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这段特殊日子里
本文作者:常永明
当前,由于疫情的发展,有的地方已视温州人为亚武汉人或湖北人了。
其实,别担心。我就生活在温州,我一点也不惊慌……
腊月二十四,我才算放了假。一大早,我就乘车去了妙果寺古玩市场,车上人不见得少,市场里是少了摊位,但没有几个人戴口罩。人们依旧围在某个摊位在讨价还价。妙果寺里较为安静,不过香客寥寥。
九点多,暖烘烘的太阳下,我沿着五马街走到了中山公园。五马街是温州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那天比平时人多,放假了,热闹多了。直到近日才知道,那是一次本不应该的违规出行。
那日我路过的银泰百货商场里,竟在当天有售货员和清洁工感染了病毒。前几日发出通告寻找当日几点几分时段到过商场的人,所幸我仅从商场门前匆匆一过。
这时大家明白了吧?这次的病毒隐蔽性较强。人会毫无防备地被感染,也会不自知地感染他人。科学地说,在时疫流行时,个体隔离是非常重要的措施。久闭在家的一些人,如果有了这个认识,就不会发牢骚了,就不会在网上发布些无用的抱怨了。
旧历年前,我和所有人一样,依旧我行我素。二十九那天,我最后一次到永丰超市,超市人比平时多,发现戴口罩的人多了一些,但许多人还是“口无遮拦”无心无肺地挑菜,有几种菜价又降了,南瓜0.89元,圆菜0.66元……
我匆匆回到学校。
中午,东升校长敲门,一脸严峻,送了一袋大米,一桶金龙油和一个红包。特别关照,千万别出校门,买什么,电话告知。
一座偌大的校园,前院只有董事长一家五口和两位保安,后院只有我家和另外两个单身老师,还有两三只满院子巡行的花猫。
实施管控,在我们学校就是一句话的事。
当晚,东升校长登门又作了同样的指示。
我有点警觉,难道这时疫真的走进了温州?记得那年“非典”温州仅有一例,而且很快就被治愈了。
我不慌张,我是坚信温州的医疗条件的。一所区医院,条件堪比我们的市医院。
三十那天,王董事长亲自登门告诫我们别出门,说了一件事令我一惊。本校一位女职工1月18号放假,一家三口回湖北过年,但在23号(腊月二十九)就返回温州,却被拒之校外,住进宾馆。
学校未免不近人情了!大过年的,在我所在地附近没有像样的饭店,有的几家也都早早关门了,她们这一家的年可怎么过呀?莫非疫情真的如此严重?原计划春节之后,外出走走。这一下,怎样度过这段特殊的日子?总不能以手机为伴吧。
早上,我去做清洁工,把楼前空地、通道、走廊清扫一遍。一夜大风,吹落了许多树叶。出了一身汗,接着沿着操场跑了几圈。空荡荡的校园,仿佛走进一座幽谷。没有了院外那工厂里日夜不断的机器声,不远的路上那不绝于耳的噪杂的车声,连学校后的两座寺庙也紧闭山门,没有了执著的木鱼声,只有校园里树上的各种鸟在得意地欢叫,仿佛正在幸灾乐祸地嘲笑人类:“唧唧唧,人,你们也有今天。”
是的,人真该反省了。那位网传的吞噬蝙蝠的美女,不知她的恋人还敢正视那血腥的嘴唇吗?
第一次通知开学推迟到2月17日时,丽萍老师来电话,让吃掉她种在保温箱内的生菜,我很感激,不是有菜吃,而是有事做了。我把那箱中的生菜移植在空地上,日日提水浇它。日子就这么平静地流走。
真正让我不平静的是初三到初五这三天。三天里温州每天有五十几个病例在增长。现实让我完全消弭了对王董事长先前“绝情”的腹诽。一个区域的领导,在流疫盛行时,管控一定不要心太软,这是你的使命。
接下来的日子真难平静,本来一个“闹世桃源”,却总有“渔人”造访——纷乱的微信信息。每天都有一些亦幻亦真的视频来扰心境,有的是湖北所拍,有的是温州当地。其中一则是温州某县一个居民从武汉回来,使一家老小染病,视频中的女人号啕大哭,因为这家人要被隔离治疗了。
在这样的信息里,你说自己很平静,那是谎言,尤其远离故土。一位留校年轻老师微信问我:“怎么办?”我不加思索地回复:“顺从自然。”
其实,无论大疫还是大战,对于我们普通人,只能仰望国家的力量,仰望大智大勇大贤们,顺从自然。我们当下只要做到足不出户、口不歪传、笔不邪写、不生乱、不添乱,就是尽了匹夫之责,或者是一种奉献了。
听听患病者的痛苦呻吟,看看为病人辛劳的医生忙碌的身影,想想那些为控疫奔走的人们。我们是幸运者、幸福者,甚至是享乐者。
我很感恩老家的一种习惯,那就是囤积年货。年前所备肉面油米,还有最耐贮藏的土豆,细盘算,还可吃到一个月以后。
我望着院中几株独自盛开的山茶,心想不会有那么久远吧?山茶花落?至多梅子黄时,这病毒一定消失在一川烟雨中吧。
我对自己说,这段日子,一场春寒而已,而已……
我,我们,且默默地守候……默默地祈祷……默默地期盼……
该文作者是内蒙古察右中旗人,现在浙南一所高中任教。
【本期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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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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