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冯婷婷:我的深圳爱情故事
第一次认识David的时候,我和他都对对方没有任何好感,一起在电影院里看了场电影之后,就断了联系。
第二次见到David已经是六个月以后,在和一大群朋友吃饭的时候,再次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那时我正被一个uncle纠缠——在平安夜的晚上,捧着uncle送的一大把花,呆呆地看了一场电影。
说实话,David还是很不错的,高大、英俊、嗓音厚重低沉,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他,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西方男人特有的绅士风度。David现在一家美国大公司任高级职务,由于国语好,被美国总公司派往中国拓展业务。听Betty阿姨说,David在公司极有人缘,受到一干众多美女的青睐,一直以为他的身边不乏美女,却不知为何至今虚位以待。
Betty阿姨是我的闺中密友,aunt和uncle只是圈中的习惯叫法,其实Betty阿姨青春靓丽、优雅动人。虽然年方远远超过二八,每次当Betty牵着她那个酷酷的小儿子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们是母子,哈哈,就是这个美丽动人的Betty阿姨,总是帮忙从中牵线。
一个尴尬的早晨
或许是因为在深圳这个地方,我们两个居然能够再次相逢,还是大吃一惊。那天晚上我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双方的眼里似乎都有了点什么。后来见面的次数渐渐地多了,但是每次都有很多朋友在一起,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当然我和David也是。
那天晚上大家照例K唱很尽兴,David依旧很有绅士风度地送我们回家。快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明天早上我要很早到公司接待从国外来的朋友,正好顺路送你去上班吧,我虽然淡淡地应了声好,但是心跳还是不免加快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David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离上班时间还早,我们顺便到COCOPARK去吃早餐,在麦当劳排队的时候,我发现David的同事Muro也在这里,她看到我们时一脸惊愕:“你们两个......”,那表情无异于看到......,我没有急于介绍什么,David也没有解释。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朋友圈中传开了。
我不知道David是怎么想的,他是用西方人的思维,觉得根本无需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还是考虑到我这个东方人的感受,怕越描越黑有口难辩,抑或毫不介意我和他的关系?......啊,爱情,爱情,让我矛盾又困惑的爱情。
在那个尴尬的早晨过后,我们没有任何进展,他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Muro是Betty的好朋友,她渐渐地也加入到媒婆的行列中。她们两个已婚妇女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把围城外面的人也拉进坟墓,而我,也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David已经成为我们公司早餐和午餐时间的主要话题,以至于每次我的手机铃响,同事都会跑过来假惺惺地说:“Hello,Amanda,我是David!”
美国式的彬彬有礼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Muro跑过来找我吃饭,给我支招——也许是为了创造见面的机会——因为饭后,David会来接她。因此一顿饭下来,我都有点心不在焉。难怪同事们喊我小白,哈哈,还说我变得更会打扮了,一个28岁的女人也许是该打扮打扮自己了!想当年我也是威震武汉滴(年轻的时候我爱上了同校的一个男生,我跟好朋友打赌,说两个星期之内搞定他,结果到12天的时候,他真的就主动跑过来对我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曾经震晕一群人哦,唉,那时候真是青春无敌!),可惜今非昔比,在深圳这个城市,我呆了6年,做过很多行业,也有过男朋友,投入地爱过也刻骨地恨过,受伤过但也经历过,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年轻时候的傲气,多了些成熟后的迟疑。
事实证明,Muro创造的见面机会完全适得其反,David看到我时的陌生感让我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感觉,他淡淡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跟Muro一起上了他那辆美国式的大车。他的彬彬有礼,他的若即若离,将我拒于千里之外,似乎我们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但仔细想来,我们之间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
那天上班心情极其沮丧,整个城市也好像跟我一样,郁闷得想扭成一团,路上的车子多得一辆接着一辆,在上下沙堵得水泄不通......都这么急着赶回家吗?
总是听朋友说,武汉好多好男人,温柔体贴,有责任心,顾家,还超级疼老婆,深圳是不是好男人都绝迹了?
