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白桦：【青春的记忆——知青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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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青春的记忆——知青回忆
作者：白桦
悠悠往昔，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知青岁月，两年光阴，记忆尤新。
一、身心铸造
一九七五年五月底的一天，驻马店地区行署办公大楼后面的公共食堂广场上热闹异常，一字排开的十二辆大卡车箱上的红布白字条幅标语，都在揭示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全国运动。“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食堂门头悬挂的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着革命歌曲：“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广场上到处可以听见人们互相叮嘱祝福。我们知青身背方方正正的背包，手里拎装满脸盆、茶缸、鞋子等零散物品的网兜，胸前别着大红花，兴致勃勃的脸庞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闪现着朝气蓬勃的光彩。一会儿，在各单位领队的招呼下，急急忙忙爬上卡车。瞬间，车上车下响起喧嚣的呼喊、哭泣、叮咛的嘈杂声，人群出现了骚动。卡车喘着惜别的鸣叫，轮子越转越快，车箱里知青向广场上的亲人挥动着手臂，呼喊着恋恋不舍的告别，他们迷茫地望着送行的亲朋好友，渐渐的离自己远去。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邻近公路的郑庄大队知青点。顿时，欢迎的人群沸腾起来，锣鼓齐鸣，人声鼎沸，支书兼大队长郑杰带领大队干部和各生产队队长等一班人马涌过来欢迎：“希望你们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积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争取锻炼成合格的共产主义接班人!”接着我们整个地区计委战线知青，按照大队部事先的分配，将计委、物资处、地建公司、木材公司、柴油机厂等，按每个单位子弟分在一个知青组，各组跟着归属生产队队长，或坐马车或坐手扶拖拉机奔赴农村战斗第一线。
我们计委机关的八个知青，分配到大队部所在地郑庄生产队。大家有说有笑跟着郑天宝队长，来到生产队村庄中央的队委会。这座宅院虽是土坯砌造，但地势及房屋却显得高大气派，明亮宽敞。据郑队长说，这片房子曾是解放后被镇压的大地主宅院，后来大队部使用二十多年，又交给生产队改成队委会，现在你们抢占了。
男知青人多安排在主宅，女知青人少安排在偏房。下午，大队郑支书、知青领队赵峰和郑天宝队长来到我们组，看望大家安顿情况并开个小会，选出组长简东山，并对我们以后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及生活安排等事项提出几点要求。会后郑支书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把系着红缨子的新镰刀，并叮嘱大家以后有时间一定要磨利镰刀，不然干起活来很费劲。他拿着一把镰刀来到厨房门旁的磨刀石旁，手把手的教我们怎样才能把镰刀尽快磨锋利。
正赶上收麦农忙季节。我们没頋上休息，安顿一下内务。第二天一大早，跟着郑队长我们来到一望无际、金浪滚滚的麦田，大家一个个像憋足劲的牛犊子，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兴致勃勃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片片麦子倒下，一把把麦束泛着金色光霞落在身后。
