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探险,亦如孤独的影像写作

从2018年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与金国威导演的《徒手攀岩》Free Solo 在第9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一举获得最佳纪录长片奖之后,到2019年9月在中国大陆地区成功斩获3600万的票房佳绩,关于攀岩、关于极限运动的纪录片开始受到了更多国内观众的注意。
与此同时,如班夫山地电影节,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还有于12月4日至6日在佛山举行的「2020中国国际户外影像嘉年华」等众多以极限运动,户外运动为主题的电影节展也逐步稳定地在国内落地生根,带来该领域内全世界最新的纪录片作品。
从题材创作方向来看,无论是爆火的《徒手攀岩》,还是更早一些的《攀登梅鲁峰》 Meru (2015)、引起环境问题讨论的《珠峰清道夫》 Death Zone: Cleaning Mount Everest (2018),与目前能看到的较多的登山、攀岩类纪录片相比,深入地下进行洞穴探险的影像作品非常少见,让人印象深刻的似乎只有2005年尼尔·马歇尔导演的《黑暗侵袭》 The Descent为代表的一系列恐怖惊悚类电影,这个方向的纪录片作品更是寥寥无几。
📎幕后 | 在片场搭建出真正的恐怖洞穴
「导筒」本文即将带来是波兰旅游与文化主题网站Etnosystem.pl的编辑记者同时也是地质学家的Kaśka Paluch,对纪录短片《艰险之路》The Tough导演马尔钦·波拉Marcin Polar的采访,这一部关于洞穴探险的纪录短片曾在去年的2019美国圣丹斯电影节首映,同时也入围了包括今年的2020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D20提名”评优单元在内的三十余个国际电影节展,获得多个奖项。
导演马尔钦·波拉谈起这部作品直言“如果观众深吸一口气,那就意味着你成功了”,在地下的洞穴之中,创作者的身体与思想还有摄像机是如何在黑暗的环境中运作的?我们来听他聊聊关于对于塔特拉Tatra山脉地底的探索和该片的制作过程。

《艰险之路》The Tough

波兰|14分钟

导演:马尔钦·波拉

制片人:米哈乌·胡德齐科沃斯基

对白语言:无对白

纪录片简介 

“艰险之路”这一名字承载了丰富的内涵:藐视、恶毒、顽固、无情、坚强、坚韧、冷酷、严厉。主人公用这个名字为其发现命名,既是因为他必须面对正是在其所发现的这一隅洞穴中,他了解了所有那些品质和特征,也是字面意义所揭示的旅途之艰险。这些东西冒失又狂热地将他向前推的同时,又在搅动着他的想象。摄像机紧随其后,一步一步地,他向着不可预见的探险旅程迈进,不断抵抗着人类的脆弱。主人公雅罗斯瓦夫·苏马兹Jarosław Surmacz,是波兰塔特拉山脉Harda(The Tough)洞穴的发现者之一。

参展经历

2019 圣丹斯电影节 - 纪录短片单元(入围)

2019 克拉科夫电影节 - 国际竞赛单元(入围)

2019 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节 - 展映

2020 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D20评优”

《艰险之路》导演马尔钦·波拉Marcin Polar

导演,摄影,摄像。毕业于波兰克拉科夫电影学院及卡托维兹西里西亚大学广播电视学院的电影摄影、导演及艺术摄影系。在纪录片、短片、音乐MV和商业广告均有涉猎,拥有丰富的在极端条件下拍摄的经验,以及专业的登山、空中和水下技术。

Kaśka Paluch

下文对马尔钦·波拉导演的采访者,记者、地质学家

Jarosław Surmacz

《艰险之路》主人公,也是著名的洞穴探险家,本片中的Harda洞穴正是他与Wojciech Kuczok在2011年发现的。

《艰险之路》预告片

Kaśka Paluch: 拍摄关于“洞穴”的影片,与其他那些在山峰上活动的其他影片相比,其实是非常少见的……

马尔钦·波拉: 这类电影几乎是没有。最开始当我去想要了解一些涉及山洞题材的电影时,发现这类电影并不是很多。在一些山地电影节上也放映过一些影片,比如以Discovery(探索频道)为代表的作品,但这些都是典型的电视制作方向的作品,很多人只是在谈论洞穴探索的危险和奇观。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Kaśka Paluch:一般来说,洞穴探险的确属于一个小众题材。至于那些专门研究洞穴的杂志、博客和网站,其实都是处在一个非常边缘的地带。

