用同样的方法捞鱼。有时捞得起劲,都忘记了回家吃饭,直到家长来叫,还不愿走呢。到现在回忆起那时捞鱼的情景来,眼前还好像浮现出鱼儿露着头游动的样子。

这条河是不大常停水的,一年里也就有几次吧,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到村子南面或东面的河里去摸鱼。那时,除了到夏季水库发大水的时候河里水很大以外,其余的时候,河水都比较浅,也就是没到膝盖吧,深的地方也就没到大腿。

来到河边,看到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流淌着,河底的细沙在慢慢地翻滚着,两边青青的水草被水冲得一摇一晃的,真想马上就下到水里去。我们先找好一根结实的草茎,把下面打上一个结,用来穿鱼,把它咬在嘴里。然后挽起裤子,下到河里,一人找一个地方,开始摸鱼。不能靠得太近,免得相互影响。弯下腰,顺着河边水草,用两手轻轻地平着往下按,感觉手下有鱼,就把两手往中间并拢,把鱼兜住,然后捧上来,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拿下嘴里咬的草茎,从鱼的腮处经过鱼嘴穿到草茎上,再叼在嘴里,继续摸。有一种我们把它叫做“沙轱辘啪”的鱼,这种鱼不喜欢游动,而是经常地趴在水草里或者石头底下,只有受到惊扰时才很快地向前一蹿,接着又找块石头藏起来了,它不像其他的鱼那样在水里游来游去。当看到一条这样的鱼藏在石头底下后,就悄悄地把两手放在石头的两侧,然后慢慢地往里面摸,两手慢慢往一起集中,就把鱼给逮住了。

经过半天的战斗,我们每个小伙伴的草茎都穿满了鱼,我们带着这些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摸鱼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快乐,从小时候捞鱼,到后来钓鱼,再到现在养鱼,对鱼的兴趣是越来越大。我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回到那童年时期,去体验那童年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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