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传·第四章 传道受业解人生题，勤学苦练固立命本

元光六年冬，小陈良如期返回淮南，跟随雷被学艺。这一下到底几年尚未可知。小陈良也是兴高采烈，孤身一人返回淮南。他觉得他的人生突然前途无量。小时候总听邻居讲这专诸聂政的事情。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聂政。谁会不喜欢直接踏入正堂，一刀解决掉目标的人呢。

陈良本以为这日子渐寒，先能在师父家休息休息，吃两天白食，可没想到这刚一到淮南被雷被拉到了家中。话说这雷被也是有点家底，自家宅院里各种东西都有，陈良以为这眼前的便是以后的训练场所，雷被仿佛看懂了陈良的眼神，笑一笑带着陈良进了屋子，陈良刚要开口，便被雷被拉进后堂，在一个香案上扭动了一个烛台，就听咔哒一声脆想，只见这香案一阵颤动，发觉是个暗门。

雷被引着陈良便下了去，地道下去幽静冷酷，让好奇的陈良也不免有一些严肃。这地道幽长却能看出常有人清扫，陈良看着师父一脸的认真，不免心中沉静几分。走到尽头进了一个房间，上面挂着一幅人像。进了屋子，雷被便同陈良讲：“拜入我门，需沉心静气，拜师之前要先拜祖师。咱们门规要求一生一徒，倾囊相助，外面不了解的会叫咱们游侠。实际上咱们也是有门派的。这祖师爷便是你常说的聂政。先拜吧。三叩之后，上去给你讲一些事情。”

陈良有样学样，冲着聂政的画像拜了三拜，转身看向雷被。雷被没多说话便领着陈良上楼了去。进了正堂，雷被坐下后，也让陈良坐下。便慢慢的跟陈良说起话来。“咱们们自己叫自己剑客，外人看来咱们放任不羁，叫咱们游侠。咱们拜师入门没那么多规矩，不用敬茶或者给我叩首，拜了祖师，便是入门。之所以收你，也是我信你的品质。还有缘分。像我这种孤独一人的，有时候靠帮人办事，收些钱财，保自己衣食无忧。像你以后家里有生意，倒是多可以去结交。咱们这个事情图个随意自由，没有什么太麻烦的规矩。慢慢的，你也就看明白了。”

“我要教你的不仅仅是武功本事，我要教你的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命格。如果说规矩，只有一个，本心。并非杀富济贫就是行侠仗义，富人未必都是不好的，而穷人未必都是坏的。慢慢你会发现游侠里面也并非都是孑然一身，也有大家大业。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我今天这么过了，并非你也一定要这么选择。这个就是我们的道。”

陈良一头雾水似懂非懂，总之他知道的是，听师父的没错。就冲着他看到雷被的直观印象，他觉得自己走对了路。陈良像个大人一样，回说:“师父我也不太明白，但我知道的是，我听您的话就对了。”

雷被笑了笑，“听我的，或者不听我的。有一天你自己琢磨出你自己的道，那才是对的。但是，你要记着，如剑出鞘，必镇他人；不凌弱，不嗜杀。行侠仗义，重点在仗义，而不是行侠。”

雷被拿起茶杯发现没水，陈良机灵站起来跑去拿了茶壶，给雷被斟了茶。“师父，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拜祖师爷是拜了聂政。聂政跟咱们这行当有什么关联啊。”雷被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相传当年聂政是身怀绝技的，但因为家人隐于世俗，但在侠士的圈子里，都知晓聂政的威名。战国时期，争权夺利，没有孰对孰错，更别说那个人好或坏。严仲子以重金来请，于聂政来说，可以说是知遇之恩。但聂政却为贪财，而是很理智的对待。为母亲守孝，送姐姐出嫁后，才接下这件事情。其实那个事情，换做任何人可能就不做了，相传侠累的守卫是没有任何缝隙的。聂政最后选了一个自杀的方式，就是登堂入室一剑刺死侠累，杀翻数十名守卫，然后自尽。众人为聂政可惜的时候，并不知道，实际上聂政有一个徒弟，只是很少出现。在临行前，聂政也曾嘱咐过他的徒弟，'受严公之恩，我自当偿还。汝寻己道，传技于后世，守入之本心’。现在大多游侠也以聂政为祖师，但咱们这个是实打实的聂公的传承。”

雷被站了起来，拍拍手，掸掸浮灰，冲着陈良说到：“行了，聊着大半天，该练功了。这天气转寒，也不弄得太辛苦，去院子中央，马步半个时辰，举起当中的石墩，就算今天的入门了。”

陈良看看中央的石墩，少说要有个二三百斤，简直就是生命不可承受的轻。但第一天，这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这今天开始的便是他侠义之道的开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