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下第状元”梁于渭的山水尺页

这两年与广东番禺进士梁于渭颇有缘，当年在拍卖会上拍得伊两轴山水人物，余撰成《二甲进士梁于渭两件山水画》赏析文章。今年上半年，某微拍群又拍得了一幅梁进士的《江干人家》山水尺页(28×37cm)。

关于梁于渭生平行迹，“大典”《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民国书画家汇传》、《民国书法篆刻人物辞典》均有记载，余拙文中也有补充论述，这里不再赘述，只“八卦”一则梁进士（中的光绪十五年己丑科二甲进士）的逸闻。

据“野史”载，梁于渭赴春闱(京师会试)之前踌躇满志，大言不惭：这科状元肯定非我莫属！若拿不下状元，就不回来见父老乡亲。“南蛮”之地的乡亲们都很兴奋，庆功宴已开始张罗了。有几家企业也准备好了合同，一旦梁氏高中状元，立即便是企业的代言人了。只可惜“万事不由人计较”，主考官和御帝老儿没有给梁于渭面子，只考取了二甲112名进士，离状元差了115名呢！好在梁进士不是下的“死”咒，家乡还是要回的。灵机一动，干脆幽它一默，找人做了一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下第状元”，意思是说本来老子是状元，不过现在下第未“状元及第”。就这样，梁进士胸前挂着这块牌子，趾高气扬地回家了。梁于渭还专门刻了一方“下第状元”的印章，“大典”中亦有载这方“下第状元”印。

梁于渭《江干人家图》28X37cm

“江干人家”者，“江干”指浙江钱塘地区，今属杭州。江干为水乡，风光旖旎，为古老之名胜。因为是水乡，画家在画中便以大块面积的留白表现出空阔的水面。再是突出的“人家”，非是“渔家”，故水面中无有舟楫，而水边的远渚上多设房间，表现出“江干人家”。简陋茅屋中不见人家，给人以联想。岸边两棵古松形影相吊，有“行人不见树栽时，树见行人几回老”的诗意。画面上部空旷无物，似水似天，茫茫无际，“人老天涯，犹怨黄昏”，很是凋零。画笔疏率，墨色荒凉，画家似乎在叙述一个人老天荒的故事，也祈愿天长地久，长乐未失。

画面右上空阔处很小的行书署款：“江干人家。杭雪梁于渭写意。”钤印“杭雪”，右下角押印极小的“石崖”，两方皆长方形朱文印。“杭雪”是梁于渭的字，这方“石崖”印经常可以在梁于渭的小尺幅的山水画上见到，但不晓得画家用此石为何寓意？是否有“石崖天齐，可磨可鐫；刊此颂焉，和千古年”之意？也未可知矣！

此帧山水虽然是尺页，并且画面荒疏简率，但画家乃进士出身，极享画名，画境深远，笔墨苍浑，格调高迈，定价八千、一万当对得起画家的身份和画的水平。

2018年8月16日于闻乐不乐斋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