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孝林:古镇恩阳

古镇恩阳

 作者:西师附中高67级4班  左孝林

古镇默然存在于风清水静的河湾。河水缓缓蜿蜒西去,碧水盈然,小镇的山, 树, 街巷楼阁倒映入水,河岸平坦宽大,褐色的河床裂开纵横的线条,狭长的浣石和洗衣的女人,阵阵槌衣声里,渡船老人端坐船头,在徐徐河风里默默地打发身边的时光,古渡萧条,往日的喧嚣已写进在渡口青石行人留下的脚印里,早迟都是恩阳河——渡口曾是早年脚夫的归宿。

河水把古镇的一切串联成闪动的温柔水乡,让人随时可以在她身上寻到人性的亲切。水是古镇的灵气,河是孕育她的床。一湾沉静的流水旁站立苍老的垂柳,一个孤寂的野渡泊着古老的木船,在落日余辉下,简单而有诗意,我喜欢温柔的水,喜欢人意阑珊的古渡。

古镇的老街狭窄,弯曲,交错,四通八达。低矮的屋檐,黑瓦灰墙是历史沧桑的见证;街旁红军时代的石碑述说着曾经火红的岁月。我喜欢在静谧小街中行走,赤脚,感受阳光下青石板的热度或清晨脚底的沁凉,故意走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回味深巷短小急促的回音。这或许是为了某种感觉,为了某种亲切的暖意。透过斑驳的门洞,窥见那拥有天井,湿润,温情,古朴的四合小院,嗅到从老墙青苔中传出古屋神秘的气息。还有那在门前坐着的老人,胡须银白却精神矍烁,让人着实感叹一回。

表面的古镇过于老旧,为时尚所不屑,今天和昨日仿佛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看,又差别很大,路旁的小树长出了新的叶子,散步的女人那条卷毛狗换了新的铃铛,临街小店又有了新的陈设,老板一脸灿烂。

古镇的无声变化还远远不止这些,大桥两端林立的建筑丛中又冒出几幢新楼,原本曲折的公路变成了高速,疯狂的汽车呼啸着飞驰而过,庞大的客机在跑道上急驶,一瞬间又直上云霄,这就叫人惊诧。悄悄来的的还有好多新的东西,外卖,wifi、二维码.....

现代与传统是可以相互融合的,恩阳是最好的体现。尽管他是大山怀抱中的一个小镇,世界好比一棵树,最小的枝叶也会有养分滋润。古镇紧跟潮流,但在钢筋水泥丛林后面你却可以聆听小鸟的啁啾,细看树根令人吃惊的弯曲,自然的鲜活给紧张的日子添加了舒适。

时尚而又古朴,当你身边充满现代的气息时,也可以感受到古镇古老的氛围,人们不出恩阳就可以享受现代的科技,外地人远天远地的来这里,也就是为了感受这份氛围。这就是古老与现代、田园与城市的结合。也有的人,譬如本人,年少时原本是为了谋生无奈,而栖身此地,如今白发皓首,确又情愿生于斯、长于斯,不再觊觎他乡的美梦。

古镇人文底蕴也深厚,山有山的故事,映阳山上巴蛇洞就是一景,有红梅小姐的感情缠绵和蒲道官挥剑斩恶蛇的壮观;水有水的传说,唐明皇躲避安史之乱进川路过恩阳河,恰逢琵琶滩上河水猛涨,贵妃一曲琵琶,弹罢就风平浪静,屈指道来,还有登科寺、文治寨、踏泥桥...,这些景观的典故从老辈子口口相传而来,有些神乎其神,甚至匪夷所思。

但我宁可信其有,古镇女儿水色秀美,得益于山川流水的灵气,更应是“只因贵妃由此过,恩阳女儿美如花”。又一年河水肆虐,齐刷刷扑进镇里打走了半条老街,镇人希狗子撇下老娘不顾只身逃窜,遭众人诅咒,太婆平日乐善好施,被洪水卷走,在一屋架上与蛇蝎为伴,漂流三天三夜到平昌县的兰草渡,她安然归来之日,希狗子就暴病而亡。

若仅于此还稍嫌浅薄,早年间在老街串走,时值文革,一买盐老者的槛联使人惊骇:毛主席刘主席,党国二主席;下联呢,我已遗忘,可惜!

倒是数年前一老中医,灵堂前张贴着他生前自撰的挽联,我仍时时记起:

我愧无能,卅载功夫,可谓深焉!终难疗救贫者穷根,官家钱癖;

人死何知?五尺棺木,亦云足矣!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此联读罢,再看古镇恩阳的这山,这水,这物,这人,真可谓古风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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