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王静:崖畔酸枣◎咸阳作家来稿选登

崖畔酸枣

文/王静

有时,有的情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无法解释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一颗小小的酸枣竟然把我激动坏了!

故乡地处西安丘陵带,这正是酸枣最佳的生存地点。从来没有人提过、思考过这漫山遍野的酸枣是怎样生根、发芽、长大的,也从来没有人为它翻过土,施过肥,打过药,然而它却以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傲立在悬崖峭壁,陪着祖祖辈辈的故乡人岁月轮回、挣扎不息!

春回大地,酸枣自觉的换上翠绿的外套,缀满生息、静待花开;初夏袭来,酸枣上演绎了一曲生命的赞歌,枣花金黄似米、枣果晶莹如玉;深秋如影,枯干遒劲、硕果累累,捧给人们凝思的结晶。寒风低吟,静然落叶、默默退出,全力以赴打赢防止被砍伐的保卫战!

上世纪八十年代,物资匮乏,野酸枣便无可厚非地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水果了!暑假里我们呼朋唤友,一伙五六个人,提上竹笼,扛上父亲自制的铁钩,像出征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塬摘枣。打眼望去,绿的肯定没熟,太红的又软了,那种浅红向深红过渡颜色的酸枣准甜。故乡属于旱塬地区,雨水长年不足,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们这里的酸枣特别旺盛,长得大且甜,肉厚核小,大部分能长到弹球那样大,甚至对不起酸枣这个称呼。瞅准哪一枝“达标”后,大一点的小孩就站在崖边用钩子钩过来,顺着一个方向使劲拧上几圈,“咔嚓”一声就断了,其他伙伴拿着战利品蹲在一边摘酸枣;有时“达标”的酸枣枝不方便拧断时,就采取拉到近处来,两个人拽住,其他人摘。如果没拽住,枣枝“嘭”一声就弹回去了,这下摘酸枣的人就惨了,不是被枣刺扎了身上就是挂扯了衣服,这样的话回家只剩一顿“饱打”;有时我们也会采取一个人在崖上用竹竿打酸枣枝,其他人在崖下蹲在地里捡枣。有一次姐姐在崖上打枣,我和弟弟、表弟、表妹在崖下捡枣。当我们猫着腰兴奋地捡着又大又红的酸枣时,背上一阵扎着疼的感觉。不好,打到蜂窝了,头顶全是马蜂,唱着歌儿飞来飞去,往高一飞炫耀一下,往低一飞正好站在我们背上!“妈呀!疼死我了!”大家乱作一团,大声呼救,什么枣呀、钩子呀、竹竿呀、竹笼呀全都顾不上了,一股脑跑下塬冲回家。等家里人看到背上被马蜂蜇的大包时,绝对是一顿臭骂:“疯女子,叫蜂蛰了,活该!”,然后边骂边抹药......

摘回的酸枣我们会认认真真洗净、晾干、装进罐头瓶里,倒点白酒,密封好瓶盖,在院里挖一个小坑,把瓶子埋进去。然后每天都到小坑旁看一看,耐心的等十天。十天之后打开瓶子,酸枣就变成酒枣了。可惜这样的愿望一直未曾实现,打开后十有八九都成坏坏枣了,无法食用。

进城后就几乎再也没见过酸枣了,但对酸枣的惦念和回忆总是满满的。如今,什么壶瓶枣、黄河滩枣、新郑大枣、金丝小枣、冬枣、板枣、玉枣、贡枣等一系列大枣琳琅满目,市场上随处可见,又甜又脆。然而却怎么也提不起我的食欲,只念我的崖畔酸枣!

 王静,女,1980年7月出生,西安市人。曾用笔名静心、净心、清矣。研究生学历,管理学学士。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在供职于咸阳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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