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次哭一次的旷世恋:50年后,终于找到你
身处这个快节奏的时代,
看遍了太多的分分合合,
有人在奋力追寻爱情,
有人在不经意间失去爱情。
有的时候不禁在想:
爱情最真实的样子是什么?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是情之所钟,不惧生,不惧死?
茅君瑶说:是只要他活着,就够了。
01
1996年,茅君瑶63岁,
她去美国已经两年多时间。
她一边给人做着管家打工,
一边在茫茫里找着一个人,
可始终毫无音讯。
一个平常的下午,
她接到一通来自加拿大的电话,
对方说:他就虞维濂,
问有没有一个女士,叫茅君瑶。
虞维濂。。。
听到这个名字,她开始发抖,
然后扶着墙壁号啕大哭。
她念了这个名字50年,
等了这个声音47年,
那一日,终于,有了回响。
02
对于茅君瑶来说,
虞维濂意味着什么呢?
是她的心跳,
是她曾经早早笃定的余生。
1946年,没有杏花微雨,
也没有桃花映面,
家住杭州的茅君瑶,从西湖游玩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坐满了客人,
其中有一个在翻她的速写本。
她很生气,就冲那人一阵拳打脚踢。
对方竟也不生气,捉住她的手,
笑着说:呵,好厉害!
她仔细看清了他的样子,
瘦瘦高高的,穿着笔挺的空军制服,
笑起来很儒雅。
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失了神,
好像哪里见过一样。
那个人就是虞维濂,
笕桥中央航校二十四期学员,
入伍前是金陵大学二年级的学生,
为了抗日,投笔从戎。
大概是不打不相识,
从那以后,两人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他带她逛书店,
给她讲故事、念诗词,
有古人写的,也有他自己写的;
他告诉她好好学习
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获得精神的自由;
他说她的画很有灵气,
鼓励她报考国立艺专。
慢慢地,两人走到了一起,
又一起走遍了西湖的山山水水。
站在西湖边葛岭的初阳台上,
虞维濂握着茅君瑶的手,认真地说:
让西湖的山山水水为我们作证,
等你艺专毕业我就回来娶你。
03
席慕蓉曾在《小红门》说:
“你以为日子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
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没什么不同。
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
一转身,或者一刹那,
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诀了。”
49年4月3日,
因为长时间没有收到虞维濂的信,
茅君瑶跑到上海找他。
结果被告知,
他去了西安参加驻防任务。
好在,第二天,终于回来。
问他为什么不来信,
他说,一想到自己会战死,
他就没办法面对她。
茅君瑶却坚持,
死也要死一起。
虞维濂大概被她的勇气感染,
他同意了两人同生共死的建议。
但他的理智和教养又告诉他,
他有责任,给茅君瑶父母一个交待。
他告诉茅君瑶,
这事要经过她父母的同意。
于是,茅君瑶又踏上了回杭州的火车。
茅君瑶永远记得,
当时一片乱烘烘,
逃难的人很多,挤得不行。
从火车门根本上不去,
虞维濂就托着她从窗户爬进去。
后来,火车开动了,
虞维濂跟着跑了很久,
一边跑还一边喊:要早点回来。
从上海到杭州,不到200公里。
茅君瑶怎么也想不到,
不到200公里的路途,
自此成了云和月。
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往回赶。
她的父亲一开始确实不同意
她和一个军人走。
但在她的坚决之后,
还是松了口。
“维濂贤侄:
我将小女君瑶托付给你,
望你善自待她,
望至爱至深,白头偕老。
茅仲复重托于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三日。”
她也永远记得,
父亲写完这封委托信就出门了,
还让母亲转告她,
不要再见他了。
带着和父母永别的心情,
她到了杭州火车站。
但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去上海的车。
后来,一个路过的人劝她说:
小姑娘,回去吧,没有火车了,
解放军已经到余杭了。
一下子,她突然明白,
什么是生死一瞬间,人海两茫茫!
