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元宇宙大火背后，三大动因持续发力

文/陈根

当前，元宇宙概念大火。

3月，Roblox 登陆资本市场，被认为是元宇宙行业爆发的标志性事件，立时掀起“元宇宙”概念的热潮，资本闻风而动。与此同时，各大互联网巨头携大额筹码入场，比如，互联网社交巨头的Facebook，再比如字节跳动、腾讯、字节跳动、网易、百度等一众互联网大厂。

作为一个脱胎于现实世界，又与现实世界平行、相互影响，并且始终在线的虚拟世界，元宇宙是整合多种新技术而产生的新型虚实相融的互联网应用和社会形态，并前所未有地打破了虚拟与现实的界限。但是事实上，元宇宙的理想形态在29年前的科幻作品中就已经出现。

是什么让29年前就已经出现的“元宇宙”的虚拟现实世界的概念在29年后在市场突然火爆？元宇宙概念，究竟是伪风口，还是真未来？

资本寻找新出口

信息技术的发展让人类社会从物理世界迈入数字世界。

20世纪90年代，数字革命方兴未艾，开启了第一次数字经济的热潮。其中，数字技术主要在消费领域进入大规模商业化应用，门户网站、在线视频、在线音乐、电子商务等主要商业模式的终端用户几乎都是消费者。这一阶段也因此被称作“消费互联网”，“消费者平台”就是消费互联网时代的重要底座。

然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普及以及用户使用习惯的养成，移动互联网用户时长增长势头有所放缓，消费互联网红利正在逐渐减退。2020年疫情进一步扩大用户线上化进程，用户时长短期或将逐步见顶。

根据Questmobile，2015年至 2020年中国网民月均互联网使用时长不断增长，2020年4月网民平均月上网时长达到144.6小时，相较于2015年延长了54.8小时。据 Questmobile，2018年1月至 2020年6月用户使用短视频的时长稳步增长。

在这样的背景下，由于元宇宙蕴含的重要投资机会，因而成为资本的新出口所在。比如，5G云游戏方面，云计算技术提升推动云游戏进入预热阶段，5G将弥补传输短板带动云游戏全面发展，驱动消费娱乐化的普及程度持续提升，打破了时间、地点、终端对于各类传媒互联网服务的限制。

当前，国内外互联网巨头及游戏厂商正在持续加码云游戏布局。国内以移动云游平台为切入，国外关注跨平台机会，云游戏平台的拓展将培养用户订阅付费的习惯，云游戏平台入场或将进一步推动游戏行业“内容为王”。

依据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预计，至2030年中国云游戏用户规模有望达到4.4亿，2030年云游戏在全部游戏用户中的渗透率将达54.3%；2030年中国云游戏市场规模有望达到395.3亿元，2020-2030 CAGR将达到44.6%。

再比如，VR硬软件技术日趋完善，商业场景逐步落地，内容重要性不断提升。2019年下半年以来，随着VR内容生态的完善以及技术的持续迭代，以facebook 为代表的 Oculus产品广受用户好评，科技巨头纷纷布局AR/VR，行业进入高速发展期。

Facebook Quest2推出受到市场广泛好评。Oculus 系列是VR领域最重要的产品之一，与第一代Oculus Quest相比，Quest2更轻更薄，售价为299美元起，比上一代便宜了100美元，高性价比的产品也收到了市场的欢迎。扎克伯格认为，当VR 的活跃用户达到1000万时，VR生态才能获得足够的收益。毋庸置疑，VR眼镜的应用需求还将随着元宇宙发展继续攀升。

用户期待新体验

人类对虚拟世界确实有需求。要知道，现实世界是唯一的，它只能“是其所是”，而虚构世界却可以“是其所不是”。事实上，人们很早就已经有了一个想像的宇宙：文学、绘画、戏剧、电影等等。可以说，虚构世界挖掘出了存在的多种可能性，一直是人类文明的底层冲动。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古希腊的游吟诗人抱着琴讲述英雄故事，才有了诗话本里的神仙鬼怪和才子佳人，才有了莎士比亚的话剧里，巫婆轻轻搅动为麦克白熬制的毒药。影视剧里的故事，让观众感受着别人的人生。游戏时代来临，人们又可以在手机和电脑里，扮演一个角色，以交互的方式体验成为另一个角色。

人在现实世界所缺失的，将努力在虚拟世界进行补偿；在有可能的时候，他会在现实世界实现虚拟世界中的补偿。基于这样的“虚拟现实补偿论”，才有了Nick Bostrom、Elon Musk等人相信的“世界模拟”论——假定一个文明为了得到补偿而创造虚拟世界的冲动是永恒的，那么在长时段的发展中就必然会创造出一个个虚拟世界，其自身所处的世界也极有可能是上层设计者打造的。