割麦对我们这些学校时期，就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学生并不陌生。我们这些50、60后从小学就已经开始“三学”，接受工农兵实践教育，立志长大做共产主义接班人。上学时班级按班、排、连编制，经常练正步走、搞拉练；农忙时到郊区农村帮助收麦，学习干农活；时常去工厂车间开机器练技能，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因此，大家你争我抢，谁也不甘落后。大个刘、简组长、苏灿和我四人还展开竞赛，当然大个刘人高马大，健壮得像头大水牛，每次都遥遥领先，把我们甩后有地亩远。碰头见面时非要我们收工回去后，每人都要买盒烟给他奖赏。男知青在前面挥镰猛干，女知青在后面拿着木杈收拢麦桔，装上手扶拖拉机或牛车上运回打麦场。
一连几天下来，虽然我们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干得很累。一个个汗流夹背、灰头土脸，麦芒与汗水搅拌一起刺得身体奇痒难受，但大家还不时地一边干活一边打闹。那天上午中间休息时，女知青王敏累得一屁股坐在麦堆上，谁知被一条半米长的花蛇叨住裤角死死不放，她吓得又叫又跳，楞是跺不掉甩不开。我们大家围着转，不知如何下手。郑队长慌慌张张跑过来一看说：“是菜蛇没有毒，不要害怕。”他上去用脚踩住蛇尾，手抓蛇七寸利利索索地拽下来，还兴奋的说晚上一盘好下酒菜。乐的大家仰面开怀，笑声不断。
每天就是这样，我们从早到晚一直紧张忙碌着。一个多月来披星戴月、艰苦劳作，累得筋疲力尽，却没有人敢发出怨言。我们这帮年青人硬是咬紧牙关、昂起了头、拚命坚持，大家手上磨破了很多水泡，也有人的腿上、手指被镰刀割伤，却没有在这初入人生的苦难面前摔趴下，终于在艰苦的劳作疲惫中闯过了来到农村广阔天地后，艰苦奋斗的第一关。当我们和社员们看到打麦场上堆积如山、金黄灿灿的麦垛，脸上露出收获的微笑！
二、山羊灵性
为感谢大家在农村战天斗地这些日子的辛勤劳动，这天郑队长牵着一只老山羊来到我们院子，特意告诉：“这一段大家劳苦功高，宰只羊开荤解馋”。他让我去拿一个洗菜盆子，然后他到厨房门旁“霍霍”地磨起他带来的尖刀。大家都好奇地围着山羊议论纷纷，这个问改善伙食要杀它呀？那个嘴里“啧啧”的说好久没吃红烧羊肉了！我问郑队长：“你还会宰羊呀？”郑队长说：“小菜一碟，我可是这方面老手了，马上给你们表演。”
说来也真奇怪，就见那只羊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议论，“吧嗒、吧嗒”从它那眼珠子里慢慢掉下几滴眼泪。我立刻看到了，顿时惊奇地用手一边指着山羊，一边嘴里叫着：“快看，你们快看，那只山羊好像哭了，正掉眼泪呢！”大家看着这只阴郁的大山羊，也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了，它虽然站在那里不闹不跳，可眼眶中却流着泪水，眼神中好像流露出一种哀求。
这时，郑队长笑呵呵地拿着刚磨好的尖刀指着那头羊说，你们别看它一声不吭，可能知道咱们要杀它了才掉眼泪，过去杀羊就在咱村羊圈附近，它们都看见了，这羊啊也跟通人性一样，你只要让它看见一次，就能记住一辈子。不信咱打赌，等会儿它还得冲我长叫一声呢！那是告诉我利索点，要一刀毙命别再受二回罪！队长说的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并且显得相当自豪。队长上去拽住大山羊角，它惊恐的一甩头挣脱退后几步，果真冲着队长“咩……咩……”的发出几声低沉的鸣叫。队长这时笑了，他抬起拿刀的右手在头上划了一圈“咋样，我说它要叫它就叫了吧！”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说，“它可不是告诉你下手狠点儿，是告诉你手下留情，放它一条命！”队长一听大笑：“咱们把它养大就是为了杀它吃肉。”一句话把我噎住了。
队长说时迟那时快，双眼聚精凝神，右胳膊抱住山羊的头，左手刀一闪就像变戏法似的迅疾插进山羊的脖子，“吱”血从羊脖子一下蹿出来，组长赶紧把菜盆伸过去，接住喷射出的鲜血。过不大会儿，健壮的大山羊腿一软整个身子歪倒地上。此时，我的心也跟着“咯噔”猛地跳一下，难以体会当时什么滋味，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羊的脖子和喷涌而出鲜红的血色……
