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刘汉升《威震海陆丰——为民前锋张威传记》【彭士禄 | 文学看台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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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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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儿死矣,为革命而死,死的光荣。儿张威拜上

为民前锋张威

彭士禄:中国首任核潜艇总设计师

掩护转移南昌起义部队领导人的地下工作站陆丰南塘李厝乡

战斗英雄黯然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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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张威传记

四、用脚夹笔写下感人遗书
1928年2月,参加围剿海陆丰革命根据地的国民党十六师四十七团驻在陆城,团部设在龙山中学。张威为中共东江特委委员、四县暴动军事总指挥、陆丰暴动总指挥,是一个大人物。张威被捕,团长梁若谷很得意,也很上心,指令腾出龙山中学魁星楼,将张威单独关押,派兵加岗加哨严加看管。
梁若谷决定亲自审讯。梁若谷与张威面对面而坐,他以胜利者傲蛮的态度和严肃的口气展开了审讯。
梁若谷严肃地说:“你的案子,我亲自过问,我们就直接地说吧!我是军人对你很钦佩,你是一个有知识有才华的青年,今年才26岁,我希望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张威认真地回答:“我有我的信仰,你有你的信仰。我的信仰前途光明,不存在迷途知返的问题。我们为反抗人剥削人的社会,为求贫苦人民翻身,我会为之而奋斗!”
梁若谷试探地问:“你曾是陆丰县国民党党部执行委员,为什么我们不能再一起合作呢?”
张威慷慨激昂地说:“国共合作时期,我们曾一起合作,一同革命,但是你们的蒋介石、你们的新军阀已背叛了孙中山先生,背叛了革命,你们残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血流成河,我们起来就是要反抗你们的反动统治,用革命手段来反击你们这帮反革命,在海陆丰我们要彻底消灭你们!”
梁若谷站起来制止:“住嘴!我不多讲了,今天就给你两条路,一条归顺我们,一条就送你上刑场。”
梁若谷又说:“上峰有指令,我们赏识你的才能,你在退出共产党声明上,签上你张威的名字,就能到我手下干个团副,官运享通,荣华富贵。如果还是坚持你的信仰,让你去见阎罗王,快回答!”
张威干脆回答:“我要坚持共产党人的信仰!”
他们结束对话以后,收买行不通就用吊打、火烫、坐老虎凳,但都没有使张威失去信仰而动摇,吐出党的机密。身上伤痕累累,大腿被打得走路一瘸一拐,人都变了形,但他坚贞不屈。
突然,关押张威的牢门打开了!这几天,连连吊打折磨张威,他已从容面对,泰然处之,面对墙壁,背朝牢门。此时,门口传来悉熟又辛酸的哭泣声,他扭头一看,发现是自已可敬可爱的母亲!他慢慢用手扶住墙壁站起来!
母亲见到身上多处还在渗血,被折磨的站立都困难的儿子,扑了过去,抱住张威痛哭起来。
敌人对张威收买和严刑都没有动摇张威的意志。当他们得知张威是一个大孝子。马上出动,将张母抓起来,进行了一番劝说和威逼,然后将她带到囚禁张威的魁星楼。
母亲看到囚禁在这里、被残酷折磨到血迹斑斑的张威,又联想到两个月前,张威的哥哥、赤卫队队长张祖耀被捕牺牲,刚埋葬张祖耀,现又要看张威上刑场。母亲没有开口,就伤心痛哭起来。
伤心至极,催人心肺,被母亲感染了的卫兵,禁不住也扭头揩去眼泪。
母亲身着黑粗布的破补衣服,散乱的头发夹着白发,由于哥哥的去世,一直很悲伤,人一下好像老了很多岁。刚毅的张威也动情,跪在母亲脚下,说:“请母亲原谅,儿不孝!”
母亲马上扶起张威,带着哭腔说:“你们兄弟走的路是对的,没想到…”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威深情地说:“母亲,你为我们一家操劳,早出晚归,省吃俭用,过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苦难日子,我多么想在你身边尽孝报恩。但是我们共产党人是为穷人翻身解放奋斗的!”母亲应答说:“这些道理,都听你说过,我懂!但是,你哥哥死去才两个月,现在你又成这样,我怎么能失去你,我可爱的儿子!”
