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圣米歇尔山修道院 环球之旅（97）

到法国旅游，女儿安排了几个景点是我过去很少听说的，其中之一就是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圣米歇尔山是法国西北部圣马洛湾中的一座小岛，由耸立的麻粒岩组成，位于大西洋沿岸，面对英吉利海峡，距巴黎359公里，虽没有凡尔赛宫的金碧辉煌、埃菲尔铁塔的宏伟壮观、卢浮宫的绚丽多彩、香榭丽舍大街的缤纷繁华，但圣米歇尔山及其海湾于197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及自然遗产，每年来此游览的人多达250万。大文豪雨果曾说，圣米歇尔山对法国如同大金字塔对埃及一样重要。

在法国有这样一个说法：没去过圣米歇尔山，就算没去过法国。我们报名参加了在巴黎组织的圣米歇尔山旅游团。

图1、城堡像孤岛般傲然耸立在草滩大海上

当圣米歇尔山出现在你眼前时，唯一的感觉是震撼。远远望去，一马平川，唯有此山此城堡，像孤岛般傲然耸立在草滩大海上，周长950米，海拔80米，就像是天国孤城，与世隔绝苍凉之感油然而生。莫泊桑是这样描绘圣米歇尔山的：“我最早是从康卡尔那个方向看到这座矗立在海里的仙女般的城堡的，当时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耸立在雾蒙蒙的天空中。”

图2、留影

圣米歇尔山闻名得益于有“西方奇迹”之称的自然景观和人工杰作。圣米歇尔山经大自然的造化，拔地而起，本身就是一大奇观。修道院远离繁华喧嚣的城镇，独居一隅，几个世纪以来，傲然挺立，凭海临风，潮涨潮落，历尽沧桑，在天主教（基督教）徒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成为继耶路撒冷和梵蒂冈之外的第三大圣地。

图3、从修道院平台看海

修道院所处的圣马洛湾以涨潮迅猛而出名，观潮成了圣米歇尔山一大景观。每逢傍晚，大西洋的潮水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腾而来，刹那间将它四周的流沙淹没，顿时一片汪洋。每年春天和秋天，会有两次大潮出现，一 次在3月21日左右，另一次是9月23日左右。每当此时，圣米歇尔山人山人海，热闹异常。我们去时，圣米歇尔山前正在施工，据说用新桥代替堤坝，清除因堤坝造成的淤泥。

图4、城堡第一座大门

9世纪，维京人入侵欧陆，这里成为农民的避难所，修道院下方形成一个小镇，经过几个世纪的建设，修道院及小镇共同组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城堡城墙很高，有两座大门，两座大门之间有售票处，要张圣米歇尔山的旅游图是个不错的纪念。第二座大门有护城河和吊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1337年至1453年的英法百年战争中，此岛是该地区惟一没有陷落的要塞。

图5、第二座大门有护城河和吊桥

导游介绍，曾有119名法国骑士躲避在修道院里，和修道院的修士们一起，依靠围墙、炮楼和天堑，抗击英军长达24年！每次只要坚守半天，势如奔雷的涨潮就会淹没通往陆地的滩涂，为爱国者们赢来宝贵的休息时间。虽然英军占领了诺曼底以及法国众多城镇，但最终就是没能攻下圣米歇尔山修道院。

图6、两旁商店和餐馆林立

进了第二道大门，沿着圣米歇尔山的青石板路拾阶而上，两旁商店和餐馆林立，热闹非凡，其热闹程度绝不亚于上海的城隍庙。这里有十几家旅馆，3星级4星级都有，价格不菲，许多人选择在这里过夜，看日出日落，体验涨潮之壮观。据说这里的羊排、海鲜非常好吃，遗憾的是我们旅游团上山前就吃了午饭，无缘享受这里的美食。夫人和女儿大呼小叫，下次来一定住这里！岁月苦短，我们是难有机会再来了，女儿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图7、礼品店出售古代兵器