中午开饭了，大家欢天喜地一窝蜂奔去厨房，瞬间欢呼声、敲打声震耳欲聋。组长催我赶快去吃红烧羊肉，晚了就没了。我明白自从知青来到这里以后，每天的伙食基本上老是那几样，炒豆芽、番茄烧黄瓜、豆腐炖白菜这几样轮换着，菜里连点儿油水和肉星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盼来一顿肉，大伙儿能不激动吗？
我脑子里又闪现早上宰羊的那一幕，仿佛又看到那只山羊的眼睛，在无助地掉着哀求的眼泪，我心里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无精打采地去厨房打了饭，默默地回到宿舍，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总觉着这羊肉没有一点香味，怎么也找不到过去在家时，那种吃羊肉的香美感觉了。
傍晚，我们大家围坐在石桌旁正在吃饭时，就见一群羊足足有三十多只，它们放牧回来不去羊圈，却缓缓地从南面向我们的宅院走来。在大门口站了一片，没过多久羊群便开始一起昂起头“咩……咩……”地叫起来，这叫声真像是一部悲惨的大合唱，只不过仅有一个音符、一个声调，透着异常的低沉、凄婉！不知道它们是为同伴送行？也或是为同伴祈祷！羊群在门前哀号有十多分钟，大家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后来还是简组长拿着大扫把冲出去，左挥右打才将它们赶走了。从那以后我们接受了教训，再也不敢在院子里宰畜杀牲了，宁肯在其他地方杀完把肉运回来，谁再也不想听到那羊群所发出的凄惨悲鸣声了。
三、文体园地
我一直有个梦想，立志当个文学家。上初中以后就酷爱看书，写些散文、诗歌、评论等，经常在学校广播、黑板报上发表，班主任语文老师很欣赏我，把班级的板报交给我承包。下乡后我没有丢掉爱好，干活回来再累也要划拉两笔。结合着农村再教育实践感受，抽空写些通讯、消息，诗歌、散文等送给大队文书在广播上发表。
大队部办公室是邻近公路的两排平房，一条土路从正中间穿过，仅东山墙上有个一米见方的小黑板报，平时就写个通知、告知等。那天在大队部开完会，我和郑支书几个人边走边说，走到山墙时突发奇想拉住郑书记说：“今天开会传达公社宣传会议精神，要求各大队采取多种形式加强基层宣传工作，这两个山墙上各弄一个大黑板报，正好作为我们的一个宣传阵地。”郑支书拍拍我肩膀：“正合我意，明天就让他们做两个大黑板报，出板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我信心满满，竭尽所能施展特长，在这块自留地上勤奋地耕耘。及时刊登上级、大队新的方针、政策；平时注重收集一些好人好事、先进集体和个人的事迹进行表彰；从报刊上摘录一些经典文章刊发；有时写些散文、诗歌、小评论、小故事、村民笑话等发表在板报上。内容丰富多采，形式多种多样；版面不拘一格、变化万端。文章间用彩笔点缀花草或人物画等，经常给人版面一新的感觉，大家都喜闻乐看。
有一天夜晚十点多钟，我还在疾书写稿件。简组长拿着一篇报道让我帮助修改，希望能在板报上发表，见我忙的不可开交说：“光靠你单打独斗，精力有限，要发动大家写稿件，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我顿时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一个想法在我心底酝酿形成。我边看着简组长的稿件边高兴地说“真谢谢你的高见！”
第二天我就开始着手在全大队组织成立写作小组。上午乘着各知青组长到大队部召开向地区推荐先进知青会的时机，让赵领队安排六个知青村组每个组选两个通讯员，成立大队部通讯报道组，规定任务是一个星期要报送两篇稿件。
报道组成立后，大家积极性很高，送来的稿件不少，但合格的不多，经常修改稿件就把我弄的头疼，还不如自己写来的快和省劲。我心想世上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就捉摸着如何才能迅速提高大家的写作水平？急中生智，心里豁然开朗：“对!办写作培训班是个好办法。”