张威说:“他们把你押到这里,要你来劝降我,归顺他们。”
母亲点头默认。
张威又说:“我是共产党员,我有我的信仰,我不能背叛我的组织和我一起奋斗的共产党人,落个背叛的臭名!”
这位革命母亲深知张威的坚强性格和对共产党的信仰。她来自农村,没有文化,但她深明大义,虽心如刀绞,还是认为儿子走的道路是对的,如果背叛就会落个臭名。
因为门口有敌军官在监视,母亲拉一下张威的衣服,悄声说:“你的家人、弟妹已安全。”张威一听心中明白了:为了防敌人残害,已将张威的亲属转移,隐藏到安全的地方。
对此,张威向母亲点点头。
最后,母亲对张威说:“你勿挂心,我会照顾好你家人和弟妹的。”
送别母亲,张威从牢房的窗口看着母亲的背影,她弯着腰,迈着沉重的步子,不时还抬手在擦眼泪。这位坚强的铁汉子禁不住也流下了热泪。
使用收买和重刑都对张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抓张母来劝降,也都没有起到作用,张威信仰不变,坚贞不屈。梁若谷只能如实上报,上峰指令:就地处决。梁若谷从心里钦佩张威,安排给张威一顿好的送行酒,对下属说张威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出格就满足他的要求。
1928年8月9日下午,天空飘过大块大块沉云,天气闷热压抑,时而横飘细雨。这种天气,好像要为烈士送行、洒泪。双手被反绑背后的张威从龙山魁星楼押了出来,从坡上往下走出约30米,被带到龙山凉亭,遵梁若谷之令,问张威有什么要求?张威只要纸笔,给母亲写遗书。这并不出格,但是他们提出不能松绑。张威回话,用脚夹笔书写。
很快,在龙山凉亭安顿反绑双手的张威坐下,在他的脚右侧放置倒上墨汁的盘子,在他面前摊好白纸。由一个士兵给张威使用的毛笔沾上墨汁,然后将毛笔塞到他的右脚拇指和食指中间,接着张威艰难地用脚夹笔在纸上写下简短的遗书:我的母亲,儿死矣,为革命而死,死的光荣。儿张威拜上。
我们见过手沾墨汁写下的遗书,用鲜血写出的遗书。但这是中国革命历史用脚夹笔写出的第一封遗书。语言简洁,光耀山河;一片丹心,千古吟唱;感人肺腑,永留人间。
当年张威写下气壮山河遗书的地点。现为张威烈士纪念亭。
五、英勇不屈走向刑场
敌人将张威押向刑场。
国民党陆丰县治安联防大队长陈少岐骑在马上,威风凛凛,走在前头;接着是满身血迹斑斑的张威;随后是全副武装押送的匪军和团丁。陈少岐就是杀割张威烈士的刽子手。1945年,国民党内部“狗咬狗”,陈少岐被收监入狱,病死在狱中,结束了他罪恶可耻的一生。
张威被押往刑场,经过东海下街仔、六驿到洛洲埔,沿途用宏亮的声音喊道:“同志们!奋斗到底,最后胜利是属于工农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到了刑场洛洲埔,围上来很多群众,有慕名而来为烈士送别的,还有亲戚来收尸的。
陈少岐大吼:“张威跪下!”张威面对陈少岐横眉冷对,陈少岐没想到张威这样威严,倒退一步,恼羞成怒,掏枪对准张威的左腿开了一枪,由于突之剧痛,张威倒在地上,鲜血喷涌,染红土地。张威痛骂陈少岐:“你这个可耻的败类!”陈少岐上去对张威踢了一脚,说:“人家说你是钢铁,看你的肉是钢做的还是水做的!”他从身上掏出两把尖刀,大声对两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说:“动刑!”
他们上去首先用尖刀挑破了张威身上单薄的衣裤,然后从他身上割下一大块肉。此时,已有大批围观的群众,一下子被惊吓的发出“啊”的吼音,看到如此的惨景,张威的亲戚和群众一下子哭了起来。
这是最残酷的行刑——凌迟处死。对身体一刀一刀割下去,万般的痛苦,生不如一下死去。只见鲜血喷涌而出,没见张威吭一声。只见张威怒视要喷血的一对双眼。
在中国革命牺牲的英烈中,上刑场被凌迟处死的,是少有的,张威这位用特殊材料铸成的共产党员,是真正的钢铁汉子,是真正共产主义的信仰者。
因为张威带兵攻打碣石城,敌人对他恨之入骨,最后将其头颅砍下来,挂在碣石城示威。
张威亲戚只能收其被割的肉和剩下的骨头埋葬。
张威牺牲90多年了!他实践了自己“生为民而生,死为民而死”的诺言,他是中华民族的英雄,是钢铁铸成的真正共产党人。他的事迹将千古流传!
(摘自将出版的《威震海陆丰大地——为民前锋张威传记》一书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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