回家后,大病一场。
05
1993年,继送走了父母,送走了婆婆,
又送走了病了十多年的丈夫后,
60岁的茅君瑶终于可以为自己活着了。
她捡起了和虞维濂失联后
彻底放下的画笔,
也答应了在美国的亲戚邀请她
去美国散心的提议。
出发前,她再一次去了葛岭,
她和虞维濂定情的地方。
看着有些肃杀的冬景,
想起虞维濂不知生死,
一时悲从中来,写下一首七言:
重登葛岭忆旧游,昔日蔷薇今枯柳。
残垣留得踪迹痕,不见君影五十秋。
寻寻觅觅心幽幽,凄凄苦苦已白头。
钱江东流不复返,隔海遥寄一腔愁。
中国有句古话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的余生,只有一个愿望,
就是找到他。
是的,这才是她去美国的理由。
她留在那里,一边打工,
一边寻找着虞维濂的消息。
日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线索,
大量的奔波,也只为蛛丝马迹
证明他还活着。
有一次她收到从台湾托人打听到的资料:
不知人在何处。
兴奋地睡不着,
因为她反复琢磨后,告诉自己,
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是如此确认,也是如此执著,
终于,在相遇的50年后,
在地球的另一边,
等到了那句,我是虞维濂。
06
电话里,虞维濂为自己
为什么要让她回杭州而自责;
电话里,虞维濂告诉她
当时两岸隔离,为了回杭州,
他从空军退役到民航,
又从民航跳槽到企业,
再又移民加拿大,
只为“借他乡回故乡”。
可是,当他76年终于回到杭州,
别人告诉他,那家人搬走十几年了。
而她呢,她对虞维濂说,
她最终还是去了上海,
她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到上海。
她考了话剧院,成了一个演员。
两个人都是一边哭一边说,
说到伤心处呜咽起来时,
电话那边的虞维濂
则又好像回到50年前,
“小瑶不哭,小瑶不哭”。
“我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叫我小瑶”,
至老不忘相思的两人,
终于得到对方消息的两人,
很自然而然地“旧情复燃”。
好像是为了弥补大半辈子的音信全无,
两人主要靠写信交流着,
你一封,我一封,
回忆着他们的曾经。
虞维濂多次提议两人见上一面,
但都被茅君瑶拒绝了。
虞维濂还有家室,
他的太太对他很好。
她知道回忆只是回忆,
回忆里有个英俊的小伙,
有个漂亮的姑娘,
他们真实地相爱着,
就够了。
07
或许是对命运有太多体会,
几个月后,虞维濂给茅君瑶列了一份提纲,
他建议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
这是他们的西湖梦,
也是无数分开的至亲、恋人们的家国梦。
看到那些提纲中的内容,
茅君瑶确认,
虞维濂也和她一样,
从不曾忘却。
于是,两人一起写了改,改了写,
虞维濂的太太也很大度,
非常理解他们,
支持他们圆梦。
97年4月,茅君瑶儿子结婚,
她必须要回国了。
虞维濂听后又哭了一场,
他们还没见面,又要分开。
他怕再联系不上,
就要求茅君瑶把上海的地址电话
以及几个好友的地址电话
都写给他。
临走前,虞维濂又给她发了封的信,
让她带回国。
信的开头,是一首李白的词:
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长随君,君入楚山里,云亦随君渡湘水。湘水上,女萝衣,白云堪卧君早归。
信里还有他的头发和指甲,
他希望有一天
如果自己的骨灰不能和她的放在一起,
就让这些和她烧在一起。
也算是死同穴了。
2008年,她终于把他们的故事写完,
取名《西湖梦 1946》。
给他寄了本自印本,
他拿着放大镜读,
认真地改了几个地方。
此后,
她依然会收到他的信,
末尾他都会写:
白云处处长随君。
他说,自己真的很老了,
打盹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
他说,他梦里的时候
老是听见她在笑,
下辈子他肯定能循着笑声
早点找到她。
但是,他们却依然未曾见面。
08
2019年,
虞维濂98岁了,
茅君瑶也87岁了,
两人的信,越来越少。
“我只能从来信字迹的大小,
工整程度去判断他的健康状况。
我每天都在祈祷,
希望他能活一百岁,
我也要活久一点,
每天想想对方就觉得很幸福了,
过往的苦难都不值一提。”
他们,今生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但如果有来生,
他们一定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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