狭小的石路加上中世纪的建筑，极有特色。这里的礼品店与其它地方不同，出售的不是古代兵器就是骑士玩偶，大概跟当年他们的祖辈长达数十年的抗英战斗有关。商店出售印有圣米歇尔山风景照的明信片，道路旁还体贴的设立了邮政信箱，让游客可以将明信片写好寄出。在街道拐角处，有一个小教堂，据说是16世纪建造的，门口立着圣女贞德的雕塑，连教堂也在宣扬当年圣战的辉煌。

图8、小教堂门口立着圣女贞德的雕塑

繁华的街区使你产生错觉：这凡人俗地之处，谈何圣地？！别着急，峰回路转，转过几个狭窄的街区，雄浑壮观的圣米歇尔教堂和修道院建筑群赫然屹立在面前。这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群，吸引着游客向上攀登。

图9、雄浑壮观的圣米歇尔教堂和修道院建筑群赫然屹立在面前

古时这里是凯尔特人祭神的地方。公元8世纪在岛上最高处修建一座小教堂，奉献给天使长米歇尔，成为朝圣中心。公元969年在岛顶上建造了本笃会隐修院。1211-1228年间在岛北部又修建了一个以梅韦勒修道院为中心的6座建筑物，具有中古加洛林王朝古堡和古罗马式教堂的风格。岛上现还存有11世纪罗马式中殿和15世纪哥特式唱诗班席，13-15世纪的部分城墙和哥特式修道院围墙等。

图10、修道院门口

修道院门口有检票人员，如果你没买票，门厅里有本笃会修道院的售票处。修道院建筑群的底部是由罗马式大石柱支撑着的两个大殿，这两个大殿至关重要，因为几百年来它为人们提供了食和住两个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通过具有防御功能的守卫厅后，沿大阶梯攀爬至梭哥提耶平台。

图11、小路右方为教堂

修道院虽然经诸多建筑师设计，但依旧保持着朴实无华、古色古香的格调，令人无处不感受到本笃教徒那静思冥想、严苛简朴的苦行僧生活。小路的右方为教堂，左方为修道院的附属住所，两者由空中走廊所连接。附属住所建于十四至十六世纪之间，是历代领主修道院长的起居住处，目前搭着脚手架，正在维修。

图12、教堂与修道院的附属住所由空中走廊连接

教堂正门前的平台上可俯瞰大海及退潮后一望无际的流沙，沙面表面平坦而光滑，但内部的暗流会像蛇一样滑动，缠住人腿，慌乱中拔不出双腿的游人会被流沙吞噬。维克多·雨果曾经描写道：“陷入流沙之中，一定会遭到惊心动魄的埋葬，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必然的、毫不容情的……”

图13、教堂正门前的平台上可俯瞰大海及退潮后一望无际的流沙

这里也是眺望钟楼尖顶的最佳位置。这座哥德式的钟楼建于1897年，顶端饰有500公斤重的圣米歇尔的镀金铜像，手持利剑直指苍穹，庇佑着诺曼底的大地。阳光下的圣米歇尔金像闪闪发光，欲与天公试比高，与日争辉。

图14、圣米歇尔主教堂

圣米歇尔主教堂从1017年到1080年共持续了60多个春秋才建成。整座教堂集罗马与哥特式建筑风格于一体：前部大殿为典型的罗马风格，其穹隆的开间多达7道，两侧的拱门式长廊之上的楼廊砌有罗马式的拱窗，以保证教堂的通风与采光。与大殿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哥特式三层圆形祭坛，以及高大的彩绘玻璃窗。

图15、前部大殿为典型的罗马风格

正殿可分为拱廊、廊台与长窗三层，架构为木板护片的筒形拱顶。圣坛所原为罗曼式风格，后倒塌，英法百年战争结束后，以火焰式哥德风格重建而成。空旷的殿堂让人惊叹，没有精美的石雕，也没有豪华的讲坛，哥特式玫瑰窗上镶的也不是绚丽的彩色玻璃。一切都那么平凡而朴实。

