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期征文 | 张志学： 回味老陈醋

作者简介

张志学 男 原籍沈阳 退休后到重庆定局居。对儿童文学情有独钟 著有《寓言集》一书。

回味老陈醋

列车平稳地停在站台上 。隔着车窗，一块硕大的站牌映入我的眼帘——太原站。我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大脑也随之清醒了许多。忽然，车厢里响起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太原，是我国山西省省会。这里物产丰富，盛产煤炭，是煤的故乡。由于受西伯利亚气候影响，这里风沙较大。人们把这一气候特点编成一段顺口溜说，进了太原府，先吃二两土，今天吃不够，明天再来补。由此可见这里的风沙有多大。但是，近些年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人们植树造林，风沙得到有效控制，使这里变成了风景秀丽的米粮之乡......

列车上的广播把我的思绪牵回到40年前的那次太原之旅。

那是我刚刚参加工作时，接了一份到太原办事的差事。那是一个冬末春初的早晨，街上还没花尽的积雪像烂棉絮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的铺在地上。我下了火车，刚走出站台，一股没头没脑的风沙把我裹住了。风吹得衣襟和袖子啪啦啦地响，就像耳边响起一串串的鞭炮。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在街上走，打算找家旅店先住下。街上行人不多，在风沙里走路都很匆忙 。没走多远，我就找到一家名叫白天鹅的大酒店。酒店服务员把我领进一个房间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说，“太原的风沙好大呀！”她说，“不大，我们这里每年刮两次风，每次刮半年。”“啊？全年都刮风啊！”我惊叫了起来。服务员笑了：“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说明这里的风确实很大。”

我的事办得很顺利。临走的时候，我想买点太原的土特产带回去。问一位“老太原”，她仰起脖子想了半日，说，煤是山西特产。我笑了：“我是来这里出差的，想带些太原的土特产回去送给亲友，总不能背些煤回去吧？”我又问她太原还有什么特产。伊又想了半日，说，你就带点老陈醋吧，老陈醋也是山西特产。哦，老陈醋也是山西特产，好主意。于是我就在附近商店买了10瓶老陈醋上了火车。火车上的人很多，行李架上，座椅底下都摆满了东西。无奈，我就把老陈醋直接放在了地下，挤了个座位就坐下了。

那时的火车都是老式火车，开动起来火车轮子会很有节奏的发出咔嚓咔嚓响声。那响声就像吹眠曲一样，不一会儿我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不知列车开出去多远，忽然列车员把我喊醒了，问：“地上的东西是你的吧?"我说，是。她说：“请你把东西先拿起来，我要拖地。”本来人家睡得好好的，拖啥子地吗！我没好气儿的把袋子拎起来让她拖地。拖完了地，我又把袋子搁在地上。

睡意全让乘务员赶跑了，哪里还睡得着？我把目光移到窗外。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那些树木、电线杆相继的往后倒去，偶尔也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我想那一定是农村百姓的照明。

与我坐邻座的是一位女孩儿，不时地用手扇鼻子，还不时的往地下看。我也低头看了一眼，地下没有设么呀。和我坐对面的一位男士，大声说：“是哪位朋友把鞋脱了，请把鞋穿上，臭味让人受不了。”听他这样一说，好几位旅客也都说：“是啊，是啊，快把鞋穿上吧。”这时我也闻出来了，是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我暗想，是谁这么不道德，在火车上不穿鞋，自己脚臭难道不知道？这时，坐前排座的一位带鸭舌帽的旅客大声说：“这哪里是脚臭哦，分明是老陈醋的的味道嘛！我在酿造厂干了30多年，难道还闻不出老陈醋的味道来？”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同时说：“对，这是老陈醋的味道。品嗅起来还很香呢！”听大家如此说，我下意识地往地下看，忽然看到地下有一汪水，就急忙把袋子拎起来，见水是从我的袋子里漏出来的。不好！我的醋瓶子打了。此时，地上已经集了很大一滩醋。我急忙把坏了的醋瓶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又到乘务员那里借了拖把，拖地上的醋。这样一折腾，满车厢里都是老陈醋的味道了。一切都收拾停当，我大声对旅客们说：“朋友们对不起，刚才不是谁没穿鞋脚臭，是我的醋瓶子打了，是老陈醋的味道，请大家原谅。”听我这样一说，满车厢的人都笑起来。我又坐回原处，细心品嗅还没挥发尽的老陈醋气味。我发现老陈醋的酸味不像其他醋酸得那样强烈，带有醇厚绵长浓郁的酱香味，让人回味无穷。

回到家后，我把山西的特产分发给亲友。亲友们说，老陈醋咱这儿好像也有卖的。

第二天，我到商店卖醋的地方一看，和我所买的一样品牌一样包装的老陈醋摆满了柜台。

从那以后，我的餐桌上便多了一位客人，那就是老陈醋。它已经是我吃饭离不开的一道美味，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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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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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