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长篇连载之九:广州工人(作家谢友义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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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戏”是《毛白菜》微刊的一个特殊栏目。本期重头戏出场作家:谢友义。他的长篇力作《广州工人》被誉为“近年来中国工业题材长篇小说创作的一个新收获。”这是《广州工人》首次在公众号亮相。


第九章

广州的冬日总是让人感觉不到冷的滋味,南洋公司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的繁忙。作为拥有几万人的大国企,员工上下班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就是潮水般的人流,如过江之鲫般涌进涌出大门。

陆春艳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中午接到了表姐的电话说同一位朋友来公司,过来看看她。表姐在惠州开了家时代礼仪公司,生意平平,但活得自由自在,不像陆春艳这样朝九晚五,天天上班下班,特别是以前在车间当工人,累得时常在电话中抱怨,说什么现在的人都在追求睡到自然醒,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这种生活现在乡下种地的农民都享受到了。表姐听到她多次“申冤”般的诉苦后,就说有空就来看看她。

表姐叫何翠莲,从小就同陆春艳关系特别好,四十出头,是姑妈的女儿,多年前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至今还是单身。陆春艳下午上班没多久,就急急忙忙地来到公司大门口等候表姐,因为表姐说好下午3:30时就会到的了。

“莲姐!”正当陆春艳站在公司门口出神地想起与表姐们小时候玩耍的情景时,一辆黑色“奥迪”小汽车缓缓停在陆春艳的身边,从车上走下来一位年约四十的女子,穿着得体,留着短发,显得相当有气质。身材稍显丰满,生得慈眉善目的,圆圆的脸,看上去非常成熟稳重。

“春艳,还没下班吧,怎么样,忙不忙啊?”这位叫何翠莲的表姐,走近陆春艳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

“这是我的表妹,陆春艳,这是刘姐。”何翠莲指着车上没下来的一位年近六十的妇女介绍着。

车上的那位女人,端庄富态,在何翠莲的介绍下也朝着春艳笑笑,春艳上前同她打了声招呼。

“不算忙,姐,进来吧,到我办公室坐坐,然后一起回家啊。” 春艳拖着何翠莲的手握得紧紧的,就像握着姑妈的手。小时侯,姑妈总是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表姐去买吃的。

“你先回去办公室吧,我同刘姐还有点事,或者今晚再聊,反正今晚都要到你家去的了。”何翠莲显得有些不自然,望了望车上的那位刘姐,尴尬地同陆春艳说。

“有事?你去哪啊?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春艳一听很不高兴,心想:你来南洋公司,除了认识我,你还可以找谁啊。

哈哈,春艳,这刘姐有一亲戚是这家公司的,她进来看看他,就得回惠州了,刘姐是来了广州好多天的,何翠莲也明白陆春艳的心情。

“南洋公司的亲戚?哪一个啊,我可能会认识吧?”陆春艳上前打量一下刘姐。

“是南洋公司……”

“是南洋公司的一位员工,你可能不认识,你们公司员工也有好几万人啊,是不是?”这位叫刘姐的微笑着打断了何翠莲的话。

“行吧,那你们就先忙吧,我先进去了,表姐你忙完之后直接来我家吧。”见表姐好像还有事,就不想打扰她们了,反正表姐也来过自己的家。

陆春艳气呼呼地返回办公室,路上越想越气,这表姐怎么啦,说好是专程来看我的,现在来到公司门口,却还有别的事,原来就顺便来看我的。她竟然同一位老太婆这么亲近,同我却变得如此陌生,真不知她在干什么。一路走一路生着闷气,全然不顾厂道两旁长得枝繁叶茂的芒果树。

“喂,春艳,你办什么事?”突然见到秦科手里拿着资料,笑眯眯的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神出鬼没的,就像幽灵一样。见到秦科那脸上的奸笑,春艳心里直想吐,胸口特别堵,但又不能够直接避开他,况且自己能当上分公司的工会主席这一职位,离不开秦科的帮助。不管是卢富书记也好还是秦科也罢,陆春艳都知道,这些人不能当面得罪,眼前闪过卢富书记搂着自己那一刹那的恶心,与眼前秦科的笑,又是何等的相似。

“我是出来等人的。”见秦科总是跟在自己的后面,春艳只好忍声吞气地淡然回答。

她是你朋友?秦科突然望一眼公司门口,又打量一下陆春艳。

“是我表姐,说好见我的,现在又说有其他事,不知她干嘛,不理她了。”陆春艳心烦意乱地回应。

“嘿嘿,你表姐肯定有要事才这样做的,傻人,哈哈。”行走江湖多年的秦科一见那部奥迪轿车,瞥见车上端坐着一位穿戴不俗的老妇人,秦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人有点来头。

