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伟良 || 背叛
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作者简介
章伟良,安徽枞阳人,历生活磨砺,沐日月风雨,爱好文学,素喜在阅读与书写中徜徉乐此不疲。有多篇作品发表。
背
叛
楚楚揉了揉双眼,完全没了睡意,她索性亮灯拥被而坐。秋天的夜晚是恬静的,然而这种宁静却让楚楚的内心滋生了一丝失落与浮躁。
她内心深处的语言需要倾诉,她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微信通信录,她多想找个人聊聊。可这个时候谁不酣睡如泥啊?她想起了倩雯,这个最最要好无话不谈的闺蜜就住在她的楼下。可是,这个时候……不太好吧!她还是放下了手机,失神的眼睛游离着。
剑良是楚楚大学的同学,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白皙的皮肤,声音充满了磁性,举手投足,风度翩翩。楚楚是大二那年在一场班级年谊会上认识了他。剑良能歌善舞,文笔极佳。当然,最让她折服的是剑良的一副好嗓子,他能从低音立马升至高音,而且那么的游刃有余。
从那时起她就春心萌动,几番交流后,她放下了女孩的矜持展开了爱情的攻势。她知道觑觎他的人一定大有人在,无论如何她要抢得先机。她的闺蜜倩雯充当了这场爱情角逐大戏的军师角色,这个古怪精灵的闺蜜总是花样百出,集编剧与导演于一身,让楚楚颇为倚重。
很多时候,楚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情商和倩雯的情商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可她没时间也不想去改变这种状况。
楚楚和倩雯无论是身形还是外貌上都十分酷似,两人都身材颀长而又不显干瘪,丰翘有致,衣着得体摩登。她们一般无二的瓜子脸上镶着迷人的小酒窝。因此在衣着的选择和审美上,两人具有高度的认知共性。
她们时常交换着衣服,甚至用恶作剧来迷惑剑良。有时,剑良一个不注意还真的不辨真假,险些张冠李戴了,莞尔之下剑良绯红着一张娃娃脸。这个时候,倩雯倚着楚楚的香肩,娇嗔道:“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老公?”
“你敢!”楚楚佯怒,给了她一记粉拳,两人一阵嬉闹,那种不是姊妹而胜似姊妹的亲密感,有时都忽略了剑良的存在。
楚楚的老家在湖北恩施的一个大山深处,她和倩雯是高中同学。两人相约报考同一所大学,也如所愿,两人同被一所大学录取。四年的大学生活,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毕业后,两人联袂来到了海口。
开放的海岛为她们的就业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楚楚兢兢业业,很快就晋升为一家外资企业的业务经理,倩雯也没有让楚楚失望,她几经沉浮打拼后,开了一家自己的贸易公司。只是倩雯仍然待字闺中,楚楚可没少为她撮合。有了一定的积蓄后,她们相约在滨海大道买房置业了,而且是同一幢楼的十八、十七楼。
楚楚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起身趿着拖鞋拉开了窗帘。宽大全景的落地窗正对着大海,此时的海面上星火点点,黎明前的宁静仿佛大海也沉睡了一般。
楚楚喜欢海,喜欢一望无际的湛蓝和此起彼伏的怒涛翻涌。这正是她购房择地的主要条件。她的家乡四面环山,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她早就腻见厌观了。儿时在课本上读到关于海的描述让她向往得无以复加,一个联想丰富的女孩脑海里时刻刻划着海天一色、船帆点点的遥景。
剑良终于回来了,一脸的疲惫。楚楚欢天喜地接过他的手提包,又忙着去厨房弄些吃的。等她弄好后去房间叫他,剑良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楚楚不由得一阵心疼,默默地端详着剑良英俊的脸庞,她发现剑良近来瘦了不少。
