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说诗说花说自己】(散文）
作者简介
杨宇
杨宇，男，195 0 年4 月生于广东徐闻，1968年下乡龙塘公社插队，1978年回城工作，大专毕业，中共党员，现为珠海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从事新闻报道工作获多个奖项，喜欢画画、摄影和写作。文学作品见刊于《南方日报》、《羊城晚报》、《珠海特区报》、《湛江日报》、《中国交通报》、《中国民航报》、《中国妇女报》、香港《文汇报》和中国诗歌网等。2010年退休后至今 先后出版《梦美家园——他和她的故事》（长篇小说，73万字，上、下册）、《风起云飞》（长篇小说51万字，原名《天旋地转》，获2016 年湛江市文艺精品创作扶持）和《风花云月》(长篇小说56万字)等3部小说。
说诗说花说自已
——从漏刊了的“勿忘我”一画说开来
一
我的《诗配画四题》，分别就蔷薇、迎春花、紫罗兰、勿忘我四花写了四首诗，画了四幅画。微刊《作家》在发文时，不小心将图漏配在文中，思来想去，感觉“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我就意犹未尽之事，再说一说。
我为什么就这四花写四首诗，画四幅画？因为这四花有它们的故事，也有我的故事。
这事得慢慢说来，先花后我。
蔷薇，是蔷薇属植物的通称，藤状爬篱笆的小花，这种小花变异性强，我们徐闻人常说的“剌子花”，包括玫瑰，都是从这种小花变异而来。蔷薇容易栽种，几乎在园中随意插上一节枝条就成活，枝条蔓长，或攀墙附篱，或上架成屏，花团簇锦，灿烂如霞。
一般来说，蔷薇是春未才开花的，所以清代词人叶申芗有一曲写蔷薇的《转应曲》：春雨，春雨，染出春花无数。蔷薇开殿春风，满架花开艳浓。浓艳，浓艳，疏密浅深相间。
不过在我们广东，特别是在我们徐闻县，因气候适宜吧，似乎一年四季都见蔷薇花开。因此受人称道的“蔷薇开殿春风”，就说得不太准确。
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蔷薇有一个久违大名叫“买笑花”。据说汉武帝和妃子雨娟在花园中赏花，看到蔷薇花开，武帝称赞蔷薇花似佳人含笑。雨娟问武帝说“笑可以买吗？”武帝说“可以的。”于是雨娟取出黄金百斤作为买笑钱，让武帝尽欢。此事传开后，蔷薇也就有了“买笑花”的别名。我诗中的“就想用这首小诗换金百斤，买你一笑，笑靥甜甜”，典故就来源于此。看来微友“梦（耀熙）”是知道这个典故的，只是“买你一笑”的你，他就不一定知道了。
蔷薇有白色、黄色、紫色、粉红色多种，虽平凡却不失娇美。人们都喜欢咏花，也爱用花喻美人，有关蔷薇的诗还真不少。据我所知，也许是英国大诗人彭斯为恋人写的《一朵红红的蔷薇》最为著名：
啊，我的爱人像朵鲜红玫瑰
在六月里初开绽放
啊，我的爱人像支轻快乐曲
优美和谐的演奏
你是如此的美丽，亲爱的
我爱你至深
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
直到四海干竭
直到四海干竭，亲爱的
直到太阳融碎岩石
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
只要生命仍存
一切安好，我的至爱
一切安好，暂别离
我定会快归来，爱人
纵然相隔万里
在这首情诗中，诗人将红蔷薇比作恋人。不怕读者见笑，我的《一朵粉红的蔷薇》就有抄袭之嫌，而且情感也一样，只比不上大诗人那般的情深四海罢了。
说到迎春花，它就既平凡又不平凡。说平凡，是因为它是落叶灌木丛生，花单生在去年生的枝条上，先于叶开放，有清香，金黄色，外染红晕，又名黄素馨、金腰带；说不平凡，是因为它花色端庄秀丽，气质非凡，枝条长而纤细，婀娜多姿，尤其柔条下垂黄花满挂之时最为美观。另外，迎春花又具有不畏寒威，不择风土，适应性强的特点。因此迎春花历来为人们所喜爱，白居易等许多诗人词家都写有迎春花的诗词流传。如宋代赵师侠的《清平乐》，词中写尽迎春花的特色，也点出了“迎春”和“金腰带”的花名：
纤稼娇小，也解争春早。占得中央颜色好，装点枝枝新巧。东皇初到江城，殷勤先去迎春。乞丐黄金腰带，压持红紫纷缘。
这里要多说两句的是，迎春花之所以名“迎春”，是它百花中开花最早，花后即迎来百花齐放的春天，与梅花、水仙和山茶花统称“雪中四友”。同时，迎春花现在是河南省鹤壁市的市花。
再说紫罗兰。我个人认为，紫罗兰是一种让我觉得高贵而又优雅的名花，每当说起它的名字，我就联想到文艺复兴时期欧洲著名油画家画的美女群像。
紫罗兰是一种“进口花”，原产地中海沿岸，现在我国南部地区广泛栽培，它叶面宽大，长椭圆形或倒披针形，先端圆钝，在冬季至春季开花，花紫红色，也有淡红、淡黄或白色，有香气，也是与梅花、蔷薇、迎春等争春之俏，并播春之芬的花。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紫罗兰与三色堇相似，人们往往将两者混淆了。
紫罗兰既是从西方“进口”的名花，按西方人的习俗就有不同的花语：紫罗兰，永恒的美，质朴，美德，盛夏的清凉；蓝色紫罗兰， 警戒，忠诚，我将永远忠诚；白色紫罗兰，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紫色紫罗兰，在梦境中爱上你，对我而言你永远那么美！
