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四中往事：公家的苹果，落在下也不能捡

【东平四中《母校情怀》征文精选】

公家的苹果，落在下也不能捡

文/ 栗怀军

【精彩看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吃水果也能降温退烧，因此我饭也没吃，提前到校，直奔大操场。午休时间，一片静悄悄，我暗暗给自己壮胆，慢慢的爬上墙，翻过去，跳进了和学校操场一墙之隔的苹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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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大风过后，下起了大雨，我奶奶说家里有急事，让我去大队苹果园送蓑衣，叫我小叔回家。我一路小跑来到了苹果园，看到苹果树下，风雨吹掉了很多苹果，我问小叔我吃一个行吗？他说，捡吧。

我拾了一个，用脚窝里的雨水洗了一下，吃了起来，真甜，当时我想树下那么多苹果，多捡点儿多好啊！小叔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公家的东西烂了没事，私自拿回家就不行啦。

有了这次苹果园之行，我晚上想了很多，这么多苹果落在地上，白白烂掉，又想到同学们数着数吃煎饼，数着块蒸地瓜，一个星期勒紧腰带，我就不能利用小叔看苹果园的有利条件，给同学们捡点儿落地的苹果补充一下吗？

有一天，我把这个想法给我的同桌、学习委员徐永华说了，他却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他说：“这样做不行，苹果是公家的，让咱班长和老师知道了，不但生气，还得处分咱”。

有一天，我要好的同学周长银感冒发烧，烧了多少度不知道，他让我中午回家时拿两片解热止痛片，我答应了他。可回家后没有找到药片，怎么办？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吃水果也能降温退烧，因此我饭也没吃，提前到校，直奔大操场。午休时间，一片静悄悄，我暗暗给自己壮胆，慢慢的爬上墙，翻过去，跳进了和学校操场一墙之隔的苹果园。

我要捡落地的苹果给同学吃，心想如果被小叔逮住我会好好给他解释，我宽慰自己。拾起苹果就往裤兜里装，两个裤兜还有一个坏的，怎么办？灵机一动，把背心扎在腰带里，往背心里塞，就这样塞了十几个苹果。往回走时，刚爬上墙头，就听见苹果园里有人在喊！扭头一看，是我小叔，只听见他说：等你晚上回家再说！

晚上放学第一件事，我找到小叔，首先给他承认了错误，说明了情况，我说：小叔是这样，我们这些同学，对我都很好，帮俺家刨地、浇菜你也见过，他们也喊你小叔，离家都远，背的地瓜和干粮都不够吃的，我们班已经有两个同学因为背不起干粮，退学了，我想一个星期最后两天给他们拾点落地的苹果补充一下可以吗？我小叔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我觉得小叔是默认了。

还有一次，于保法同学在操场上给我谈心，我得知他的老父亲在家有病，有心买点礼物去看看他老人家，手里又没钱。我不敢给他说我的想法，其实我当时就是想给他老父亲捡几个苹果，到星期六的时候带回家，以表我的心意。到了傍晚我就溜进了小叔看的苹果园，转了一阵子，树下也没捡到能吃的苹果，我就顺便在树上摘了几个拿回家。

第二天上学我用书包装上六个苹果去送给保法，他瞪大了眼睛问：哪来的这么好的苹果？我撒谎说是在家里拿来的，他半信半疑：不会是偷来的吧，千万记住不要做损公利已的事情。后来我知道保法同学给老父亲带回家两个苹果，剩余的分给了其他同学，自己一口没尝。

那次去苹果园虽然没被我小叔发现，但是他很负责很精心，他能知道看管的树上少了苹果。小叔警告我，今后我再发现你进苹果园一次，我就去四中找黄校长、孙主任，好好教育你！

有一天，星期六，保法同学给我说：星期天下午我提前到校，去你家给大娘商量个事。我说行。商量什么事呢？我娘问了好几遍，保法就是不开口，后来吞吞吐吐的小声说：“眼看我和怀军就要毕业啦，这些年也没有考大学的政策，大娘您的家庭，我很了解，大爷是南下干部，后来又在检察院工作，大哥是解放军战士，是革命家庭，咱家二叔是大队书记，我想让您老人家帮忙，求求二叔，把我的户口，从夏谢四起到接山咱家来，我和怀军将来一块当兵保卫祖国”。

当时我母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母亲给二叔好话说尽，却得到这样的几句话：保法是怀军很要好的同学，我早知道，保法学习好，有涵养，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我也知道，可听说他的父亲有历史问题啊，这事就办不了啦。没给保法帮上忙是母亲一生的遗憾事。

母亲今年93岁，身体很好，2018年除夕之夜，我说起二十九和宝法同学一块吃饭了，她老人家还问，当年给咱家打辘轳浇菜，保法被辘轳把打伤，胳膊留下后遗症没有？真对不起孩子。

于保法同学的人缘好，有很多好朋友，四级和六级都有他要好的同学，毕业后他也没有忘了我，他在后屯服务公司工作了，给我捎来一封信，是这样说的：“怀军同学，我让你庄的李思水同学，给您捎去几句话，咱们一块参军的理想不可能达到啦，你有条件当兵，保卫祖国，我没条件，我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服务民众，同学们毕业时照了不少合影，但没有咱们两个人的合影，有时间来后屯理发室找我，用我自己的钱，照张二人合影，此致，革命敬礼！1975年9月12日”。

四十多年过去了，在四中上学期间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校园……操场……苹果园……

班长段振业号召同学帮俺家干活……

保法摇辘轳浇地受伤……

我和保法的合影照……

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

（作者：栗怀军，东平四中五级一班学生。本文由作者和东平四中《母校情怀》编写组独家授权，转载请注明出处。特别感谢段振业先生的热心收征与精心编撰。祝东平四中——现东平县接山镇中学新老校友安康吉祥，工作顺利，生活幸福，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