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消失在公司的人行道上。

刘姐是何翠莲的客户,认识已经有一年多了,两人在交往的过程中,渐渐成为忘年交。刘姐名叫刘红,告诉何翠莲她有个弟弟在广州的南洋公司做党委书记兼董事长。

刘红的老公退休之后给惠州一家大企业聘去做技术顾问,唯一的女儿去了美国,让刘红倍感寂寞。自从认识了何翠莲之后觉得特别投缘,无话不说,尽管两人年龄相差十多二十岁,但就像两姐妹一样,刘红对何翠莲也特别好。
    何翠莲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到两年就离了,原因很简单,老公“抠女”,给何翠莲发现了,何翠莲就把老公休了,女儿跟着她,都上高中了,何翠莲经营着一间小礼品公司,尽管生意不是那么好,但日子也过得挺滋润的。

何翠莲跟她表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内向、稳重,而且非常细心。尽管刘红在她面前不停地提起她弟的事,但何翠莲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似的,全然不追问。因为刘红姐弟的父母是解放后的南下干部,少年时代因政治原因,父亲被蒙冤,给下放到农村,她姐弟俩受到牵连,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姐弟俩只得相依为命感情特别深厚。现在弟弟虽然当了大国企的董事长了,还是坚持每个月抽空开车回惠州探望姐姐、姐夫一家人。

刘红在何翠莲的面前总是不厌其烦地说起她弟弟的生活习性及他的家人。从刘红口中得知,她弟弟刘蔼是南洋公司的董事长兼党委书记。

刘蔼一直对自己的老婆很不错,刘蔼的老婆原在市教育局工作,是一位处长,近几年得了抑郁症,总是不言不语,刘蔼到处求医,但还是没什么效果,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病发时像发疯一般,并多次自杀未遂,搞得刘蔼心力交瘁。刘红为弟弟的不幸而心生痛惜。刘蔼的儿子在美国留学。

甚至刘蔼喜欢喝五年的云南大业普洱,还有喜欢唱《三套车》这首歌等生活细节,刘红都常常在何翠莲面前念叨着。何翠莲却从不搭话,好像同她没任何关系似的。直到有一天,刘红说想带她来广州见见她弟时,何翠莲才跟着过来。

“翠莲,我刚才打了电话,叫阿蔼出来接我,他说要我去前面不远的大海天酒店蓝天房等他。今晚他请我们吃饭,刚才他在电话中心情特别好,走吧,我们先过去吧,等一下他会过来的。”刘红很高兴,尽管是六十岁的人了,穿着打扮还是挺讲究的。

在刘红眼中,何翠莲是很醒目的而且是信得过的人,何翠莲叫刘红为刘姐,这个称呼是他弟同何翠莲才这样叫的,这都是刘红亲口对何翠莲说的。

两人让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美容院。

两人都知道刘蔼虽然五点下班,但都不会这么快出来的,最起码也得七点才会过来。他俩心有灵犀,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找到一间也算高档的美容院,做两个钟头美容,反正这家美容院就在大海天酒店的旁边。

她们做完美容后悠闲地走进大海天酒店。大海天酒店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在南洋公司附近也算是叫得响的酒店了。这家酒店服务态度好,菜色也不错,又离南洋公司近,因此这酒店管理层也辗转多重关系同南洋公司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南洋公司的人过来消费可以享受折扣或其他优惠。这酒店的管理很灵活和人性化,无论南洋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或工长,级长,科长还是高层领导,只要能前来消费,都会受到贵宾式的服务,尤其是一些南洋公司高层领导前来,更是获得特别周到的服务。合作时间长了,酒店的部长、经理甚至个别服务员都会认识很多南洋公司的领导。

“请问两位靓姐,你们有位吗?”咨客急忙迎了上来,热情地问。

“蓝天房往哪走?”刘姐微笑着回应服务员。

“请问是哪位先生订的?”一听是蓝天房的,服务员顿时不敢松懈,酒店上至总经理下至经理、部长及领班等都说过,凡是蓝天房的客人,要特别服务好,这是本酒店最高级的服务,而且在蓝天房吃饭的只有两个人是“即预即留”的,其他人必须要提前半个月才能订到房。原因一是这酒店生意特别好,吃客一般都是在大门口等着排队,另一个原因是这家酒店的蓝天房是最豪华的套间,一般会预留给南洋公司的董事长刘蔼和所在区的区委书记楼尚。楼尚比较少来,刘蔼就来得多一些,当然刘蔼的名义订下来的也不一定都是刘蔼本人来,刘蔼同楼尚也是哥们,两人都是正厅级干部,一个是央企老总,一个是地方官。

