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把式师老六的蹚将传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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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把式师老六的蹚将传奇（3）
作者：潘运明 编辑：正法 来源：公众号（LL5186699）
在紧靠南顾庄西面，有一条长长的山岭——青草岭，它与由西北而来的大小山岭形成一脉，连结着鲁山、宝丰、汝州等数县。这些山岭多是穷山恶水，除了遍野的石头，几乎寸草不生，青草岭也是有其名而无其实，山脊上除了青青绿绿的灌木、艾蒿、荒草，只剩下祼露的各种石头。岭下有一条相模相样的河道，水流清冽，河底的青石纹脉隐约可辨。石纹经河水长年累月冲刷，形成了各样的自然图案，似乎在清澈的水面下随影浮动，活像一条条巨蟒青龙，故当地人把这条水系取名石龙河。
初冬时分的夜色十分漫长，星月交辉里更显异常的清冷，地上恍若扯下一道纱幕，把山脊、村庄遮掩得虚无飘渺，一切都熟睡了，像孩子一样躺在青草岭的臂弯里，做着安祥香甜的梦。石龙河岸边那干枯的树叶被凉风吹着，和河水溅起的浪花一起，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哗哗声……猛然，山谷里传出的一长串汪汪汪狗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更显得神秘莫测。
为了赌口气，师尚武离开他干了多年长工的胡大财主家，由于怕惹父母生气，不愿再回到自己的穷家，可他的确又没有要去的地方，身上只穿个裤衩子的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好抱着双膀，沿着河岸漫无目的一路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一溜红色的光点，悄然移动着走来，这深更半夜哪来的火点，难道遇到到“鬼打墙”了？他小时候就常听老人常说过“鬼打墙”，阴森可怖，谁的运气低遇到的话就有可能得一场大病，甚至要了命。师尚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是被冻或是胆怯，身体颤抖得简直站立不稳了。
丝丝寒风吹过，只穿个大裤衩子的师尚武被冻得更加哆嗦了，路边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个一人多深的石头坑，他一下子就滑进坑里，坑边长有稀稀拉拉的灌木丛，那些树毛子落光了叶，几乎干枯，当他趴在坑边向飘动着的星星火点观望时，夜影里竟然走过来一支三四十人的杆子队伍，这些高高矮矮背长枪短棍的汉子，每人手里持一个麻杆头，看上去星星点点，好不威武壮观。师尚武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蹚将杆子，他其实早有耳闻，近几个月来，有关蹚将活动的传言早已传青草岭周遭。仅在这十里八村就有姜不辣、一瓣蒜、秦椒红（郜永成）、张金兰、任光居等，听说韩庄村中过举人和秀才的杜家也改换门庭，那杜小提（杜启斌）拉的杆子都有百十号人了。说什么这些揭竿聚众闹事的汉子常常在深山密林里藏匿，时不时就要杀人越货，专门替穷人除愤怨，富户乡绅和官府称之为“匪”，怕得要死。
就在师尚武胡思乱想的时候，杆队已走到近前，打头的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的杆首，高门大嗓不停地催促：“混蛋，你们都没有喝汤，把蚂蚁都踩死完了，还不快走，天都交三更了，你们再磨磨蹭蹭，小心挨我的马鞭！”
“二驾，这黑灯瞎火的，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大家脚上都打泡了，还是歇歇吧。”
“歇脚可以，你们有屎就屙，有屁就放，完了好赶路！”
汉子们听到这句话，顿时都散了架，有的就着石头坐下来，有的站在路边洒起了尿，有两个歪戴帽子的家伙竟然站在石头坑边洒尿，两股臊尿直窜过来，差点落在师尚武的头上，可他却圪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潘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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