图16、圣坛所为哥德风格

就中世纪的水平而言，圣米歇尔山大教堂顶部开间的匀称布局、颇具立体感的垂直分隔、大殿与耳堂之间宽大的连拱，以及楼廊上饰有雕刻物的门窗，都展现着建筑师们独具匠心及巧夺天工的艺术水准，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富的文化遗产。

图17、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朝圣者

大教堂建成之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朝圣者，把对大天使圣米歇尔的崇拜推向了巅峰；圣米歇尔山也更是披上了神奇的面纱，在诺曼底无数教徒的眼中无异于东方的耶路撒冷。由于圣米歇尔山的无限感召力，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它一直是这一广大地区行政管理与精神统治的支柱。

图18、小祈祷者

继续前进，修道院的第3层是内院及其回廊。这个内院位于十三世纪的奇迹楼楼顶，可连接食堂、炊事间、教堂、宿舍、契约室与许多楼梯。这里过去是祈祷与默祷的场所，每逢宗教庆典均在此地举行列队咏唱的活动。回廊设计独特，结构轻巧，以双排石柱错开的排列方式，营造出变化多端的视觉效果。

图19、回廊转角处没有结构上的中断

内院与回廊面朝大海，背靠教堂的北大殿。这里是修道院最隐蔽的地方，外人不允许越雷池一步，只有修士们才有资格自此拾阶进入教堂。修道院的内院与回廊堪称“空中花园”，它们被二层的花岗岩墙垛或巨型石柱支撑着，远眺则犹如悬浮于天水之间。

图20、人影照

与内院相映成趣的回廊又是中世纪建筑艺术的精品，其圆柱看似纤圆脆弱，但实际上却支撑着回廊那专看风景的页岩大屋顶。廊柱的排列错落有致，回廊转角处没有任何结构上的中断，线条连续流畅，更显优雅贵气。如此廊中有廊的布局，足以反映出设计者的聪明才智。

图21、柱林之上的连拱廊

如果说教堂以其雄伟挺拔的阳刚气派显现着博大精深之道，那么内院与回廊则刚柔相济，展示着修道院诗情画意般的和谐、宽阔而静谧，给人以远离尘世、宠辱皆忘之感，在此不但获得了完美的自我，还似乎可以直接聆听神的心声。所表现出的阴柔娇媚之秀色，使来访民者无不赏心悦目。

图22、从庭院看大教堂

1204年，法王菲利普.奥古斯特将1066年起纳入英国势力范围近一个半世纪的诺曼底收归法兰西王国，在收复战争中，支持法王的布列塔尼士兵曾放火焚烧圣山，毁坏了一部分修道院建筑。菲利普国王为了弥补这个不幸的破坏，慷慨解囊，重建这座盛名远播的修道院。不久，这座几尽被毁的修道院在灰烬中重新站立起来。

图23、从庭院看食堂外景

继续往前走，从回廊步入食堂，食堂两边布满有特色的狭窄拱形窗户。这里是修士用餐的地方，用餐时每个人均维持静默，一名修士在南面讲台为众人诵读经文。从食堂经过一个狭小的楼梯，到达二层的贵宾厅。楼梯拐角处的墙上有一个浮雕，讲的是红衣主教奥贝梦见大天使圣米歇尔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的传说。

图24、修士用餐的食堂

传说公元708年，一位来自阿佛朗西斯（Avranches）的主教欧柏（Aubert）梦见大天使圣米歇尔示意要以他的荣誉建造一个祈祷室。起初，欧柏对米歇尔连续两次托梦不以为然。一天夜里电闪雷鸣，圣米歇尔天使第三次出现在欧柏的梦中，用神指在欧柏脑门上点了一下。从梦中惊醒的欧柏摸到了脑门上的凹痕，是真的！于是立刻着手落实大天使的神旨。

