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月瘦霜清菊正浓
作为花中四君子之一的菊,大约因为兼具了梅的奇崛凌丽,兰的袅娜妖娆,竹的飘逸洒脱,将三者的风骨融于一身,才被位列第四的吧。
而菊那种“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沉着高洁、傲视风霜的气概,唯我独清、唯我独仙,仿佛从来就无可匹敌。“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菊花是我国的传统名花。它隽美多姿,却并不以娇艳之姿取媚,而以素雅高洁取胜,甘愿开在百花之后。人们爱它的清秀神韵,更爱它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我们历来赋予它高尚坚忍的情操,以民族精神的象征视为国萃,受人爱重。菊作为傲霜之花,一直为诗人所偏爱,古人尤以爱菊言志,以此寄托自己高洁的情操,不屈的魂魄。
岁岁重阳菊花香。秋高气爽时节,菊当之无愧地成了风景的主角,成为对酒当歌者吟诵的对象,成为登高远望者诗赋的载体。
菊花,乃长寿名花,而其生命盛放之时正值金秋,重阳时节尤为风骚独领,惊艳天地,恰巧重阳节又称老人节、长寿节,于是,“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就成了自然造化的天作美合。
日月并阳的人间大美时刻,赏菊花景,品菊花酒,咏菊花诗,言菊花志,重阳和菊花的渊源可谓流长。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重阳秋浓日,登高望远时,游子思乡念亲之情油然升腾。正所谓“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
千百年来,人们无不崇尚秋日里独揽风华的菊花,喜爱它凌霜傲雪、与松柏携手相伴的高尚情操,喜爱它清秀幽远的神韵和不畏寒凉的傲骨。第一个与菊花结成不解之缘的要数东晋诗人陶渊明了。他辞去彭泽令,挂印归田,甘为隐士,酷爱莳菊,每寄情于菊花,托志于菊花。他的“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流芳千古,被后人奉为圭臬。历代以来更有无数文人志士对菊花的无限倾情吟颂,从屈原的“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在”,到毛泽东的“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从苏东坡的“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秋”,到郑思肖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秋风中”。无不赞美了菊花的骨灵神秀和高风亮节,讴歌了菊花坚忍不拔、不屈不挠的执着品质,表达了对菊花的赞美与热爱。由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张艺谋的《秋菊打官司》里主人公为什么取名“秋菊”了。
而陆游除了崇菊爱菊歌菊颂菊之外,还素有“收菊作枕”的习惯,他说道:“余年二十时,尚作菊枕诗。采菊缝枕囊,余香满室生。”“采得菊花做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相比之下,蒲松龄则显得更为痴狂:“我昔爱菊成菊癖,佳种不惮求千里”“登堂把酒对黄花,老子颠任意兴嘉”等等,迷恋赏菊之情,跃然纸上。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禁不住心中之痒,喉中之鲠,附庸风雅,试赋小律一首作结:
月瘦霜清酒半盏,
黄花开处百花残;
槛外篱边帝女笑,
秋来乾坤尽欢颜。
不知能有菊花意,
撷取清丽在鬓边;
抛书可换秋一枝?
菊花诗里舞蹁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