布希亚区分了人类仿真历史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仿造，认为现实世界中才有价值，虚构活动要模拟、复制和反映自然。真实与它的仿造物泾渭分明。第二个阶段是生产，价值受市场规律支配，目的是盈利，大规模生产出来的仿造物与真实的摹本成为平等关系。

第三个阶段是仿真，在此阶段，拟像创造出了“超现实”，且把真实同化于它的自身之中，二者的界限消失。作为模仿对象的真实已经不存在，仿造物成为了没有原本的东西的摹本，幻觉与现实混淆。

元宇宙正是第三阶段的仿真，元宇宙向人们提供可以活出另一种人生的虚拟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有完整运行世界体系，人们可以进行多种场景的日常活动。除游戏外，可以进行社交活动、购物、学术活动、休闲娱乐活动，甚至可以通过跑步机等外接设备在元宇宙中运动。

科技的发展打破了虚拟幻想与现实宇宙的界限而诞生了元宇宙，元宇宙是一个有机的生态，具有自组织的机制。当元宇宙成为可能，人类体验更宽广人生的愿望，也将迎来终极方式——以新的身份沉浸式体验另一个世界。

技术渴望新革命

人类社会经历了农耕文明、工业文明，终于在21世纪进入了数字文明时代。

在农耕文明阶段，人类社会仅依赖于自然界中可以直接获取的可用于消费的物质，比如植物、动物等。原始人类的居住地也是天然的或略经处置就可以遮风避雨的自然场所，比如洞穴、草棚等。

农耕文明也是体力时代，工具变革仅从人发展到使用耕作工具，例如把石块打磨成尖锐或者厚钝的石制手斧。猿人用它袭击野兽，削尖木棒或挖掘植物块根，把它当成一种“万能”的工具使用。

中石器时代，石器发展成了镶嵌工具，即在石斧上装上木制或骨制把柄，从而使单一的物质型态的转化发展到两种不同质性的物质复合型态的转化。在此基础上，人类的又发展出使用石刀、石矛、石链等复合化工具。新石器时代，人类则学会了在石器上凿孔，发明了石镰、石铲、石锄，加工粮食的石臼、石柞等。

工业革命是工业文明的起点，是人类生产方式的根本性变革。在工业文明阶段里，人类经历了从手工制造发展至当前的机器制造。工业的发展让人类有更大的能力去改造自然并获取资源，其生产的产品被直接或间接地运用于人们的消费当中，极大地提升了人们的生活水平。

可以说，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工业就在一定意义上决定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事实上，资产阶级之所以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正是因为资本主义社会工业生产力的迅速发展。但不论是农耕文明，还是工业文明，人都是创造生产力价值的主体，都是人使用工具或机械来进行生产。

然而，在人类社会经历了农耕文明、工业文明后，以互联网、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正以极快的速度形成巨大产业能力和市场，使整个工业生产体系提升至一个新的水平，推动人类社会进入数字文明时代。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明显不同，数字文明是全方位的革新，是信息物理系统的深度融合，是制造技术与制造模式的全面革新。

一方面，数字文明时代也是算力的时代，生产力的主体发生质变——机器能创造生产力价值，核心劳动力为人工智能所替代。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人工智能能发展到这个智能化级别。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各维度拟真的虚拟世界，现实世界的平行宇宙，或将成为人工智能训练效率和成本的拐点。

另一方面，不同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时代的有限资源，数字世界的资源是无限的，边际成本将趋于零。但这需要一个打通人与人、人与机器、机器与机器的交互沟通底层环境。只有这样才能保障算力持续地创造生产力价值，而这个环境又必然是打通虚拟与现实的。

所以，不论是人工智能迭代，还是底层的数据/信息交互的生态，都验证了元宇宙的必然性。元宇宙是未来人类的数字化生存，将打造全新的数字文明。元宇宙不只是VR/AR和全真互联网，更是2040年之后人类的生活方式。

回望过去20年，互联网已经深刻改变人类的日常生活和经济结构；展望未来20年，元宇宙将更加深远的影响人类社会，重塑数字经济体系。

元宇宙联通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是人类数字化生存迁移的载体，提升体验和效率、延展人的创造力和更多可能。数字世界从物理世界的复刻、模拟，逐渐变为物理世界的延伸和拓展。数字资产的生产和消费，数字孪生的推演和优化，亦将显著反作用于物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