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雀斑”的龙泉青瓷，成了日本国宝

一提到龙泉窑，大家估计都会首先想起它纯净温润的粉青釉面。那如果向来以釉色取胜的龙泉窑器物上出现了褐色的小斑点，这样的器物你还会喜欢吗？

对龙泉极为喜爱的日本人面对这个问题，自然是有着一定的话语权的。被指定为日本“国宝”的8件中国陶瓷中，就有3件为龙泉窑青瓷。其中大阪市立东洋博物馆中收藏的那只国宝玉壶春，应该是最为特殊的一件。这只玉壶春瓶，温润青绿的釉面上装饰着褐色的斑点，仿佛就像美女脸上长了一些小雀斑一样。

△  飞青瓷花生  元

大阪市立东洋美术馆藏

这种脸上长了“小雀斑”的龙泉青瓷，有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名字——飞青瓷。“飞青”，指的是在青瓷表面上的褐点装饰。因为温润的釉面上多了一丝任意挥洒的随机感，所以日本人取“放飞”之意，将这种器物命名为“飞青瓷”。

△  飞青瓷花生  元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日本人对飞青瓷的喜爱，从他们收藏的种类就可以窥见，除了国宝飞青瓷花生以外，还有飞青瓷蒜头瓶，飞青瓷八方马上杯等等。甚至还有许多欧美收藏家，受到日本审美的影响，也喜爱这种非常特殊的龙泉窑青瓷。

△  飞青瓷长颈瓶  元

戴维德基金会藏

△  飞青瓷钵  元

△  龙泉窑点褐彩高足杯  元

首都博物馆藏

点褐彩其实是一种十分简单的装饰方法，没有特别高的技术含量。即用工具将含铁量高的釉水点在器物的表面，在窑炉中自然反应形成褐色的斑点。这种装饰手法并不是在元代初创，三国时期越窑的器物上就已经能见到点褐彩的装饰。

△  点彩盖罐  晋

慈溪市博物馆藏

△  点彩鸡首壶  晋

慈溪市博物馆藏

进入宋代以后，青瓷开始走上追求极致釉色之美的道路，龙泉窑也不例外。在釉上点褐彩的装饰技法，与当时龙泉窑追求釉色的审美相矛盾，所以并不流行。直至元代，审美的变化才让褐彩重新出现在龙泉青瓷上。

△  飞青瓷不游环耳瓶  元

△  飞青瓷梅瓶  元

元代点褐彩风格的复兴，可不仅仅在龙泉窑上，在景德镇的青白瓷上也出现了这种风格的装饰。

△  景德镇窑青白瓷点褐彩盖罐  元

首都博物馆藏

△  景德镇窑青白瓷点彩连座瓶  元

重庆三峡博物馆藏

在瓷器上点褐点，很可能在最初不是出于主动地装饰，是在烧制过程中，因为胎或釉里面含铁量过高而在表面泛出来了锈斑痕，是一种瑕疵。但是人们没有将这些瑕疵品简单的抛弃，而是将它提炼出来，变成了一种装饰的效果，并一直流传了下去。这种将瑕疵变为特殊的审美的做法，其实我们经常能在宋瓷上见到。比如瓷器开片，这些都是宋人的审美意趣致使的产品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