“叮铃”,剑良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显示是微信信息,只一闪便息了屏。楚楚注意到那个图像似乎很熟悉,她拿起手机,想打开看看。没承想,剑良的手机换了解锁密码,她愣住了。她和剑良的手机密码,包括微信、淘宝等的密码完全是一样的。一来是方便记忆,二则他们是不设防的,相互是开放的坦诚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的嗅觉是敏锐的。刚才那个一闪即逝的微信图像像是倩雯的,红色的太阳下一株柔弱的向日葵。没错,这个她太熟悉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男女互加微信很正常的呀!她在心里自我解释着,安慰着。
直到中午,剑良才打着哈欠醒来。秋天的阳光明媚通透,海景旷远。楚楚倚在剑良的身上,软语呢喃着。她告诉剑良,公司有一笔业务,她要出差几天。剑良先是心不在焉地哼哈着,尔后倏忽地眼睛一亮,一丝不易捕捉的窃喜一闪而过。
将走的那天,她忽地想起倩雯有一件浅紫色的秋衣,很漂亮时尚,她非常喜欢。她想穿了出去一展秀姿。下楼,敲门,倩雯很快打开了门,楚楚拉着倩雯的手就径直来到衣柜前,这是她们之间多年的无须忌违的生活轶事。
她翻找着,倩雯此时变得紧张起来,支支吾吾着。蓦地,楚楚看到一条男人的内裤,红色的绣有飞龙的四角内裤格外显目。剑良属龙,五月一日生。生日那天,楚楚特意花钱在裁衣店里绣上了“五·一”的英文打头字母“F.O”。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这一定是剑良的。那么,这条内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不动声色,涵养告诉她,一切还待查证。她仍然满面笑容地离开倩雯家。
出差很快成行,飞机钻进了云层。深秋的天空云雾厚积,弦窗外看不到一点大自然的景致。楚楚的心忐忑而又沉重,她作出了种种推理分析,而种种疑团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她在作最后的求证。
她跟剑良谎称此番出差要半个月,她留足了杀回马枪的时间。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她不得不变得精明起来。女人阴沉起来那是可怕的。她诳称手机没电,借剑良的手机打个电话,她发现剑良和倩雯的聊天记录全都删了。更让她起疑的是剑良总是在夜半趁她“睡”着时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和谁在聊天,虽然听不真切,但那种暧昧她岂能不知?她的眼角滑出了伤心的泪。
同床异梦是婚姻悲剧的开始,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结局将怎样收场。同事们羡慕她的时候她想以笑应对,可是她再也难挤出开心的笑容,牵强的嘴角吊斜着。
楚楚很快又飞回琼州海峡,海口的夜晚灯光璀璨霓虹闪烁。她在机场来回逗留着,她甚至后悔不该提前归来,她害怕现实真的如她所想,她的心脏又将如何承受得了。可现实终归要面对,捋了捋有些零乱的头发,她毅然扬招了一辆的士。
很快,到家了。电梯很快升至十八楼,钥匙拧开大门,家里安静极了,白色的床单四平八稳棱角分明。所有摆设还是跟她走时一模一样,剑良根本就没有在家呆过,这更加证明了她的推测。
楚楚稳了稳情绪,转身从人行楼梯走下十七楼,她举起了右手,艰难而又稳笃地敲响了这扇曾经熟悉的大门。半晌,终于有人开门了,是倩雯,她愕然失措地张开了嘴:“是……楚姐……”
一时间,倩雯语无伦次,嗫嚅着。楚楚缓步穿过正厅,径直来到了倩雯的卧室。一个男人慌张而带羞赧地从床上爬起。
她冷若冰霜地盯着那个男人,不发一言,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的发作。心已碎心已远,口诛笔伐寻死觅活无济于事。
曾经道貌岸然的男女如今猥琐不堪。她冷笑着,“呸”了一声,一口浓痰朝男人的脸上吐去,她扬扬头,冲女人身上吐了口唾沫。她的眼里蓄满泪,但她硬是不让泪掉下来,转过身狠命地揩了揩,随即摔开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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