在大队部会议室，我定期或不定期对通讯员及热爱写作的青年社员进行文化和写作培训。我还把父亲一些有关写作方面的书籍，如《写作知识》、《通讯写作》、《如何写消息》等拿来，结合平常写作积累的经验，编写深入浅出的教材给大家讲解培训；在黑板报上我专门开辟了习作专栏，学员的优秀习作及时发表在大队板报和广播上，调动了大家创作的积极性，学员们争相写作投稿。有时我还带着学员们到各村搞调查研究，收集素材加工成稿件。经常把好的稿件向公社、地区等广播、报刊推荐发表。
我喜欢打篮球，上高中时是班级篮球队长。我们生产队虽然临近大队部，也没有个活动场地。那天我找知青领队老赵和郑支书商量：“我们知青下乡锻炼，平常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生活太单调，建个篮球场搞个宣传队，把全大队文体娱乐活动掀起来，既能充实业余生活，又能增强凝聚力。”他们听后很赞同。正好我们村南头有个废弃的打麦场，后来改为大队部召开群众大会时的会场，可以利用起来建个篮球场。
我们组立马行动起来，郑支书带我们去生产队西头池塘边，砍了五棵大海碗粗的柳树，还亲自安排两个木匠做篮球架，不到三天就完工了。没有篮球圈，我们找来废旧架子车的轮毂，拿到公社集市加工成标准的篮球圈。一块板子两根柱子，竖立埋起来就做成一个篮球架。郑支书从学校借两个篮球送给我们，作为开业礼品。
我们生产队组建了有知青和青年社员参加的篮球队，全大队六个知青组也相继成立了篮球队，经常组织打篮球比赛。农闲时节我们篮球队拉出去，与邻近的大队知青点打比赛。地区、县里和公社举行的篮球比赛我们都积极参加，还经常获奖。
邻近一个大队属于湖北武汉的知青点，以前经常同我们知青点发生矛盾。有一年冬天，因为争抢一个受伤的野兔子，两个知青组的知青打起架来，后来各知青点领队的出面调解才平息。自从组建篮球队后，我们有时到他们大队打球，他们有时来我们大队比赛，融洽了双方的感情，再没有发生过矛盾。
组建文艺宣传队说着容易做起来难。那天，我们几个知青在大队部会议室召开文艺宣传队筹备会议，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好不热闹。苏灿说：“我们现在只有一台手风琴、一把笛子、一个口琴这点乐器，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王敏吵着：“老苏能唱会说快板书，我也能跳点舞，节目还是太单调。”简组长嚷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和白老弟还会诗朗诵和说相声呢，只是乐器太少点。”郑支书这时正从门口路过，听见争论进来问清情况说：“这事好办，我帮你们解决。”他当时就领我们到大队部仓库，在库房角落堆放有大鼓小鼓、板胡二胡、铜锣铜镲等整套戏班子的乐器，大家高兴的手舞足蹈。
第二天，郑支书又把各生产队唱戏的、说书的、玩杂耍的老戏班子艺人召集来说：“他们吹拉弹唱都齐备，大家要同心协力办好宣传队。”我说：“太感谢支书的大力支持，真是及时雨。”
郑庄大队文艺宣传队顺利诞生了。我们结合当时政治宣传、农村的好人好事、知青劳动生活等，自编自演小豫剧、话剧、相声、三句半、快板书等节目，把宣传队办的红红火火，名声远扬。我们经常在各生产队巡回演出，别的大队也经常邀请我们去演出，极大地丰富了农村的文化生活。
四、五保大娘
紧临我们知青组大宅院的西边是个牛棚，共计有十大间，喂有五头水牛、七头大黄牛计十二头牛。门前是一个两亩多地的空场子，主要是生产队用来召开群众大会或搭台唱大戏。牛棚邻着宅院屋山的一间房子住着个五保户郑大娘，据说她儿子是一个国民党将军，解放前跟国民党逃到台湾。由于儿子的影响，她在生产队里以前经常挨批斗，受排斥没人敢接近，生活也比较艰苦。我们知青组的简组长根正苗红、思想先进，刚来时曾严格要大家尽量别接近她，以免犯错误。她有时想接近我们，知青们也不敢理她。
我见她生活比较难，有时帮她干些重活，有时送点好吃的。有一次简组长半夜突然发烧，上吐下泄，大队医生家远不在诊所，大家急的束手无策。隔壁郑大娘听见急忙过来，摸摸头，看看舌，号号脉，闻闻吐的东西，回她屋去用几种存放的中草药熬好药汤，端过来给组长喂下，一个多小时就止住了。第二天又喝了三次汤药，组长的病基本就好了。组长从此转变了态度，不再横眉冷对五保大娘。
