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美英:一个与性别无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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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美英,笔名牧紫,山东人,教育工作者,临沂市作协成员,中诗报山东工作室主编,天安门散文编辑部副主编,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多见于网络及报刊。

一个与性别无关的朋友

文/李美英

想写他的念头已由来已久,只是苦于无从下手,只好一再搁置。但不写出来,总是一块心病,不除不快。昨天我又看见他了,笑嘻嘻地看着我,仍然是黑边眼镜,仍然是腿一踮一踮的。头发还是那么短,但白发多得刺眼了。额头上的皱纹一道道的,人明显地消瘦了些。老了!我心里感叹着!其实他并不大,刚过四十,我怎么生出这种感慨呢!

在这狭小的咖啡屋里,只窄窄的一条桌子,两边各是一个长沙发,东边的沙发紧靠着一个书架。他也因此在桌子上放了一些书,杂乱无章,如他一样地随性吧。

与他,确实是同学,但不在同一个班里,高一在隔壁班,老师倒是同一些人。上学时并不认识,认识却是在毕业20年后,他在同学群里发了自已写的几首诗,并发了一张照片,即沈园中的陆游唐婉的雕塑,只有我说那是沈园,并纠正了他诗中的错误。其实以前有同学发过这样一张照片,所以我就知道那是沈园了。指出诗中的错误,这本对于一个中文系毕业生是一件很简单的举动,但这却让他似乎找到了共鸣。

因为冬天的缘故么,他穿得较多,小方格衬衣,一件到膝盖的羽绒服,很休闲,很得体。印象中夏天与他见过几次面,说实话,对他的形象实在是不敢恭维。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穿着黑色短袖T恤,胸前似乎是印着白色字母,一个月前见面也是这么一件衣服;下面穿着牛仔五分裤,似乎是穿着一双休闲式凉鞋,但绝不是优雅男士穿的那种带小孔的皮凉鞋;小腿下面有几道黑色的划痕,不知在哪里划的。背着黑包,瘸着一条腿。一手拉着粉色的包,一手拿着一根竹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流浪汉呢。以前他并不拄拐杖啊,仔细一看那上面有几个眼,又不是笛子。问过,才知道那是箫,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拐杖呢。戴着黑框眼镜,透着斯文气,但两条眼镜腿却是用些白色的东西缠住了,不知道是卫生纸还是胶布。肚子凸起很高,如扣了一口大锅。  怎么这么一副潦倒的样子呢,问他,才知道是跟一辆跑长途的似乎是拉煤的车外出了几天。

曾经就腿瘸一事问过他,原来几年前遭遇过一场车祸,躺了一个月后,腿也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看他又一踮一踮地走,硕大的脑袋前伸着,去找服务员要杯子给我倒饮料了,突然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应该站起来要杯子的人是我。

他坐下来,闲聊起来,聊起文学。聊起铁凝,聊起莫言,聊起鲁迅。听他讲,总能学到好多东西。我说不喜欢虚构的文章,而喜欢写实的。他说鲁迅在这方面就是高手,好多文章都有自己的影子,但又不完全是,比如《闰土》。说得头头是道,说得我心服口服。

他虽是理科出身,但读过的书比我要多,思想也要深刻,记性也很好。说起那些名著名家,他总是滔滔不绝。在他面前,我总是认真地听,如一个小学生一样,似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天天沉浸在书里的,但总是水过地皮湿,看过也就忘完了,所记甚少。我之所以现在喜欢写诗,一方面是因为诗言简意赅,另一方面其实是受他的影响,他曾经把我写的一篇短文改成了自由诗,我才如醍醐灌顶:原来可以这样写诗啊!应该说,是他把我引上了诗歌的道路。

看他谈文学的劲,似乎是记忆力超常的,但在生活中,他记性超差。前几天他在微信里问我为什么不穿他送我的衣服,问得我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送过我衣服了。是的,他送过我东西,镇纸,檀木籽的项链,一套化妆用具,甚至一枝会发光的塑料花等等,但衣服,是从来没有送过他。他却是信誓旦旦的。见我反复地不承认,也只好笑嘻嘻地说翻篇。

他来过几次了,几乎每次从青岛回老家都会喊我出来聊天。甚至有时晚上两个人在烧烤摊上喝啤酒。我是不喜欢喝酒的,但夏天的夜晚,偶尔一阵阵凉风吹来,与他天南海北地聊,说文学,说生活,很惬意。那难喝的酒也香甜起来,你一杯我一杯,喝多少似乎都不会醉。看他坐在对面,笑嘻嘻的,真感觉两个人都忘了是异性朋友了。

他也似乎把我当成了哥们。前些日子一见面,他就笑嘻嘻地说:"小日子过得挺舒服啊!老婆孩子……!”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错了,呵呵。

一个与性别无关的朋友,一个能随心所欲、畅所欲言的朋友,存在于生活中,不亦乐乎!

编辑水岸点评: 这是一篇很形象很有趣很好读的散文。正如作者所说,喜欢文学的真实。我亦喜欢这篇散文的真实感人。真实能使读者贴近和共鸣。

编辑许秦州点评:这篇散文写的很自然,很随性,就像这个朋友一样,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读来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总编:海底月

主编:幂闻

副主编:牧紫美英

编辑:诸葛

散文审核:水岸 大道至简

平台制作:追浪人

推送管理:  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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