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从牛奶先生和果汁开始
得知David要回美国,已经是几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Betty她们都希望在David回美国之前,我们之间能有一点进展。然而,美国式的距离感让人无法靠近。就像杨丞琳在《暧昧》里唱的那样:“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周末,David健完身以后来接我,我们沿着马路一直走啊,走啊,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肩并着肩,两人的影子在路灯的照耀下不时重合在一起,忽远忽近的距离,让人欲罢不能,走到了经常散步的中央公园。在公园里有一片石子地,我和同事们经常把鞋脱了在上面踩来踩去,以达到按摩脚底的目的。我期待着David能说点什么,在这苍茫的夜色中,在深邃的星空下,我和他,他和我——我们两个!本以为他会做点什么......但是,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走过来那片充满遐想的石子地,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我一点一点地灰心了,深圳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城市没有爱情,太阳依旧灿烂无比。
第二天早上,David来接我上班,我特意给他准备了牛奶先生和果汁,递给他的时候,他线条明晰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我在想,一个35岁的男人,除了有个脆弱的胃或许还有颗脆弱的心。牛奶先生很温暖他的胃,还能温暖他的心吗?
阳光透过玻璃窗渗透进麦当劳餐厅,空气中弥漫着牛奶和汉堡的香味,David熟练地帮我点着早餐,这个西方世界长大的中国孩子似乎融合了东方人的体贴细腻和西方人的冷静内敛。那天,在麦当劳买早点,当服务员把找零的硬币给他时,他很自然地就把硬币递给我,自然得仿佛我就是他的家人,他的......亲密女友!这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让我心中一动,接过硬币的时候我也表现得很默契,虽然也许我的脸颊已经有了一点点绯红——唉,都是这些硬币闯的祸!
第一次见丈母娘
元旦以后,我妈妈到深圳来了,带David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向妈妈介绍说,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David,“朋友”这两个字听在耳朵里,别有一番滋味。David也很亲切自然,晚餐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度过,饭后,他们就像真正的丈母娘和女婿那样一起颇有兴致地看了会电视,边看边扯些明星八卦,一切都显得那么明朗,然而一切又都那么暧昧,以至于我产生了一些幸福的幻觉!饭后我和David一起去看电影,在黑暗的影厅里,有那么一两个瞬间,David强有力的手似乎碰到了我,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得似乎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但我们的距离又似乎那么远,远得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还有两个星期,David就要回美国了,那个大洋彼岸的国度,那个月亮更圆的地方,我的爱情,在我28岁的时候,会和它联系在一起吗?我不知道,我和david在一起吃饭,看电影,压马路,唱K,然而一切仅此而已,他总是那么有礼貌,那么客套,他不说想我也不说爱我,我们的关系扑朔迷离,我们的感情云淡风轻。
也许这就是深圳的爱情,每个人都满怀沧桑,每个人又都满怀期待,既怕受伤又怕凄凉,在爱情的路上寻寻觅觅,低回惆怅。
痴心表白
David的机票已经买好了,还有两天就回美国了,不仅Betty和Muro很着急,连我的同事们都去掉了“假惺惺”,也跟着着急起来,大家出来很多馊主意,比如酒后吐真言啦、洒泪诉衷肠啦。只有我老妈叫我不要急,婚姻大事还是要慢慢来滴。
为了给David践行,我们一大群人去华强北星期八唱K,那天晚上,我一首歌都没有唱——尽管那段时间我狂练了N多首歌,就是为了以歌传情。有几次我拿起了话筒,不是想唱歌,而是想对David说——可是我鼓了几次勇气,都没鼓起来!女人呐,你的名字是弱者!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听着david的格式,越听越情难自已。我跑到洗手间,关起门来,把想对David说的话,在心里背了一遍又一遍,妈妈的,这次我豁出去了,不管David怎么想,我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拉开门走出来,Betty跑过来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只觉得一个字:晕!!!
从星期八出来,David走在前面,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很奇怪地回过头来问:“怎么啦?“
”大叔,我有话要说!”
“嗯,你说吧!”
“我—喜—欢—你!”
“......大叔知道,......大叔也是。”David边说边张开双臂,那是一个多么温暖的怀抱啊!
作者简介
冯婷婷,女,永远28岁,湖北人,职业白领,在深圳一500强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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