来这蓝天房消费也是一种身份的标志,服务员就怕来蓝天房消费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怕得罪不起。她们不怕刘蔼,她们都见过刘蔼名如其人,亲切和蔼,但还是担心会出乱子。

“两位靓姐,你们稍等,我问一下部长。”这服务员也挺细心的。

“部长,部长,蓝天房今晚谁订了,是刘董吗?”对讲机里明显听到部长的回应:“是的,是的,你问客人,是不是刘董事长的客人。”

服务员利索地放好对讲机,礼貌地问:“靓姐,你们是刘董事长的客人吗?”

“是的,啊,你这小妹,真细心,好,带我进去吧。”刘红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不但不嫌烦还亲切地摸摸服务员的胳膊,丝毫不介意身份的悬殊。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她俩来到了二楼最中间的蓝天房。

哗,我的天啊!这间房总共有100平方米,中间就摆一张豪华的圆桌,富丽堂皇的装饰,艺术品的摆设显得富贵有格调,还配有卡拉ok,麻雀台等,一应俱有。

两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悠悠地品起茶来,天南地北地聊天。

“姐,刚才有点事,同上海来的领导洽谈一阵,我叫一副总陪他了,唉,姐,你来了就来了,还带靓姐给我认识?”正当刘红与何翠莲在房内喝茶、聊天时,走进来一位年约五十出头很有儒雅气质的男人,个头足有1.8米高,身材挺拔,国字脸,满脸笑容的,刚进门就忙不迭地向刘红解释,生怕怠慢了姐姐。

“你哪次不是很忙的啊,都几十岁了还像小孩子,坐。来,翠莲,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刘蔼。阿蔼,这是我的好姐妹何翠莲,也在惠州,这次是她陪我下来广州。”刘红让刘蔼坐下,就迫不及待地介绍两人相互认识。

“刘董,你好!”何翠莲非常优雅地同刘蔼打招呼。哗,是帅哥啊!何翠莲见眼前这位很有儒雅风度的领导,心里暗自欢喜,禁不住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很有礼貌地同刘蔼握手。其实,何翠莲去过好多次刘红家,刘蔼也每个月回来一次惠州,他们从来没在刘红家里撞见过。

见眼前这位靓女不仅身材丰满,长相迷人,而且举止优雅,刘蔼不由得怦然心动。最重要的是此女子能陪姐姐前来,懂得照顾姐姐,这一点又让刘蔼增添几分好感。

“你们俩家伙,别在我面前见外了。”刘红见两人如此客气,禁不住打趣笑笑。刘红是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的,也深知何翠莲的为人,她觉得这两人都很优秀。刘红一直以刘蔼引以为豪,刘蔼从电焊工做起,直至车间工长,党支部书记,到分厂书记,直到现在担任央企的党委书记、董事长,刘蔼这一成长的历程,确实是一个奇迹。刘蔼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经历过非常复杂的时代变迁,因政治原因,原本很有天赋的刘蔼只上了初中,便进车间当了一名工人,靠自身的不懈努力,才一步一脚印地走到今天,从个人的奋斗历程来看,刘蔼的确是非常成功的。人们都说刘蔼很有智慧,很有修养,城府很深。

“点菜吧,我肚子有点饿了”刘红催促着刘蔼。

“李倩呢,李倩现在怎么样,今晚她不来见我这个姐姐了吗?”姐姐刘红喝了一口茶,瞪着刘蔼问道。

李倩是刘蔼的老婆。

“她现在好多了,同单位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因为我近期比较忙,她就到娘家休养去了,昨天才过去的,她说同妈妈聊聊天好些,而且她妈可以照顾她,我就由她去了。”刘蔼说起她老婆的病心里有些无奈。

“刚刚呢?近期怎么样?”刘红听了心里稍微安慰些,又想起了侄子,刚刚是刘蔼的儿子刘海刚的小名,现在美国留学。

“刚刚很懂事,我听说她同美美总是联系,青年人就有自己的空间。”美美是刘红的女儿,也在美国留学,刘红也是晚婚,都快四十了才生下美美。说起了儿女,刘蔼的脸上又有了甜甜的笑意。

