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根庆//文革中的一次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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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根庆//火龙衣
胡根庆//缅怀著名青衣演员刘新贤
文革中的一次婚礼

稷山 胡根庆

文革中我曾参加了同学的一次婚礼,至今想起来,仍让我心惊肉跳,惊悚不已,继而生出几多感慨,几多无奈,几多惋惜……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上,我与阳史村的卫家申一起到路村参加同窗学友张水龙的婚礼。

我俩背着个挂镜,这在当时算做像样的贺礼,同时冒着严寒骑着自行车向路村出发了……

等我们骑车进化峪街时,被守在街口的两个戴钢盔帽,手持长矛的陌生人拦住了,并大声喝问,干什么的?

我一看这两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忙战战兢兢地答道,到路村参加婚礼的。

这两个凶神打量了我们一下,喝令我俩不准从街道经过,而是令命我俩从化峪涧里走。

我俩怪怪地改道而行。就在这时,听得大街里传来几声炸弹爆炸的声音。我预感到化峪镇今儿要发生可怕的事情。

我俩沿涧里的路推着自行车前行,不远处清楚地看见一伙又一伙同样是头戴钢盔帽手执长矛甚至快枪的人,不觉毛骨悚然。

我俩硬着头皮走近他们时,又一次遭到严厉地盘问,回答仍是去路村参加婚礼。

我俩一连遭到几次盘问,均是有惊无险地通过。因为我们有挂镜为证,才使得盘查者深信不疑。

我俩就这样终于通过了化峪镇,我对卫家身说,今儿化峪镇周围不知被什么组织的人包围了,看来化峪镇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卫家身说,管他什么组织人呢?赶快走,到路村再打听打听。

我俩骑着自行车向路村匆匆而去……

化峪距路村仅有数里地,我俩很快地就赶到了结婚的同学家里。从一些到化峪村外探头探脑的村民中得到消息,是一二九(当时稷山的一个派性组织)把一二七(当时稷山的另一个对立的派性组织)包围在化峪镇里了,看来两大派要发生武斗哩!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暗暗为我俩通过化峪镇而庆幸。因为我俩是稷山红旗中学学生,属一二七组织里的无名小卒,多亏没有暴露身份,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天,大凡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皆是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因为从化峪不断传来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

人们变惊失色地纷纷议论着,揣测着……

我想,许是两派已经展开了武斗。

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好容易盼得草草吃了简单的宴席,我俩欲绕远返家。但被主家和善良的村民拦住了,大家劝我俩千万别回去,否则会有危险的,我俩只得暂留在同学家中……

然而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探听的人回来说化峪镇仍在武斗。我俩最后决定在路村同学家住宿。

夜晚,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时分,本来是要闹洞房的,逗新郎新娘取乐一阵,然而不仅我俩沒有这份雅兴,就连其他路村青年亦没有闹洞房。新婚燕尔,洞房冷冷清清,亲朋好友皆是谈虎色变的在谈论化峪武斗,全然没有了新婚喜庆之气氛……

是夜,在惊慌之中度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在同学家吃了早点,探听到化峪镇武斗确已结束,安全无虞,我和卫家身这才骑着自行车沿着通往化峪镇的路而去……

等我俩来到化峪镇时,但见街上一片狼籍,两旁门市部及房舍门窗多有毁坏。等我俩经过化峪卫生院时,但见有人隔着窗户破碎的玻璃在看什么。我好奇地凑近一看,见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

听人们议论说,这人是昨天武斗时打死的。至今还沒人收尸。

我听了不由地毛发直竖!

更多的坏消息不想再听了。赶快骑自行车离开这个发生武斗的地方吧……

我怀着沉重地心情沿着回家路黙黙骑车子而行,沒有一丝参加婚礼的喜悦之感。唉!这次婚礼之行,在我心里留下了永久挥之不去的阴影……

2020年12月22日下午写于邻里家事中

胡根庆,自号五柳汾士,山西稷山下迪村人氏。曾于八十年代在《河东文学》发表万余字的中短篇小说《野寡妇》《天边有一片晚霞》,在《山西农民报》《山西老年杂志》《运城日报》《枣花报》等作品均有刋登。曾在《电力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防震减灾杯》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一等奖,《交通安全》征文大赛中小说获二等奖,《稷医杯》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二等奖,《山西老年》征文大赛中散文获三等奖,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话剧微电影等在各网络平台已发表数千余篇。已写完巜村长老张》《汾乡巨变》两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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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野寡妇》到《汾乡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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