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笑‖读书与“打头”

读书与“打头”

文｜青山笑

　　最近在看《读书》，一本看似很“学究气”的读物。一朋友见我看这种书，眉毛拧成了一个“八”字，很不以为然地说：“这书写得不文不白，看着打头。”

　　我一笑，个人的口味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就好比喝牛奶，有的人喜欢喝酸奶，有的人喜欢喝纯牛奶。而在这个感官取胜、读图风行、浮躁当道的年代，谁还有心思静下心来看看白纸上的黑字，就算看，也不能有丝毫的“打头”。而在我看来，那“打头”的文字就好比有点腥味却绝对纯正的纯牛奶，初饮时不大习惯，久了方能领略其中滋味。

　　当然，我并不是在为”打头“辩护，我也厌烦那股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的“摆谱”文风，我也希望学术文章能写出言情小说的跌宕、诗歌散文的唯美、广告台词的惊艳来。然而，有一种思想与大白天光怪陆离的繁华和人声鼎沸的喧器无缘，它只能从一些游弋于深夜的眸子，沉浸在孤寂中的心灵中才能迸发出来，它很难带给人一饮而尽、一气呵成的快感，除非你愿意慢慢地去品啜，才能从一杯白开水里面品出铁观音的醇厚；除非你愿意静静地去聆听，才能从那些木讷的嘴唇后面听到思想的轰鸣。

　　我清晰地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啃《鲁迅全集》“打头”的经历。那时候，父亲的书架上放着一整套《鲁迅全集》，因为不喜欢看什么卡通漫画、言情小说，各种作文选也渐渐不能满足我的欲望，于是挑了本鲁迅的杂文集来看。由于看惯了那些明白如话的文章，初看先生的书，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每一句话，都要集中了心神，摸着石头过河一样的看过去。常常是眼睛看到了前面，脑筋还在后面没有跟上来。且要一边看正文，一边看页脚的注释。一篇文章看完，往往是云遮雾罩，似懂非懂。那时的我年纪虽小，但自诩对文字的领悟能力还凑合，但先生的书生平第一次让我对自己的理解力产生了怀疑。

　　遇到这么一本“打头”的书，我的倔劲儿上来了。我的阅读习惯是不看则已，要看一定要善始善终。先不管能理解多少，一篇接一篇地“啃”完再说。从序言到后记，我将每一个字当垫脚石一样地踩过去，终于用三天的时间一路磕磕绊绊，胜利走完了这段“坎坷”的阅读之旅。其间虽然没有太多的阅读快感可言，但那种克服困难之后抵达目的地的成就感却让我久久难忘，也成为激励我继续看下去的强劲动力。

　　看第二本集子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经过最初的“打头”之后，再看他的文章，似乎一下子明白晓畅了许多。“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的老话果然不假，人的理解力原来是磨炼出来的。从看第二本书开始，我豁然开朗，渐入佳境，虽然有些地方仍然有理解上的“瓶颈”，但语感已经形成，折叠在文字当中的深邃思想显露出越来越清晰的轮廓。当整套集子看完之后，我惊喜地意识到：我已经掘到了精神宝库里的第一桶金，也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限风光在险峰”。

　　经过那一场阅读砺炼之后，再看市面上畅销的文学作品，顿觉味同嚼蜡，索然无味。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打头”文章。

作者简介

zuozhejianjie

 青山笑，本名杨岚，女，80后，现居成都青白江。作品见于《人民日报》《星星诗刊》《今日百家》等刊物。乏善可陈，只有一些从内心深处剥落的文字，很陈旧，很笨拙，但带着血液的温度，带着生命的疼痛或喜乐。这些文字从心底涌出，从纸上隆起，但愿它们能照亮所有经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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