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 我的旅途开始了
July
1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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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我们看了一部恐怖片《闪灵》,这部电影很经典,但是却一直拖到现在才看。不过还是很庆幸,因为如果那时候在酒店工作的时候看了,很可能会不敢走进员工通道那扇通往地下的门。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干练,暑期的学校失去了小商贩的行踪,于是就连清晨的寝室院里也宁静得仿若一座无人问津的花园。那段时间,我的室友们都一一离开了大连,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寝室,独自睡着,独自醒来。
记得那个夏天是出奇的热,每晚入睡前都要抱着个小风扇,连在充电宝上一吹就是一夜。偶尔半夜醒来闷得口渴,厕所暗黄色的灯光便伴我下床接水,再次躺回到床上时才会发觉枕巾已经被汗浸湿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窗外的蝉鸣总吵得树叶沙沙的响,不过也好,依着蝉声阵阵竟也觉得很热闹。
每天从学校到酒店的路程都仿佛一段漫漫的旅途,站在533的公交站牌下,总是刚好有一道阳光穿过树缝照在我脸上。那时我刚剪了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和一截白色的耳机线,公交车上人满为患,但是听着歌声却觉得与这纷扰的世间隔绝了,于是尖山街的上坡下坡便都随着曲调转折而起起落落。公交车坐到兴工街,下车过两条马路就是地铁站,我得花四块钱坐到这条线的终点——会展中心。
虽然在地铁上要花将近一个小时,不过还好地铁里冷风很足,即便是站在拥挤的过道里,也觉得比公交车上舒适万分。因为兴工街是换乘站,所以每次上车人都很多,我只能跨着包靠门站着,不过随着列车越来越接近终点,车上的空位也随之增多,直到会展中心这站,长长的车里便剩不下几个人了。甚至很多次走在出站口的电梯拐角处,我摘下耳机才发觉原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于是慌乱地快跑几步,走出电梯便可见高高的大太阳正挂在道路的前方。
下地铁还要走十来分钟才到酒店,那时候的东港还像一座空城,宽阔的马路上只见红绿灯闪烁不定却看不到一辆车疾驰而过。于是我走在路上,像是走进了一个世界还未对外开放的角落,不过随之眼前的高楼拔地而起,我又走到了那个恢弘无比的建筑前。刚刚靠近那扇华丽的大门,转身就钻进了压抑的地下通道,像一只潜伏在城市里的老鼠,我爬着长长的管道,在试衣间里换了一身灰皮,随后便坐在了狭隘的工作间里。
随后一天的工作,让我想到了蚁穴里忙忙碌碌的蚂蚁,我们偶尔冒头走上地面,不过短暂的停留后又将回到封闭的隧道里。直到下班,我踩着自己长长的影子走回到地铁站,一阵轰隆轰隆以后,我便会在人民广场的出站口冲出地面,踏着黄昏的尾巴走上公交,在黑夜街灯明亮的路上走回到寝室,关门落锁。每晚回去的时候,蝉鸣已经停止了,我揣了很多很多的心事,可找遍空空的校园却依然无处安放一段匆忙的青春。
三个月后,一个女孩拎着一双工装鞋最后一次走向东港的地铁站。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地面上的空气是那么的香甜,云朵俏皮又欢快地一层层从远处拥我而来,我藏不住脸上的笑容,脚底轻盈地仿佛就要同夕阳一道飞跃地平线。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好像就已计划好了遥远的未来,虽然直到如今的我还是会感到迷茫,不过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公交车上我曾心怀壮志,满眼期待。或许人生就是那列开往终点站的地铁吧,我们从孤独的岁月一路驶来,曾满怀希望,曾奔波劳碌,曾热闹拥挤,曾聚散分离。最后列车终于到站,下车却发现似乎又回到了一个人的孤单。不过离开酒店的那天,我回到寝室后蝉声却还未停止,我记得窗外的黄昏还躲在树后,那时候真觉得从此的旅途便再也不会有天昏地暗了。
此文送给所有在路上的伙伴,愿你们离日出很近,离日落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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