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建霞原创】阳光的颜色
今日下乡。
出发之前,在单位办公室候车。一沓两沓昨日、今日的报纸,让人忍不住地翻看。许多类许多版林林总总的内容,唯挑《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和《陕西日报》秦岭副刊,这两类两版,是我多年来矢志不渝的喜爱。
可惜级别不够,想看的报纸待翻的时候,也都是别人分挑剩下的,或有首无尾,或不见其影,也有幸运时,偶得一份其中的任何一个副刊,也像中了大奖一般。
人多嚷嚷的办公室是不会看的,于是常常带回家,待白日的工事完了,于黄昏的夕光中心无挂碍地坐在玻璃门的亮光处,展纸阅读。
此时的副刊,像我一个人的午后盛宴,或珍馐美馔,或红红绿绿的时鲜果盘,或生猛海鲜;不论是哪种口味,我皆喜欢,我像一个饿极了的孩子,不用分辨地蚕食着这一天中难得的精神给养。
尽管在手机不离手、微信及公众号内容使人眼花缭乱、从不无事可做的今天,我依然钟情和垂青于纸质阅读,不管是报刊还是书籍,依然是我喜爱不减当年、想要得手、想要得空的至爱。
总觉得,手机上的看了就看了,哗然而过,像风刮过的田野,不着痕迹;而纸上的东西,看过了,却像在泥地里或沙滩上走过,留下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脚窝,也许这脚窝,会随着风和阳光的光临而淡化和消逝,但它,总会雁过留痕,如吃进去的食物一样,变成能量,变成给养。
而爱好写作的人,却是需要这样的给养,像人之于粮食,像行者之于远方。
拿到心爱的副刊的我,如获至宝,为急于独享,便拎了它与另找的书一起,捆放于车上,试图于即日歇下来时第一时间阅读。
返程回家,吃喝洗漱完毕,闷热了一天的身心顿时清爽怡然,便解开书捆,取出报纸,展开来,在玻璃门口的通风光亮处,此时天色晦暗,几星点雨后的县城依然不见清朗之气,沉闷之中,我已顾不得天色和天气了,只埋头得来的新刊。
《陕西日报》秦岭副刊,似冥冥中有一种缘分,抢先入手入眼。
展开来,《宝鸡二记》高亚平的文章让我第一个先读。不仅因为宝鸡(爱人工作地)之缘,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而且因为高亚平这个名字,多年来在《散文》《延河》《美文》等各类散文刊、栏中都经常见到,他的文章质朴,娓娓道来,不虚张声势和故意做作,读后不仅让人豁然洞开,而且语言凝练,文采斐然,不由让人在心里边读边惊叹。
就这样,我与“阳光的颜色”相撞。原来,就在此篇文章登载处,报纸的颜色有了分别——一边是新出版的新闻纸色——白中泛着青墨色,新出浴一般;一边是掠上了明显的太阳色——字和报纸都呈现明显的黄旧色,有了经历感。
我不仅惊叹,只一晌午的时光,阳光竟然留下了如此明显的不容忽略的痕迹,这是多少事物都无法抵达的程度。
一晌午,我们从村委会到移民点;一晌午,我们从移民点到小斜峪;一晌午,我们从易地搬迁房里到大富沟的坡脑;一晌午,我们和群众剥核桃,照产业照;一晌午,我们遇见了猪鸡和黄芪与板栗;一晌午,我们将太阳从东送到西;一晌午,即转眼间,崭新的报纸有了时光的记录。
人生,就是由这许许多多的一晌午组成的,如果忽视了一晌午,尚不曾发觉有别样,而忽视了许多晌午,人生就有了分别。
阳光给报纸的颜色,也给了我作为人的厉色。不敢小觑,不敢怠慢,唯有谦恭、珍惜如一晌午的时光,才能使人生少些遗憾,也才能使人生更丰满。
闻鸡起舞、车胤囊雪、孙敬悬梁刺股、匡衡凿壁偷光 、鲁迅“时间像海绵里的水” 等“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的名例名句,都是在这许多如一晌午的时光中不断学习进步,陶冶和锤炼自己,最终修成正果。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这一晌午的时光,这留在报纸上的阳光的颜色,不再只是一种自然变旧了的时光色,而是一种催促,让人扬鞭奋蹄。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罢罢罢,我唯有坐在这后青春的时光中,将爱好寄情于时光,让思绪与光阴共舞,才不负这平凡又自我的人生。
作者简介
贾建霞,女,陕西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商洛日报》《散文选刊》《陕西工人报》《陕西老年报》《陕西文学界》《秦岭文学》《绿风》《中国诗歌报》《九州文艺》等刊物。出版散文集《暮春那一袭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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