“刘董,靓姐,你们看看,这是你们刚才点的菜,可以上了吗?”两姐弟边喝边聊天,服务员走了上来把菜单呈给刘蔼看。

“哈,不错,你们酒店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了,哎呦,铁板猪什,这个菜,我太喜欢吃了,你们部长也知道?太好了。”一看菜单,刘蔼顿觉亲切。

铁板猪什是小时候爸爸最喜欢做的菜,这个菜也是刘红刘蔼两姐弟的最爱。

“哈哈,先生,这些菜是这位靓姐点的,还有这普洱茶也是的,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笑笑的指着何翠莲对着刘蔼说。

“啊,你点的?”刘蔼惊讶地望着何翠莲。

“是啊,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也是随便点,如果您不喜欢这些菜就换了吧,反正,我是乡下来的,不知道合不合刘董事长的意,不要介意啊。”何翠莲若无其事地笑道。

“哈哈,我也是乡下来的,我姐也是,大家都是乡下来的,好的,不用换了,这菜很好啊。”心情舒畅的刘蔼爽朗地说。

“就真难为领导了,在星级酒店享用大排档的菜色,这铁板猪什一般是大排档才有的啊。”何翠莲不时给他们姐弟俩倒茶。

“只要是我的客人点的菜,这酒店都会去做的,唉,这普洱茶你也喜欢啊?”喝着这滑喉的普洱茶,刘蔼在姐姐面前特别放松。

“刘董,我在惠州家乡给您带了些惠州菜干,还有这里有几盒普洱茶,云南大业的五年茶,口感挺好的。”何翠莲给刘蔼指了指旁边的那两袋东西。

“这个我就收下了,谢谢。”见到这些礼品,虽不贵重,但刘蔼实在喜欢,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刘红端起一杯茶,意味深长地笑望着何翠莲,心想:你这何翠莲,平时同你说起刘蔼,你就当听不见,想不到这些小事还是记在心里啊,好,是个有心人。何翠莲从刘红的眼神中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何翠莲连忙举起茶杯笑笑的同刘红喝茶。

“都是自己人,日后都要相互照应。”刘红叫他俩上来餐桌准备吃饭。

“既然是姐姐的人了,肯定要听姐姐的嘛。”在刘红面前刘蔼始终是小弟。刘蔼身处高位,有心来求刘蔼办事的人实在太多了,刘蔼对这些人总是唯恐躲避不及。但在姐姐面前,刘蔼是放松的,对姐姐带来的人也不设防。

“有机会的话,还请刘董多多关照。”何翠莲很感激地向刘蔼靠了上来,以茶代酒敬了刘蔼。尽管刘蔼见识过不少女人,其中不乏青春靓丽绝色的。但像何翠莲这么贴心得体的,还是第一次遇见。加上是姐姐带过来的,更增添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一感觉使刘蔼就觉得很自然,不能抗拒。

“好说,好说。”刘蔼自然地笑笑望着何翠莲。

“翠莲以后别这么见外,什么刘董啊,这里没有刘董,以后你就叫刘蔼,知道吗?阿蔼,你也是,你以后要多关照一下阿莲,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在家,都是翠莲她陪我的啊,你姐有事都得找她帮忙,你知道吗?所以何翠莲如有什么事,你能帮的,你就得帮她,别这么多客套,再过十年八年,你也要退休的,到时你也要回惠州养老的。你不要在何翠莲面前摆架子,知道吗?”刘红说得很实在。

“嗯,是的,谢谢翠莲,谢谢你对我姐平时的照顾,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联系我吧。”给姐姐一说,刘蔼连忙举杯向何翠莲致谢。

晚饭后,三人还在房内唱卡啦ok,何翠莲同刘蔼声情并茂地合唱了一曲《三套车》。俩人的声线、节奏都非常合拍一致,这种久违的合拍让俩人不禁怦然心动。

从此,何翠莲同刘蔼的联系也就更加密切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谢友义,笔名云中野鹤、谢天,广东省河源市紫金县人。著有长篇小说《广州工人》、《工友》、《广州好男》、《心痛的感觉》、《心中的太阳》,小说集《文心集》,报告文学集《广州的天空》、《文学的天空》、电视剧本《职校生》等。中国作协会员、广州市作协副主席、广东作家职称评审委员会专家库专家。作品散见《河源日报》、《广东技能报》、《广州文艺》、《黄金时代》、《作品》、《时代报告》、《人民文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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