大家干一天活回来，累的谁都不愿意去做饭，分班轮流又经常闹矛盾。有一次两班人为做饭的事差点打架。后来还是简组长勇挑重担，干活回来带头做饭，一天三顿饭做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我看大家都很为难，提议让五保郑大娘来帮做饭，大家一致赞同，并征得大队郑支书和知青赵领队的同意。 自从郑大娘加入我们组，她待我们像亲生儿女。每天干活回来早晚，她都把饭做好等着我们，有的回来晚了她把饭留着，早回晚归都饿不着，再也没有出现啃干馍、喝凉水的情况了。当时生产队实行基本的共产主义大集体，不准社员搞资本主义的私有小自留地。我们生产队在庄子后北边，划出二十多亩地菜园子，每年种的就是萝卜、白菜、西红柿、豆角那几样时令蔬菜，供应全村300多口人吃菜。我们知青到农村锻炼，要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自然也不能搞特殊化，和社员一样干活挣工分，随大伙分粮分菜吃。
郑大娘时常対我们说，你们都是年青人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还来农村干重活累活，千万不能亏了身子。为了让我们吃饱吃好，经常变着法给我们做着吃，几乎每天饭菜不重样，刚来那两个多月我掉了十多斤肉，这慢慢又长上去了。
郑大娘为更好地改善我们的生活，让大家吃好喝好，就让我们回城买来二十多只小鸡、小鸭她喂大，剩菜剩饭既不浪费，我们还能经常有肉有蛋改善生活。秋天时我们帮郑大娘晒芝麻叶、红薯叶等储存起来备用；冬天菜少她就想办法腌咸萝卜、咸辣椒、泡白菜、豆腐乳等。特别是她夏天腌的西瓜豆酱非常有特色。先把黄豆煮熟晾干后，包在棉被里发酵，闷到发霉长出黄毛毛，然后铺在竹席上在太阳下曝晒半干后，倒进大缸里按比例搅拌入几个大西瓜瓤和盐、大茴、花椒等调料，腌制一个多月后或做炸酱面，或炒辣椒酱夹馍，或做牛肉酱都非常好吃。
女知青爱讲究好干净，时常寝室收拾的还比较整洁；男寝室东西扔的乱七八糟，床铺象鸡窝一样。特别是大个刘和苏灿他俩被子从来没叠过，衣服扔的哪都是，臭袜子臭鞋让人喘不过气来。郑大娘是个干净利索人，经常劝我们离开家和父母，要学会独立生活。我们出去上工干活，她把我们的房间、床铺收拾的整整洁洁，利利索索的，经常把我们的脏衣服洗干净，晾晒干叠整齐放在床头。院子每天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规规矩矩。逢年过节我们回家，有郑大娘帮助看房子，我们都很放心，也不用轮流值班。
五、井底救人
那是我们下乡后的第一个冬天。昨夜悄无声息到来一场大雪，把整个村庄、田野覆盖得银装素裹，山川河流装点的分外妖娆。早晨起床后，王敏和张珂高高兴兴地拎着两个水桶，来到大门外右边不远的水井打水。石头井台上结了冰溜子很滑，水井有二十多米深，她俩没多大会儿就摇上来一桶水。王敏性格开朗像个小伙子，出力气的事从来不含糊，她把水桶拽到井边，换上另一只桶扔进井里，又慢慢地摇起了轱辘。当王敏用一只手抓住水桶提手，使劲从井口往外拉水桶时，不小心脚下忽然一滑，“咕咚”一下就滑倒了，整个身体顺势溜进井里，她和水桶一起快速朝井底坠落下去。就在王敏滑倒一瞬间，轱辘把猛地反转，把站在一旁的张珂打了个跟头。她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王敏掉井里啦!”
在屋里的我们听到呼喊声，立刻急忙奔跑过去。见我们跑来，张珂边哭边语无伦次地比划着：“王敏她……她脚一滑掉到井里了，快救救她！”我们急切地冲着井下大声呼喊：“王敏，听见了吗？”井下没有丝毫回音，只回荡着大家的声音。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想办法如何救人时。郑队长和几个社员也急急慌慌赶过来，看到这种状况，他让我快点回去拿条粗绳子来。郑队长立刻脱去棉衣棉裤，仅穿着秋衣秋裤，叫大个刘和三个青壮社员摇住轱辘，他双手抓住井绳，双腿夹住铁桶，把他慢慢放下去。我这时急急忙忙抱着一捆粗麻绳跑过来，赶紧扔到井里。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摇起轱辘，费了好大劲，终于把他俩拉出井来。