图25、浮雕讲的是欧柏梦见圣米歇尔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

在阿弗朗什的圣维杰珍宝室，今人还可见到据称留有天使指孔的欧柏主教头盖骨。此后，无数的教士和工匠将一块块花岗岩运过流沙，拉上山顶。众多建筑师和艺术家在这些坚硬的岩石上修整和雕琢。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艰苦努力，直到16世纪，圣米歇尔修道院才完工。欧柏的一场梦让人整整忙活了8个世纪。

图26、贵宾厅

贵宾厅用于接待国王与贵族，颇具档次，带有两个巨大壁炉，想必冬天壁炉烧的很暖和。贵宾厅的顶部呈宽阔的穹隆形，并有交叉拱肋加固。继续前进，到了巨柱地下小教堂，密集及巨大的柱子让我想起了埃及卢克索的卡尔纳克神庙。这个小教堂是支撑上面主教堂高达28米圣坛所的，所以需要这么多这么粗的柱子。

图27、巨柱地下小教堂

继续往前走，来到圣马丁地下小教堂，这个教堂用于支撑上面大教堂的南面袖廊（通过圣坛所与正殿的左右翼廊），拱顶高达九米，十分可观。进入旁边的小通道后，可看到在过去修士纳骨堆（用于堆积从墓地取出的骨骸的厅室）的位置上，设有建于1820年的巨大转轮，转轮上粗大的缆绳直达山脚，专门用来吊运囚犯的食物。

图28、圣马丁地下小教堂

法国大革命时期，修士因不支持共和政府而遭到监禁，教会财产收归国有，圣山关闭，并于1793年改成监狱。在这里囚禁过数以万计的罪犯和政敌。也正因为此，修道院在法国大革命中才幸免于难。拿破仑执政期间，修道院也曾作为国家监狱。

图29、专门用来运送囚犯食物的巨大转轮

从巨大转轮走到圣艾田礼拜堂，这是用来悼念已逝者的地方。从圣艾田礼拜堂穿越楼梯又往上走，这个南北大楼梯为罗曼时期修道院的重要通道。接着到了修士室内散步间，拱顶也是交叉的拱肋设计，预示哥德艺术在12世纪初的诞生。

图30、圣艾田礼拜堂

在参观中，我这个不熟悉基督教的人，一直搞不清楚圣米歇尔是何方神圣？回来查了一些资料才知道，米歇尔又叫米迦勒，是《圣经》正典中为数不多被提及姓名的天使之一，也是《圣经》中唯一提到具有天使长头衔的灵体，他为维护上帝的统治不遗余力，领导天国大军击败了象征邪恶的撒旦魔龙，标志着善的力量最终战胜恶的势力。

图31、南北大楼梯

在末日的最后审判中，他凭手持的天平，量秤人类善与恶的分量，作恶的被撒旦带进地狱，为善的由圣米歇尔引领入天堂。可以说，圣米歇尔不仅为上帝所造，而且是上帝大能的体现者，决定着人类灵魂能否升入天堂，难怪信徒们对其如此尊崇。

图32、修士室内散步间

圣米歇尔崇拜，四世纪开始见于东罗马帝国，五世纪末叶出现与西欧，以意大利卡冈山上的圣米歇尔神殿为始（492年）。公元一千年前后，为之祝圣的教堂已普及欧洲，常见于山丘和海岬。英法战争后，由于圣米歇尔山成功地抵御英军，更是备受信徒崇拜。

图33、骑士殿

再往前走是骑士厅，虽然没有巨柱教堂的柱子那么粗，也算是柱子最多的大厅。和旁边的贵族厅拱顶相似，呈宽阔的穹隆形，并有交叉拱肋加固。原来是专供修士们从事誊写研读的地方，厅里有大壁炉，为修士们誊写研读提供舒适的环境。相传法国国王路易十一确定了圣米歇尔山的神品级别后，这座大厅更名为骑士殿。

图34、走出修道院

走出修道院，心中感慨颇多。用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亨利·亚当斯在《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和沙特尔教堂》一书中的经典论述作为结束：“待人们回首凝望，它是一幅画；是团结的象征；它宣告了上帝与人之间更为大胆，更为有力，也更为紧密的结合，这是其它艺术品所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