西方人生性浪漫洒脱，因紫罗兰而衍生的神话和传说，不计其数。我诗中择其最著名的一一罗列上，微友“梦（耀熙）”也给指了出来，这里就不再重复，只补充两点：一是据希腊神话记述，主管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因情人远行，依依惜别，晶莹的泪珠滴落到泥土上，第二年春天竟然发芽生枝，开出一朵朵美丽芳香的花儿，这就是紫罗兰；二是不仅拿破仑独钟情于紫罗兰。追随他的人也爱屋及乌，将紫罗兰作为拿破仑派的标志。拿破仑死后，人们在他从未离身的金首饰盒里发现了两样东西，一是两朵枯萎的紫罗兰，二是一绺浅栗色的头发，后者是他爱子的胎发，前者是他与约瑟芬的定情之物。
最后，当然要说微刊《作家》，漏刊了我《诗配画四题》中的“勿忘我”了。
其实，把“勿忘我”叫草也行，因为它有个名字就叫“匙叶草”，也和中药“补血草”相似，是多年生草本，全株光滑无毛，茎直立，黄绿色，羽状叶，花小巧秀丽，蓝色花朵中央有一圈黄色心蕊，色彩搭配和谐醒目，尤其是卷伞花序随着花朵的开放逐渐伸长，半含半露，惹人喜爱，令人难忘。
“勿忘我“是美国阿拉斯加州的州花，不过，因为它叶子的形状很像老鼠耳朵，当地人也称它为老鼠耳。
“勿忘我”的名字源自一则传说，我诗中说得不明不白，这里就先说一说这则来自德国的传说：当上帝给所有的花朵命名完成的时候，一朵没有被命名的小花叫道：“哦，我的上帝，请不要忘记我！”于是上帝欣然回答：“这就是你的名字。”因此，这朵小花就叫“勿忘我”。
勿忘我制成干花后，颜色长久不褪，很适合夹在书中或作为定情信物，这也是花名的缘来之一。
勿忘我花语：永恒的爱，浓情厚谊，永不变的心。
勿忘我寓意：“请不要忘记我真诚的爱”、“请想念我，忠贞的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花语和寓意，因此勿忘我关于爱情的传说很多，而且极凄美。我诗中简单叙说了，其中著名的德国骑士与他的恋人漫步在多瑙河畔，骑士不顾生命危险探身为恋人摘花，随即消失在水中；以及在荒芜的原野上，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摘花，倏然跌进沼泽，然后没顶深潭的故事。
好了，我不能言而无信。在说了这四花和它们的故事之后，该先花后我，说说我与这四花有关的故事了。
其实，这四花隐喻着我人生旅途曾经遇到的四位女子；或者说，这四花攀附着我情感的枝桠藤蔓。
被我喻为“一朵粉红的蔷薇”的，是我的一位初中同班女生。她个子不高不矮，人不肥不瘦，杏桃脸，肤色白皙，白里透红，是当时的一朵校花。我那时虽是少年维特却没有烦恼，只是有些欣赏她。可她似乎是个冷美人，至少在我面前从来没有笑过。因此我诗中说到武帝雨娟的典故之后说，“就想用这首小诗换金百斤，买你一笑，笑靥甜甜”。这话当然是情感的夸张，就算是我有黄金百斤，现在也买不到她一笑，因为她后来嫁给一位军官，不久就到美国去——难产死了。
“紫罗兰“也是我初中的同学，她是一班的。她和“蔷薇”一样，同是五朵校花之一，人娇艳秀美，文文静静。我在校时像是懵懂中初长了情愫枝蔓，离开校园后不久才发现我有了少年维特之烦恼，曾经给还在校园的她写了一封言不为心声的信。我为什么如此呢？因为她虽是一朵花，我却把她当成了高贵的紫罗兰，这是因为她是干部子女。信发出后不久，我这初长的情愫也就随风而逝了。只是世事多舛，后来“文革”中她父亲自杀，她从我眼中高贵的紫罗兰，变异为乡野的一朵小花。
“迎春花”是一朵真正的乡野小花。她是我下乡插队的队长女儿，我在长篇小说《风花云月》中这样描写：她这时虽然只有18岁，鹅蛋形的脸庞，两颊绯红得像两朵盛开的桃花，两条黑黑的大辫子，一双亮亮的大眼睛，因身材长得丰硕健壮，走起路来像年轻小伙子一样虎虎生风。小说中的“她”和“我”是相携相伴回县城的，但现实中我和她，却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因为她出身贫下中农，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我们之间有一道难于跨越的沟壑。
“勿忘我”和我的故事有些感人，丝毫不逊色于那则多瑙河畔德国骑士的传说。我和她一度相处甚好，那年因为说不清扯不明的纠葛，她负我而去，一走几十年没有音讯。前不久，我通过友人知道她后来悔了当初，对人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接到我的一个电话；如果能见上我一面，就是死也心甘了。我听了这些话暗然心伤，也为之动容。只是，听说她好像有心脏病，我怕见了她之后，她一语成谶，因此在和她通了电话之后，一直拖延着不去见她，只送给她我画的这幅“勿忘我”。实话实说，这幅画的“勿忘我”娇艳有余，柔美不足，倒是那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相随相飞，情意缠绵——
在《诗配画四题》中漏刊了的“勿忘我”这幅画，现在通过这篇散文重新发表，不知微友“梦（耀熙）”，知道“勿忘我”“长成什么样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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