后来听郑队长讲，他下到井里后，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喊了王敏几声，没有任何回音。他着急了，立刻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双眼四处搜寻，借着井口透下的光亮，终于发现王敏站在井水里，仅露个头在水面上，冻得牙齿“嘚、嘚、嘚”不停地打顫。王敏掉下来时心理极度恐惧，加之井水冰冷透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急切的问伤着了没有？王敏费了很大劲儿，混身一边顫抖一边哆嗦地挤出两个字“没……没有。”
他赶紧下到井水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上牙和下牙也打起架来。他仔细想了想王敏的份量轻，估计粗井绳能经得住重量。就拿起王敏的双手抓紧井绳，并让她两条腿夹住水桶，叫她千万不要松手，王敏哆哆嗦嗦地点点头。他把另一根绳子在王敏腰间和腿上绑好以后，立刻向井口喊起来，叫我们把绳子在轱辘上拴紧，慢慢的往上摇，千万不要慌张。
郑大娘给王敏和郑队长熬了红糖姜水，他们分别喝下一大碗。王敏除了掉下井里时，脸被井壁擦破点皮，头上被撞起两个肿包，基本上没大伤，不几天她头上的包和脸伤慢慢都好了。而郑队长却惨了，当天回家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又吃药又打针，高烧四、五天才逐渐退去，一个多星期才恢复了正常。
六、打捞泡麻
收获的蔴杆必须都要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等到泡发黑了再从水里捞出来，泡过后的蔴杆才容易把皮子从杆子上扒下来，加工成蔴绳就结实耐用。
我们第一次捞蔴赶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当时生产队的青壮年被公社抽去上山开垦大寨田去了，因为照顾我们没让去。简组长看大家闲的慌，就向郑队长要活干，他就领着去池塘捞蔴杆。我们一行九人来到庄子西头的大水塘，足有十多亩水面，大家望着又黑又臭又冷的塘水，立刻都有点傻眼了。郑队长一连问了几个人会不会游水，大家心里发怵都立刻回答说不会。简组长和大个刘却没有犹豫，自告奋勇下水捞蔴，其他人在岸上配合。
简组长在大家的起哄鼓励声中，脱光了全身的衣服，赤裸的身体被寒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嘚、嘚、嘚”地上牙撞下牙。他狠狠地甩甩膀子又蹦跳几下，用手上下搓搓身体，活动一下筋骨，皱着眉头接连喝了几大口队长递过来的老酒，呛得嗓眼儿直冒烟，也没敢多想，愣头愣脑地咬紧牙关跳进冷水里。浑身一激灵，一股股像死猫死老鼠沤烂了的古怪奇臭扑鼻而来，让他一时恶心地简直透不过气来！
冰冷的池水和臭气熏天的四周，简组长感觉脖子梗直、嘴眼呆滞、手脚僵硬，大脑和浑身上下都麻木得不听使唤了，别说干活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他傻乎乎地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一动不动，混身哆嗦着、顫栗着，慢慢地用僵硬的双手摩搓着身体达十多分钟，才渐渐地缓过劲来。郑队长焦急的问他能挺得住吗？组长回答没事可以顶得住。
他努力地向前游了几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用力挪开压在蔴捆上的石头，然后拽起两捆蔴杆立即浮出水面，把黑乎乎恶臭冲天的蔴捆推向岸边。我和苏灿站在水塘边接应着推过来的蔴捆，把上面臭哄哄、黏糊糊的附着物在水里简单地涮一下，再把蔴捆扔到岸上。队长领着几个人把蔴捆抬到附近空地，一排排码开放平整。
简组长在水里不停地往返了十多趟，嘴唇冻得发紫，手脚开始发麻僵直，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便拎着两捆蔴直接上岸了。他让大个刘替他下去干一会儿，大个刘说看我的吧！甩掉大衣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组长上岸被寒风一吹透心凉，赤条条的全身立刻起满了鸡皮疙瘩，顾不上洗掉粘在身上像膏药一样烂臭的腐叶污泥，抓起队长递过来的棉大衣紧紧裹在身上，急慌跑到火堆旁烤火。正在水中的大个刘象打摆子一样不停地哆嗦着，只往返捞了六、七趟蔴，便忍不住水中的寒冷，迅速地登上岸跑到篝火旁，卷上棉大衣连话都说不出了。
