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泉村(纯文学长篇小说连载三)
编者按:没有人愿意做妓女,她们都是因贫穷所逼,这部小说分三部曲,这一部写的就是所滋生的淫女之地,时间在上世纪末,她们不像现在的小姐是自愿并独自的营生,那时改革开放不久,特别是这些僻远山村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女,是那些“鸡头”拐骗的最佳选择,这一章写的就是被拐骗后而逃回的王玲,在这个贫穷而僻远的村中引起的巨大反响。
继上一章拆房之后,苦泉村的生活复归平静,但王玲被骗,不仅是守礼老头,而且在人们的心中却一直留下抺不去的阴影,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人,若是自己被骗,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三
拆房过后,王玲仍只是要去告状。她非要亲眼看到那伙流氓恶棍受到法律的惩治。张老头被逼不过,便放出话来,房也被你们拆了,一切什物也被你们砸了,你们还去告,我也可以反告你们打砸抢一大罪行,大不了,我们都蹲牢房去。这话传上苦泉村,王成才听了,也不由劝阻王玲,要她恰可而止。
这几天,因王玲回来,天天有人来看望王玲,人人劝她宽心,不要把那事还放在心上。大嫂夏倩倩也天天陪着她说些体己话,同时,还叫来年龄与她一般的王艳芳,王玉琼两个少女,天天陪着她闲谈,王玲那不平的心,才慢慢平静。
只有守礼老头,有时,还来到祖父的坟前,敲着自己的头,怨自己没带好女儿,玷辱了自己的祖尊,而长嘘短叹。
王玲的哥哥王成才,见父亲如此,夏倩倩又整天陪着妹妹,只好忙着家里家外,一人揽下全家的事务。
这天,夏倩倩,刘月圆,李慧敏三人陪着王玲说笑了一阵,王玲因事进房去了,这三人都是年轻的媳妇,谈起拆房一事,李慧敏说:“倩倩,这次若不是看在王玲可怜的份上,这么多的人,说啥也不会去理你家那老头呢。”
“不是我故意说他,他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这样的人谁会去尊重他?”夏倩倩说。
“若是真打官司,”刘月圆接着说道,“我是不会出钱的,这次政府收钱,我还借了几十元,谁有这个冤枉钱?何况是这老鬼。”
“他把你怎么啦?”夏倩倩故意问,“他又不能吞吃你,你们也这样不喜欢他?”
“唔!”刘月圆不由咕嘟一声,但随咯咯地笑道,“说来可笑。那天黑早,我到山上去捡绿豆角,心里一心只想着赶凉快,冷不丁走到一田边,吓,黑乎乎的那团,吊着一个长长的。呸,这老东西在他自家的田坎上拉屎呢。”
“哈哈哈。”三人大笑。
李慧敏揉着胸脯,推撞着夏倩倩笑道:“你这好公公的宝贝,你见过几次?”
夏倩倩边哈哈大笑,边捶着李慧敏。刘月圆笑道:“我的天,自那以后,我好几天不敢见他,我总琢磨,他明明见我走来,咋不咳嗽一声呢?”
“他见你长得美呢,便故意把那长长的东西吊给你看。”李慧敏笑道。
“你这骚货别笑我,”刘月圆说道,“有一次,你不是把魂儿都差一点被他吓跑了吗?”
“你们走运,还应该多有几次缘。”夏倩倩笑着说,“这死老头子,就是这个德性,一堆屎,一泡尿,都要拉到自家的田头地角,也不晓得避讳避讳。”
“唔,还有气人的。”李慧敏说,“前年队里分给我的一块地,上次我到那里去摘玉米,我的天,你们说怎么样?那外边整整的一厢地,就全给这死老头子刨去了。难怪全村庄的人,都怕自家的田和地,和这老东西的挤在一块。”
“这算什么?我家的自留菜园,他也要挖呢。”刘月圆说,“我家继勇曾打桩做过几回标记,但都被这老东西拔了,继勇还和他对仗过几回。这老头,只要能挖到的,就可以死不要脸的任人去骂。”
“真是生成的德性。我也看见他就生气。”夏倩倩说。
“不过,说回来,他还是有一点好的。”刘月圆说道,“他不像我家的老鬼那么懒。他勤劳,本分,一生勤勤勤恳恳,辛辛苦苦。他是我村庄最勤劳辛苦的第一个。”
“什么好?”夏倩倩不由气嘟嘟的道,“他那粮食,吃不完,又不卖,也不给人,尽留着准备装棺材呢。”
“这把年纪,不要你养老也罢,你也不必找他去要。”刘月圆说。
“谁要他的?”夏倩倩说,“我是看到他那德性,在外如此,在家中也一样。他上茅坑,洗澡,就从不僻讳。”
“你碰见过?”二人问。
“当然。”
“玲玲呢?”
“那老头子洗澡,她便坐到我这边来。”
“我也听说过一句话,”刘月圆神秘兮兮地说,“但不知道说谁。”
“什么话?”
“老头子洗澡不关门,单等着媳妇照影儿呢。”刘月圆说完,哈哈大笑。
夏倩倩起身欲打,但禁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李慧敏一把拉住夏倩倩,说:“你爸这个德性,怎能去怪别人?这次拆房,若不是这么多人义气,谁看得起你那死鬼老头,而去得罪别人?若真的叫我去捐钱告状,莫说我无钱,即使有钱,平时都被他气个半死,谁还肯给钱与他?只是玲玲,唉,倒霉的是她。”
“若这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咱办?”李慧敏问。
“儿子都有了,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又不是自己故意,我才不管。”刘月圆说。
“要是在做女儿的时候咋办?”李慧敏又问。
“这事,”刘月圆想了想说,“谁没个栽葱抹黑的,不过,若是真的逼急了,我会上吊。”
“嘘——”夏倩倩忙小声示意,往里指指,“我的天,不要让那个听见。”
“我也不知道咋办,说不定,我会躲在外边一辈子都不敢回来。”李慧敏按着嘴靠在刘月圆的耳边低声的说。
“要是我被骗了,又不是我自愿,被逼的,我才不管,谁在下雨天没个跌进泥里的日子呢?”夏倩倩把嘴靠近两人的头也低声的说,说完,她却哈哈的大笑起来。
三人于是一起大笑,直到王玲出来,才止住笑声。(故事未完,精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