马尔钦·波拉:  因为很少有人这么做。它不像攀岩这项活动那样具有视觉吸引力。在整个攀岩过程中,会出现导演和观众都想要的效果——有风景,有动作。

但相对应的洞穴探险活动看起来就像这样: 一个脏兮兮的家伙在泥地里爬行(笑)。这实在称不上是有一种具备足够吸引力的宣传和展示,它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些狂热的“疯子”的活动

Kaśka Paluch:这也是我在观看《艰险之路》时产生的主要想法之一。如果我们去看一部关于登山运动的电影,里面总是有很多戏剧化的东西。风雪来临、坏天气不期而至。

相比之下,观看洞穴探险对观众来说几乎是一种冥想般的体验。寂静,大段的沉默,你看不到太多东西。但这仅仅是表面上,就和洞穴本身蜿蜒曲折的特性一样,洞穴之下的埋藏的深层次的情节往往更具有戏剧效果。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节选自【宋】王安石《游褒禅山记》

马尔钦·波拉: 是的,因为如果在洞穴里,尤其是在有很多狭窄难行的通道中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太糟糕了。当我们的营地搭筑在极深的井底时,我的想象力被拍摄《艰险之路》过程中发生的这些事情唤醒了。

这处唤醒我想象力的地方在影片中也有显示,这是洞穴专家进入一个呈对角线裂开的缝隙中,手在他身后“消失”了。我正是在这里试图用腿蹬开一块石头来扩大这个裂缝。

此时我听到头顶上有“隆隆”声传来,就本能地向后跳了一下,一秒钟后,两块电视机大小的巨石落在了我刚才待着的地方。我立刻想到如果我没有及时往后跳会发生什么,以及救援队怎样才能到达这儿,期间要花多少时间,还要凿开石头才能把担架运到那里……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我记得我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告诉我自己必须振作起来。但实际上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恢复正常。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Kaśka Paluch:探索这些洞穴需要一些特殊的心理素质,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很难接触到在曾在洞穴中碰到事故的人。从技术上来说或者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在地下的时候你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一个人类在那样的空间里是完全孤立的。所以如果我们谈论到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当你处于一个洞穴里的时候将会无限接近这种边界。我在想这是否会是为什么许多人虽然喜欢探险,但是却不愿选择洞穴探险这种硬核体验的原因。

马尔钦·波拉: 我甚至可以在Jarosław 回顾自己对洞穴的看法 (Jarosław Surmacz——洞穴探险专家,《艰险之路》的主角)时感受到。因为已经为人父了,所以他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深入洞穴了。

我也有过这样的反思,但对我个人来说,内在有一种强烈的成长与探索的需要。在某个时刻,那几个洞穴专家们所熟知的并且我进入过几次的洞穴,我在开始让我感到有点厌烦了。

现在我更经常和安德烈·马西斯Andrzej Marcisz一起爬山,我可以在山脊和阿尔卑斯山上体验到一种不同的美学,在野外和不稳定的地形中获得更多的技术与经验。现在,和“大师”一起攀登的可能性给了我更多进步的机会。当然,我没有放弃这个山洞,最近我甚至订购了一套新的装备。但除此之外,登山俱乐部本身不鼓励我去山洞。

安德烈·马西斯(Andrzej Marcisz),职业登山者,塔特拉Tatra山脉的路径、山谷、峭壁专家。

Kaśka Paluch:毕竟洞穴是相当封闭的。

马尔钦·波拉: 我是一个局外人,我喜欢有自己的规则,而这在俱乐部和社群里是很难实现的。这个领域里有很多拘泥于形式的竞争和批评,我喜欢像鸟儿一样自由,偶尔和我的“洞穴专家朋友”一起下去探险,和他们一起工作,而不是去创造“俱乐部式”的生活。

Kaśka Paluch:这听起来有点像十年或二十年前的登山者群体。例如,Adam Bielecki(著名登山专家)在他的书中写了和你现在说的一样的事情,都是关于他自己职业生涯的开端。遗憾的是,这样的故事只会阻碍该领域的发展,会让获得专业设备或合作伙伴的难度越大,并且让那些一开始对此抱有兴趣的人辞职或者离开。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马尔钦·波拉: 有时候我有这样的印象,这些俱乐部社区只专注于创造俱乐部的现实,而让个人的追求与发展在这条道路上的某个地方迷失了。任何情况下,我觉得本身不同的需求要高于与群体联络的需求。

攀登,洞穴探索应该拥有平等的自由,个人的选择也是如此。但经常发生的情况是,所有事情被封闭在某种奇怪的规则里,决定谁可以做什么,什么不可以做。

对我来说,唯一无可争议的是尊重自然法则和安全原则。洞穴是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人类的过度干预将使其产生不可逆转的变化,这是毋庸置疑的。同理,当你在地下活动时,必须遵守安全规则。