简组长又烤了一会火，喝了几大口老酒，“嗨”了声振奋一下精神，又跳进冰冷的水里……。后来队长他们仨人轮换着捞蔴，一直干到中午来人送饭，他们根本顾不上混身的脏臭，像饿狼一样抓起馒头就大吃大嚼起来，还不时地抿上一口老酒暖暖身子，那味道真是香甜简直赛过神仙。
下午简组长又是第一个跳进池塘。他这次学精了，根本顾不上水里的臭味，尽量缩短身体露出水面的时间，这样在水里要觉得比岸上暖和些。三个人在水里轮换着捞蔴，后来冻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只能伸手比划着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和商量事情了。
大家咬牙坚持每天都尽量多干两、三个小时，力争提前完成任务，尽量少受罪。一连苦干加巧干拼了三天，终于把池塘里的蔴捆全部捞到岸上。简组长和大个刘回到宿舍身体都冻垮了，胳膊关节又痛又痒显然发炎了，腿上膝关节肉皮绷得紧紧的发亮，红肿红肿象两个馒头。我赶紧跑大队卫生所叫来冯医生给他俩打了退烧针，又喂他俩吃了消炎药，给每人盖上两床厚厚棉被，他俩一会儿晕晕乎乎睡着了。两个小伙子足足在床上趴了四天，每天迫不得已去上厕所都要我们掺着吃力地走，一个星期后他俩才算慢慢的缓过劲来。
七、扩建学校
郑庄大队原来有个中小学校，离大队部较远。有一次我去学校叫校长到大队部开会。学校有十二间土坯茅草旧房子，教室外墙被几十年风霜雪雨剥噬得坑坑凹凹，摇摇欲坠，室内墙壁斑斑驳驳，抹上的白石灰已发黄起皮，教师的办公桌椅破旧不堪。教室的课桌是土坯搭木板，学生上课自己带板凳，当时我见这情景，心里有种寒寒的滋味。回来后我憋不住就向知青领队老赵和大队郑支书汇报扩建改造学校的想法，他们都非常赞同，让我拿个方案尽快实施。
回到知青组一说这事，大家开玩笑说，你这建议提的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说咱们赶紧把建校方案拿出来，功劳肯定是大家的。我们知青组聚一起热烈讨论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出主意想办法，一下午就酝酿出一个初步方案。
吃罢晚饭大家又分成两个组，我们组由我执笔起草文字方案，简组长他们组负责画新学校的平面规划图，大家劲头足足地吵着不干完不睡觉，否则，回驻马店要请大家客。
我回忆着从小到大上过的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去玩过的学校，聚精会神，开动大脑机器飞速旋转，手中的笔不停地写着……雄鸡第一声鸣叫抖落方案最后一个字。我站起来伸伸僵硬的腰，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就象窗棂射进的晨曦一样明亮灿烂，扭头看看他们早已沉入梦乡。
上午大家又聚在一起集思广益，认真对方案草稿提出修改意见后最终定案。苏灿问：“方案规划出来了，下步具体建校的建筑材料、工程施工、建筑队等如何办？总不能我们自己挖土烧砖盖房子吧。”我把早已想好的建议提出来：“没听人说手中的权不用过期作废。我保证老爹将建学校方案列入计划报批，简组长他爸是计委的大主任有权审批项目计划，你父在物资计划科批点钢材、水泥、机砖等不成问题，建校施工找地区建筑公司知青组长高山他爸安排。”大家一致都同意这样干，接着我们成立四人攻坚组，由简组长带队到大队部去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和领队老赵一班人赶回驻马店正好八点半，直接到地区计划委员会机关简组长他父亲办公室，说明来意并把建校方案交给他。他仔细认真地看完方案高兴的说：“好哇，你们干的好，“75.8”发大水，我们驻马店受灾严重，国家赈灾款已拨下来，建校扶贫是大好事，我大力支持。”他立即让通讯员喊来办公室、计划、综合、物资等科室的科长，召开现场办公会当场拍板批计划，落实我们的学校筹建项目。
