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荷踪影/忆起祖母做的月饼味儿

 忆起祖母做的月饼味儿

文/踪影
前天去一个亲戚家做客,看见他们家茶几上放了一盒看起来很高级的月饼。这里我说的高级,不是月饼味道有多好,而是那豪华的包装,让我想到了“高级”二字。我恍然,又一年中秋节就要到了。
中秋节就要到了,超市里,各样月饼隆重,豪华的包装,各种花样翻新的馅儿料:蛋黄的、芙蓉的、枣泥的、豆沙的、五仁儿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的月饼令人目不暇接,好不繁华。可是,这许多年来,自己对月饼的关心度越来越低了。
不知从哪年哪月哪日起,对月饼的味道不那么期盼了,甚至有些淡忘了中秋节的传统习俗——吃中秋月饼。原来被当作中秋节美味的月饼,只是成了走亲访友的一种装饰品(因为风俗使然),而不是发自内心喜爱的美食。
记得小时候,每逢八月中秋,我们家里的月饼都是祖母亲手做的,那种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每当中秋来临,祖母提前几天就开始做准备了。到了中秋这天,祖母总是变戏法似的做了月饼馅儿:枣泥、豆沙、五仁儿等馅料。
我最喜欢吃祖母做的豆沙馅儿。祖母在做月饼的时候,我不失时机地站到灶台边,看祖母把包好的月饼放进一个模子里,盖上盖子,再使劲儿压一下。然后,在案板上轻轻一磕,一只好看的月饼就放在了案板上。时间不长,一只只雕刻了好看花纹的月饼就很有规律和秩序地排成了一队列,在案板上。此时,我会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一摸那些好看的雕刻一般的花纹。祖母为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常常给挖一些我喜欢吃的豆沙馅儿装在一个小碗儿里,让我坐一边儿吃去。
可是,我哪里就甘心呢?我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豆沙馅儿寻个出路,就再次站到祖母身边来,时不时地摸一摸还没上炉子烤的月饼坯子。有一次,我竟然把一个月饼坯子弄破了,奶奶看了一眼,没说话,就把外皮轻轻地剥掉,揉了揉面皮,重新包好,在模子里压成花纹。
我大声说“奶奶,我也要做!”祖母笑了,说:“等你长大了,不想做,也要学着做了。”
尤其是月饼出炉的时的香味,弥漫开来,满屋子,满院子都是月饼的香气。我馋得站在祖母刚拿出来的月饼案子边,眼馋地指指这个,说说那个。祖母依然在炉子边忙着。忽然,祖母说:“豆儿(我的小名),这个我铲坏了,给你吃吧!”又是一只小碗儿,里面装了一只烂了一小块儿的月饼。祖母向来规矩大,做好的月饼,在没有拜月(祭拜月神)之前,是不允许家里任何人吃的。唯有我是个例外,可以吃上祖母“弄坏了”的月饼。
祖母对于祭拜月神,是非常重视的。她把祭拜月神说成是“愿月”,大概是愿月神保佑一家人团圆美好,日子平安幸福吧!因为,那时候,我们家里父亲和叔叔,都远在千里之外。中秋节,这寄托着对亲人思念的“愿月”活动,就成了祖母最重视的仪式。
中秋节那天晚上,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祖母都会提前把我家那张老式的两斗桌打扮起来,铺上她自己织的带格子的土布桌单儿,摆上她准备好的几样水果和月饼,念念有词地说一些我听不大懂,也听不清楚的话,最后拜上几拜。这些,我都不大关心,我最关心的就是等祖母“愿月”仪式结束,我就可以开吃了。
现在,对于月饼早已不再是从前那般稀罕了。往往是中秋过了,好多月饼放在那儿,没人理会,家里谁都不喜欢吃月饼了。只是碍于传统习惯,不得不买一两盒月饼,充作中秋节的门面。
每到中秋,我都会想起祖母,想起祖母做月饼时候的模样,以及给我挖的豆沙馅儿,甜甜的,沙沙的,那种吃了还想吃的味道。还有专门给我的那个被她弄坏了一个边儿的月饼。那滋味儿,何止是香甜的美味儿,更多的是思念,思念我那辛劳一生的祖母。
祖母一生命运多舛,养育了我父亲兄妹五人,五人都是有文化和对社会有用的人才。祖母八十五岁被肺癌折磨去世,已经二十一年。此时此刻,思念的味道,混合了祖母做的月饼味,占据了我心扉的每一个角落。祖母,祝您在天堂安好!想您!
2019/9/7 
附录:月饼是古代中秋祭拜月神的供品,沿传下来,便形成了中秋吃月饼的习俗。月饼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据史料记载,早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边薄心厚的“太师饼”,是中国月饼的“始祖”。到了明代,中秋吃月饼才在民间逐渐流传。当时心灵手巧的饼师,把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作为食品艺术图案印在月饼上,使月饼成为中秋佳节祭拜月神,馈赠亲友的必备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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