Kaśka Paluch:从电影制作的角度来看,展示这些洞穴本身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在地理空间的呈现上经常会运动到大量的光线,但是《艰险之路》在这方面是很不一样。没有使用太多光线,虽然我怀疑你应该是使用了除头灯以外的别的东西来照明。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马尔钦·波拉: 照明的想法实际上是在工作中逐渐形成的。一开始,我的想法也是点亮这个洞穴,展示它所有的空间和各种独特的构造。但我在创作的时候慢慢思考演化出一种极简主义的想法,最开始拍摄的许多镜头和这种想法不契合,所以并没有被收录到电影中。我得出的结论是,把洞穴专家看到的真实景象呈现出来就是最好的。

Kaśka Paluch:但这一点也不容易。

马尔钦·波拉: 当时有人给我提供了GoPro设备,但它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当时的顶配机型速度和扩散性(扩频)都很差,所以照明的边界和全暗之间的反差太大,GoPro相机的感光能力根本做不到。

部分镜头来自Lumix GH2,它在这种环境下的表现相当不错,但大部分镜头来自Black Magic Pocket Cinema Camera这台机器,带有超16尺寸的传感器。在这一切的基础上,我又加上了会聚镜头(converging lens),它给我提供了标准的超35,也就是经典的电影胶片格式。

由于它使图像聚焦在较小的矩阵上,也使透镜的镜头速度提高了近两个光圈。而这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因为相机快门速度的限制,感光度超过ISO800时图像中就会出现非常大的噪点,我觉得这是我的电影所无法接受的。

所以我试图用很亮的光线来拯救这一点。当时的想法是,照明主要来自于主角的头顶大灯,这个想法也在不断发展。最初,当我们开始在那里拍摄时,Jarek的头灯相当弱,但它把他的脸照得很好看。

Blackmagic Pocket Cinema Camera 6K

Kaśka Paluch:这就是所有新闻稿中这张照片的来源? (笑声)

马尔钦·波拉: 这正是头灯的功劳。但后来 Jarek 开始使用一个更强大的头灯,它的功率很大,可能超过200流明(lumens)。当然,我们并没有采用这么大功率的灯。在某些场景中,仅使用头灯是不可能看到主角所在的位置的。为此,我使用了两个小型的LED面板灯,最初我真的是想要用它们来照亮整个空间的。但以这种方式显示,洞穴看起来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不安。

《艰险之路》主人公Jarosław Surmacz正在探索Harda狭窄的洞穴

Kaśka Paluch:但这并不是你在探索洞穴时所看到的。

马尔钦·波拉:  没错,在这样的光线下,洞穴会显得“友好”而“温暖”(笑)。我开始使用这些LED光板仅为了展示洞穴的精巧结构,有选择性地或者只是最小限度地用反射光去填满这个空间。但是,可能你还记得,只有在影片的第一部分才是如此。

Kaśka Paluch:在第二部分,我们进一步深入..

马尔钦·波拉: 是的,当天色越来越暗,温度越来越低,我开始改变照明光的类型,我有一个功率强大的军用型手电筒和三个聚光灯能够照射出非常集中的白光。这些镜头在电影里也可以看到,比如,主角在水上的时候。

Kaśka Paluch:我记得。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马尔钦·波拉: 用描述性的方法反衬出洞穴中原本巨大的黑暗。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以最准确的方式展现出洞穴专家是如何在实际情况下感知它的。

Kaśka Paluch:我想这就是这部电影的特别之处。因为,正如我之前所提到的,大多数关于洞穴的影像作品只是简单地整个照亮空间,而这绝对不是你在洞穴之内真正看到的东西。简而言之,洞穴并不是“这样”的。

马尔钦·波拉: 在这方面,我也反对传统的洞穴摄影。照亮这些空间可能是有效的,但通常也是庸俗的。(笑)

Kaśka Paluch:我记得几年前看到的的一组摄影作品,它来自 Tatra Mountains 的 Mylna洞穴。灯光效果令人印象深刻,但拍出来一点也不像 Mylna 洞穴……

马尔钦·波拉: 这种摄影通常是与实际目的背离的。在常规电影的制作中,完全照亮洞穴是制作自然纪录片的方式。例如,展示地下洞穴中植物群或动物群的美丽之处,但它没有展示身处洞穴的体验。这是完全不同的叙事。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Kaśka Paluch:矛盾之处正是,为了展示在地下的洞穴..。

马尔钦·波拉: 你不应该表现得太多。(笑)

Kaśka Paluch:在你的洞穴专家生涯中,有没有一个时刻,洞穴向你展示了它可怕的一面?

