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少彬：雨中的思索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42】

  雨中的思索   

河南南阳       少 彬

午后，热浪一波一波潜伏在四围蒸腾，蝉的欢声叫破了如织的绿荫。阳光在林荫的缝隙趁虚而入，抛媚了一地星子般的热吻。

远处，垂柳深绿色的裙裾，远远望去，显得格外浓郁，潺潺的溪水柔和地环绕着幽径，青篱上凌霄花绚丽的风姿显得更加热烈。寻不见枝头上游走的风影，亭台后面空旷的园子里 ，那些叫不出名的幽草野花，迷离了翻飞的蝶。

只有那一池睡莲安静地盛开着，在这个处暑叫嚣的日子，依然凝成了一朵静美的可人。我担心鸣唱的“蝉”惊了它们的一帘幽梦。

闷热的天空，说变就变，阴云密布，突来一阵滂沱大雨。瞬间呼啸而过，把季节突兀的情愫倾泄给田野、山川、河流……

雨后，马路两旁一簇簇红色、黄色、粉色的月季，花蕊七零八落，层层叠叠的绿叶上点缀着晶莹的水珠，墨绿色的画屏泛着鲜亮的光泽，一场雨的邂逅和洗礼，空气里弥漫出了浓浓泥土的芳香。欢鸟、花语、蝉鸣……逗留在清新的空气里，闹腾得更亲切，更加响亮。聆听着它们声声喧嚣，可否是对秋之韵的召唤。

临夏以来，阴雨连绵，雨似乎成了这个夏季的常客，仿佛让我们走进江南的雨季。

傍晚时，窗外又响起闷雷声声，隔着减肥店二楼的玻璃窗远望，天空阴沉沉，大地一片昏暗，夜幕渐渐拉开，街头巷尾霓虹灯开始闪烁着光芒，临街的小商小贩们依然吆喝着。封闭了村庄、城池，暴雨频频、疫情肆虐，个个商铺的防范措施做得都非常到位，登记、扫码、量体温、消毒………来店里的美女姐妹们！每次做完瘦身调理，她们站在镜子前，称完体重露出满意的微笑。我看着她们蜕变出苗条的身影，心里添了几许欣慰。

今晚，最后来的顾客叫江晓婵，芳龄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五，来店时体重一百七十六斤，刚来时，她靓丽的青春显得格外臃肿，现在瘦到一百三十六，一双耐看的杏眼，镶嵌在丰盈的圆脸上，简单的白色体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衣品宽松而随意。她性格内向，脾气有点执拗，初来店里，她不善言辞，后来，慢慢地和我交流起来了，她告诉我；“她妈妈常年在珠海打工，爸爸下岗后在郑州的一建筑工地上班，后来，不幸得了肺癌，爸爸去世以后，家景陷入了低谷。她和妹妹在老家和种地的奶奶一起生活，两年前，她们家为了妹妹上学，又买了市区的房子，欠了房贷，一家人很少团圆，妈妈为了多挣钱，早日还完外债，三年来，春节也没回来过。她说：爸爸死的那年，“她十岁妹妹五岁，她和妹妹在农村成了留守儿童”十年了，她们姐妹和奶奶在农村相依为命。初三那年她和班里同学早恋，被男生的家长找到学校，老师在班里点名批评她，回到家遭到奶奶的打骂，同学们一见到她就嘲笑起哄，晓婵一气之下就辍学了。

