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平:大红的《入伍通知书》是我青春的底色
思绪在初秋的月夜中穿梭,沏上一杯清茶,淡淡的茶香沁人肺腑。四十多年前参军入伍时的一幕幕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上世纪80年代的第一个初冬,盼望已久的征兵工作开始了。高考失利的我,不想给家里再增加负担,就放弃了复读机会。当兵去的愿望逐渐强烈起来,投笔从戎成了我当时唯一的选择。十一月初的一天,我到大队报名后,就和几位同伴来到了高码头公社医院(那时乡政府叫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在一块空地上跑步筛选,进行初检。11月8日,初检合格的人员到张庄公社医院体检。那一年,范县入伍的大部分去了新疆,水兵要的很少,幸运的是我经过外科、内科、五官科、x线等检查,结论合格。检查表右上角写了一个“水”字,并在“水”字上面画了一个圈。
11月9日,体检表上写有“水”字的应征青年,在范县人民医院进行复检,庆幸的是,体检结果为“潜艇员合格”。
那一年11月22号的下午,我接到了改变人生命运的入伍通知书。捧着鲜红的入伍通知书,欣喜若狂,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不识字的母亲看到我高兴劲儿,不知道说啥,只是偷偷地抹眼泪。从她的泪眼中,我看到了牵挂,读懂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反复嘱咐我到部队听话,好好干,不要想着沾光,吃亏的人常在,不要拿公家的一个折(shé)鼻子针。而平时一向严厉的父亲,却在一旁默默地吸烟,一句话也没说。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深刻寓意。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父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只能在心底牢牢记住父母的教诲,一生一世都不敢忘记。我没有让家人去送,害怕分别时的不舍和伤感,更不忍心再看到老人的眼泪。告别年迈的父母,刚走出家门,便遇到了在胡同玩耍才四岁多的侄子其锋,他非要跟着我走,带他去玩。我哄好侄儿,骑着自行车向公社方向走去,头也不敢回,父母就站在路口望着我远去。就这样,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我养我18年的家乡。
把自行车放在同学家里后,我坐上去范县的公共汽车。在县委招待所新兵集合地,换上了没有领章帽徽的海军蓝军装。晚上,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眼睛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新军装,思绪万千,一夜无眠。
11月23日,早晨6点,30名新兵(范县23名、南乐县5名、安阳县2名)在县武装部送兵人员和接兵的吴指导员、孙军医带领下,乘公共汽车去山东济南。在平阴黄河大桥与台前县20名新兵(安阳地区共50名潜艇兵)汇合,一起到济南,住在火车站地下室。
24日凌晨4点左右,我们登上了开往青岛的客运列车。第一次坐火车的我,看到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精神亢奋。新兵之间互相都不认识,相互介绍着。在列车上,孙军医找到我,告诉我一些入伍的曲折过程,嘱咐我在部队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让反对你当兵的人看看。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孙军医的列车嘱咐,已成为记忆中的往事。虽日渐久远,但却不会忘记,仿佛刻在了脑海里,那情景时常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大约晚上9点左右,列车到达了青岛火车站,解放牌大卡车把我们拉到了部队。在舰务中队营房门口的两边,竖立着两块黑板,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新战友”,“通信地址:青岛市38660部队14中队”。
到达三天后,部队组织所有新兵进行体检。不符合潜艇兵体格要求的,淘汰到后勤单位;不符合军人条件的,退回原入伍地。我经过严格的体检,“潜合格”。随后,进行了文化测试,根据成绩分配专业,我分到了十四中队了学习舰务专业。
我的中队长江道义,指导员刘俊科、吴怀成,区队长田启发,班长高万龙。一个中队一个食堂,一个区队一个宿舍,一个班一张饭桌。就餐时,十个人围着桌子,没有凳子只能站着吃饭。饭桌中间放一盆菜,再分到每人的盘子里,馒头可以放开肚皮随便吃。饭菜通常是白菜炒肉片或者白菜炒自己,现在还能想起面对一盆大白菜“默默无语、埋头苦干”的情形。
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经过政治教育、条令学习、队列训练和轻武器射击训练,我完成了从民到兵的转变。元旦那天,领到了鲜红的领章帽微,我迫不急待地把领章缝好在衣领上,棉帽上红五星帽徽擦了又擦,兴高采烈地来到四方照相馆,留下了穿军装的第一张照片。
行文至此,窗外响起了雨声,这雨声,令人释怀,怀旧与憧憬交织。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入眠,感受到一种心静、心安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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