马尔钦·波拉: 除了我刚才提到的《艰险之路》中的这个故事之外,我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我们当时正在Miętusia洞穴里拍摄潜水的素材。那是一个相当漫长、耗时的行动。那天洞里非常潮湿,我的潜水服--虽然是用Gore-Tex的(美国登山及户外御寒服饰品牌,以独创的防水透气性布料著称),但也完全被水浸透了,我的潜水服里层也是湿漉漉的,我在水流中帮着运输装备,持续了很长时间。从某一时刻开始,体温持续的降低让我感到不舒服,在心理层面上的——我变得易怒焦躁。那一刻我只想穿着羽绒服,赶快到我的睡袋里暖和一下。我花了近两个小时。同时,这种情况也发生在摄制组的另外两个人身上,遇到这种情形在山洞里真的很艰难。

Kaśka Paluch:洞穴里无处不在的黑暗,永久的潮湿,孤立无援的感觉,所有这一切都使各种各样的问题更容易出现——有身体上的,也有心灵上的。

马尔钦·波拉: 我想象着那些在洞穴里发生意外的人,当他们被困在里面无法取暖时将经历怎样的痛苦。那是怎样绝望的境地……

Kaśka Paluch:嗯,我认为我们的谈话会鼓励许多的人去探索洞穴。(笑声)

马尔钦·波拉: 我非常喜欢这些洞穴,我一定会再来的。特别是因为其中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发现,它给了我很大的满足感。因为我可以认识一些新的、独特的东西,所以总是吸引着我去。

导演马尔钦·波拉出生的波兰拥有大名鼎鼎的克拉科夫山地电影节Krakow Mountain Festival,这个老牌的欧洲山地电影节已经成功举办了17届,值得一提的是来参加这个电影节的影片作品长度一般都建议在50分钟以内。

Kaśka Paluch:《艰险之路》去参加圣丹斯电影节的时候,你感到惊讶吗?

马尔钦·波拉: 非常惊讶,这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因为这部电影是从成千上万的参赛作品中选出来的,电影节的。这对于一个电影初学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也是极大的荣誉。对我来说,圣丹斯电影节是一个优质的品牌,在我看来,那里呈现的每一部电影作品都创造了电影的历史。我在想《艰险之路》被列入其中,是否意味着我们正在创造历史?

Kaśka Paluch:看起来是的。你是如何准备的呢?

马尔钦·波拉: 最重要的是,我们写了很多电子邮件,回复电影节发出的大量问题,而这些问题往往是非常令人惊讶的。

Kaśka Paluch:比如说?

马尔钦·波拉: 比如这部影片我是用自己的相机拍的还是借来的?我的性取向是什么?(笑声)

马尔钦·波拉:《艰险之路》 The Tough剧照

Kaśka Paluch:其实就圣丹斯电影节而言,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笑声)

马尔钦·波拉: 无论如何,这些问题都是很详细的,问题很多,而且圣丹斯有很多部门,他们彼此之间并不共享这些信息。所以总的来说,我之前主要是忙着写邮件。此外,以最好的方式宣传和展示电影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Kaśka Paluch:我知道你的这部电影作品计划要走得更远,超越山脉这一主题。圣丹斯电影节上映《艰险之路》的事实可能会给你贴上“专业洞穴电影制作人”的标签。

马尔钦·波拉: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重要的是要利用好它。一方面,我想证明作为一个电影制作人,我可以在一个困难重重的山区或洞穴地形中有很很强的把控力,这样有人可以邀请我参与到这类项目的制作中。另一方面,我想表明我没有把自己局限在这个主题上。

Kaśka Paluch:你可以从表面上理解,对我来说《艰险之路》表现出的更像是一个有能力去探索洞穴的电影制作人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恰好买了摄影机的洞穴专家。

马尔钦·波拉: 我还希望这部电影能把那些从未经历过这样事情的人带到洞穴的世界里去。这样他们就能看到它真实的样子,能去感受它,特别是那些未曾到达过甚至对此不感兴趣的人。

Kaśka Paluch:这招奏效了。看《艰险之路》的时候,你常常得喘口气。

马尔钦·波拉:  如果你能感受到这种黑暗,这种压力,以及整个氛围——这意味着这部电影已经成功了。

《艰险之路》入选2020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D20”提名单元

图为在IDF展播后导演与观众连线交流

原文地址:http://www.polishshorts.pl/en/interviews/4303/marcin_polar_if_the_viewer_takes_a_deep_breath_it_means_that_you_have_succeeded

[Kaśka Paluch对话Marcin Polar]翻译:陈奕贝

编辑/校对/图注:导筒direc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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