她说：“现在想起非常后悔，自己非常自卑，没有文凭，由于身材太胖，没有形象，工作非常难找”。她想到只有到超市做理货员，其它的工作她担心自己应聘不上，又脏又累的工作她也不想干，在家呆久了的她，常常睡得晚，早上起不了床，只有下午才能来减肥。日子的无聊，让晓婵每晚开启了熬夜模式。我问她熬夜做什么？是不是在学习？她说：“刷视频，玩游戏，玩到半夜，饿了就吃泡面”。晓婵的话深深刺疼了我的心，小婵太缺少家庭温暖和爱护了，妈妈不在身边，女孩子随性放任了自己，我说：“为了健康一定把生活习惯改好，早睡早起，健康饮食，给自己营造自信，生活自律了，才有健康，珍惜青春美好的年华。晓婵说：“我慢慢改吧：”走的时候，晓蝉又说：“我早就想生活自律，就是去年，奶奶去世后，晚上常常失眠，半年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经济上不能为妈妈分担，妹妹又小，心情非常郁闷苦恼，有时候四五点才睡觉，上午十二点左右起床。以后，我一定振作起来，下决心改变自己。”我听了她的一番话，望着她瘦下去的背影，和她出门开心的笑容，我打心里地为她高兴！

二十岁，花朵般的芳华，人生最美的旋律，像春天里盛开的迎春花，在明媚的春光下绽放出青春的希望和梦想。熬夜上网，是当下父母最头疼的事情，危害身心健康。农村留守儿童的艰辛，她和妹妹孤独地走过人生的花季，雨季、踏入了青春的小溪。

让我想到了和我无话不谈的雅静，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零，体重不到一个月从126斤减到110斤，鹅圆形的脸庞，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秀发自然披着，一袭奶白色连衣裙，一阵香风似地吹来，研究生毕业，公务员，爸爸妈妈在北京工作，家境优渥。雅静一直也和画家奶奶一起生活，父母不在身边，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到店来做热敷，下午也如此，准时准点的到来，每次都带着厚厚的书籍，躺下后，看书、刷题、《学习强国》。雅静告诉我，每天晚上准时十点睡觉，早上五点多起床，不打游戏，不刷抖音，因为她练书法、绘画、学茶道，她每次的到来，我都看到她身上散发出对生活热爱的光芒。雅静是一个和时间赛跑优秀漂亮的美女，虽然，她是她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但她却不娇气，自立自强，像一泓潺潺清澈的春水，流淌在青春芳华里，春风中荡漾着美丽的涟漪。她的微笑里总是洋溢着自信。像一朵盛开的幽兰，蕙质兰心，在峥嵘岁月里开放的那么艳丽灿烂。幽香清远，淡淡的书香和坚强的毅力感染了身边所有的人。

江晓婵走后。时间不早了，儿子发了微信：“妈妈，雨大天黑、下班路上小心！我也是每天担心儿子痴迷于玩游戏，常常和他闹不愉快，明年他该高考了，一个暑假我俩整天斗智斗勇地开战，一想起网络游戏，我常常感到身心疲惫。客户都走了，我关了所有的电源，锁好门。街头上人影稀少，霓虹灯闪烁，远处电闪雷鸣，雨哗哗下着，日子迎来了第二场雨，不能犹豫，我冲进了雨里，随雨声喧哗着，奔跑着，光武桥上人影车影在夜色茫茫的雨中穿梭，路灯似乎不是那么明亮，仿佛被雨水灌醉了一样。那些垂钓者身着雨衣依然伫立。白河两岸灰茫茫一片，看不清远处，雨声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晚归的行人像水鸟一样在风雨中飞奔。两个女孩的故事萦绕着我的思绪，孩子在成长期间教育不能缺失，不管背景优渥还是贫穷，天道酬勤，努力向上……这个夏季，水灾、疫情肆虐，让我们所有的人忧思难放。

苍茫的夜色，风雨飘摇，也许，这就是日子潺湲着岁月的印痕，飞旋的雨花在风中呼应着，它们是云街泄漏的水雾精灵，氤氲着日子，缱绻着我的思绪和忧伤，回眸凝望，步履深深浅浅地已走出这个潮湿的夏季。

泰戈尔说：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难，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人生如四季，每个季节都有它的希翼，都有它日子皱褶里不堪回首的一偶，红尘渡口，缘起缘去，砥砺前行，面对人生风雨兼程，我们每个人都乘着时光的浪涛在季节里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