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田：开启冰封的记忆

【总第1277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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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冰封的记忆

 

作者：徐 田

屈指算来，我已走过六十多个冬季，但还是首次将儿时和青少年时，所经历过的冬天那些事来付诸笔端。

我出生在东北，几乎每个年头，近半的时光有冰封，还清楚地记得小时，每当冬季，大都会遇上大雪封门，那风卷起的大雪岭，比房子还高。同小伙伴出门玩，不是玩雪，就是玩冰。在大雪岭上狂跑，打出溜滑儿，挖雪洞，垒雪房，在那玩过家家儿，棉衣棉鞋灌进雪，弄湿了，只得躲着爹妈在炉子上或火盆上烤，玩饿了，就啃冻豆包。到十来岁，成了大孩子，学会用牛粪土加乱麻掺合到一起，装上拉绳，浇上一层冰，冻成冰车，再做两把铁签子，就可以和小朋友一起，搭伴到北河的大冰上去滑冰车，滑得飞快。

有一次，一不小心，一位小伙伴差点滑进清流里，捡了条命，回到家让爹妈好顿教训，再不让到北河去玩了，滑冰车玩不起来了。就去南泉子捞泥鳅，冬天的泉眼不冻，还腾腾冒冷气，大半天，也未捞上几条泥鳅，身上却弄上水了，还结冰了，还不住手，砸冰块吃，那时，农村孩子见都没见过冰糖胡芦，别说吃了，这儿，只得起劲地啃冰块。

在玩雪玩冰的空当儿，还偶尔搞点悪作剧，不仅招猫斗狗，玩箭射大公鸡，还看谁家私下干缺德事，就上房堵人家烟筒，呛得人家连连咳嗽，气得直骂，我们在一边偷偷地坏笑！

时光如梭，眨眼间就到青少年，告别了整天玩冰玩雪。中学毕业后，时无他途，只得到生产队干活，那最难熬的还是漫长的冬季，那冷嗖嗖的大场院，仰首高高的大谷垛，看着队长冷冰冰的脸，听着踏踏的马蹄声，咕隆隆的石滚子声，还有那赶场人阵阵鞭子声…令我心里直打怵灬，而就在这个场院，这个打谷场，又是这队长，十几岁的我，两人抬着百多斤重的，十几个大谷捆，往复穿插跑步进入，慢一点儿会被马撞着，会被滚子碾压，这还不说，抬得供不上用，滚子停下来，队长不让，会训斥，一天早晚不见日头，中间两顿饭，时间也催得紧，干十多个小时，衣服里面是汗，衣服外是霜，一干就是一个多月，那咕辘辘的石滚子，一想起来，就好像还压在我的心上......

那时，生产队的人，离开场院的石滚子，又开始打理石碾子，那碾房，四处透风，就是不透阳光，十分阴冷，冷道无所谓，磨米是一点儿疏忽不得，事前，我观察好，别人磨米，我磨时，我给磨道上老马戴上蒙眼儿，让它不停地围着磨盘转，挂在碾杆上的漏斗，我装上谷子，漏速让其均勻，不停地流到磨盘上，不然会将米碾碎，或磨不净糖皮，而我也不停地拿着笤帚围着磨盘转，还随时收起碾过的谷米，倒进风车出风，糠皮吹走了，米直接落下来，一堆金灿灿的小米磨出来了，我家邻居叔叔来到磨房关照，捧起一把米看了看说，你真行，念书的人也会磨米了，磨得挺好！

我学会用碾子，又学会用石磨，磨些杂粮，帮助亲戚磨黄豆，做豆腐。

冬天的天很短，白天在场院，磨房，大粪堆干完活，晚上躺在炕上，在豆大光亮的煤油灯下看书，我能看到的几本书，只有巜唐诗》巜宋词》巜三国演义》巜水浒传》巜醒世恒言》巜中华活页文选》。

这才是碾房、磨道、老马， 灯有尽，梦无涯！

斗转星移，时光有情。我又在生产队干了两年，国家恢复高考，七八年初，我得已到省城哈尔滨读书，毕业后，分配到油田工作。由于岁月匆匆，工作忙忙碌碌，在城里，一年季节的更替，四季的冷暖，我已不那么经意了。

我记得，在参加工作的第十年头的冬季回老家一趟，在探亲访友中，我着实感慨颇多，所看到的已是岁月沧桑，人是物非。大雪再不光顾这里了，人民公社早都成为历史的过去，生产队那宽阔的大场院，那高高的大谷垛，早已沒了踪迹…那凄冷的碾房和磨房，已随着光光的磨道，回归到千年耕作历史中去了，也许进历史博物馆展示中华的一种文明！那复盖村庄的厚厚白雪和袅袅炊烟，也随着往事如烟而漂散了…眼前全不见了，可在我的记忆中，是刻苦铭心的，深深刻在我一生的足迹里，回首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说回来，我们这代东北人，尤其是在孩提时，真是从大风雪中滚出来的，是凛冽的寒风冻大的，健康的体魄也是大风雪给的。在生产队那冬天的岁月，熬过的日子，吃过的苦，挨过的累，顶过来的风雪，在石滚子，石碾子和石磨中的几多磨练，磨出了性格中的坚韧丶耐力，执着和好胜，为适应后来的工作奠定了思想基础！

而今，两馨如霜，已告别了紧张和忙碌，在休闲中，已久旳往事，与现实的风花雪月同框了，反而，焕发出了勃勃生机，激发了写作的冲动，那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道德文章，起早晨练，成为了精神寄托和色彩的闪烁！

写于二0二O年十二月六日

作者简介

徐田 一九五四年生人，毕业于黑龙江省水利专科学校。做过秘书，办公室主任，热爱诗词，散文。热爱运动。尤其退休后，把诗歌，散文创作，作为一种营事。

在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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