第二天，计委办公室扬主任先领着我们到设计室找到谢总工程师，把我们的初步规划方案交给他，并谈了学校筹建思路。他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设计人员着手开始设计，一个星期内把学校平面布局图和教室房屋设计图交给你们。然后杨主任又马不停蹄带着我们拿着计划批文，到物资处找周处长批了100吨水泥、钢材10吨、红砖60万块等，又到地区建筑公司找高经理安排了施工队，一切办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第三天下午，我们带着九辆拉着钢材、水泥、红砖等建筑材料的大卡车，浩浩荡荡回到大队。
正值冬闲，一个星期后建筑施工队拉着混泥土搅拌机、搭架子钢管、推灰车等施工工具赶到，建校工程轰轰烈烈拉开大幕。
大队部找来当地高手泥瓦匠配合建筑队施工，我们全大队组织一个知青施工队来到工地打小工。按照他们带来的建筑蓝图，我们配合技术员拉尺子划线，挖基槽运土方，搬砖送料、搅灰砌墙等，建筑工人和知青们相互配合，齐心协力，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就连教师学生有时也来帮忙。不到三个月就顺利建成竣工。
气派的学校大门楼伸开蓝色的院墙臂膀，搂抱住整洁的校园，蓝砖红瓦二十间教室、五间办公室、十间宿舍、三间食堂等校舍，在阳光的照射下翼翼生辉。看着办公室、教室、宿舍等崭新的桌椅家具，洁白的墙壁，漆黑的黑板，心中油然腾起一股温馨自豪的感觉。学校院中间的篮球场上几个学生在争抢篮球，水泥乒乓球台上小小银球飞转着，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在双杠上跳上跳下，跳远沙坑有六七个女生在堆沙做家家……
新学校开业的那天，地区、县、公社等领导都来观摩祝贺，还给学校师生带来了钢笔、粉笔、书籍、练习本、连环画等慰问品。
八、知青突击队
驻马店“75.8”洪水过后，板桥水库决堤需要重新修建堤坝，要从附近大队抽调棒劳力参加大坝工程施工。我们大队按公社要求出劳力100人，当时正值农忙季节劳力紧张，大队专门开会商量如何完成出工任务，我当时提出知青六十人成立知青突击队。
知青领队老赵担任知青突击队队长，我是副队长。在原来知青组基础上组成五个小组，加上青壮年社员组成的五个组，拉着架子车，带上铁锹、镐头、锅碗瓢勺、衣服被子等，奔赴板桥水库修堤阵地。
在工地上我们每天一身土一身泥，干十五个多个小时，回到工棚饭都不想吃，刚开始几天受不了，个别知青想打退堂鼓，争着留家做饭，装病睡觉不出工。我和老王商量在突击队各组之开展竞赛，并做个“优胜组”流动红旗，五天评选一次，获优胜组红旗的小组在精神鼓励的同时，每人还奖励十个工分。大家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特别是村民小组拼命抢着干，知青组也不甘示弱，越干越有劲，一天的工程量大半天就完成了。
一次我在拉一架子车石头上坡时，脚下一滑架子车顺坡滑下去，推车的女知青刘丽被车子撞倒，嘴里“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大家见状赶紧围过去，“伤着哪了？……”我急切地跪在她身旁，忧心忡忡的问她。“哎哟，我的腿可能断了……”有人叫来工地赤脚医生，他仔细检查一遍，没发现腿骨头有大问题，只是车轮将大腿撞青紫了一块。赤脚医生边给她擦些活血化瘀的药边安慰她说没啥大伤，回工棚休息一下过几天就好了，我们大家劝她回驻马店家里养伤，她立马就急了，非要坚持留在工地，暂时换岗给大家做饭。
施工休息日大家没事干，有的跟简组长到湖里去打鱼，回来给大家改善生活。有的把象棋、扑克牌拿出来，大家坐在水库边的码头上，嘻嘻哈哈的玩耍起来。女知青则有的洗衣服，有的仨仨俩俩的坐在水边唱起歌来。
我抽空经常把施工工地的好人好事、先进工作经验等写成通讯、消息，时不时写些激情振奋、鼓励干劲的诗歌散文等，报送板桥工程施工指挥部在高音大喇叭上广播。
工程结束时，我们大队提前一个星期完成工程总量，被板桥指挥部评为先进知青突击队。
九、青春难悔
我们郑庄大队知青点离驻马店市区三十六公里，驻马店---泌阳公路从大队中间穿过。我们回家都是到公路上拦车，主要是随拦随走还省钱。一般都是搭伙几个人一起回去，人多势众好拦车。一人站在公路中间挥手截车，其他人在路边助威等车。当时拦的都是大货车，多数司机很理解我们知青，立即停车拉上我们。但也有个别司机不愿拉我们，或者飞车闯过去，或者你挡车头前他就不停把你逼开。有一次我在公路上拦车，司机开到跟前速度减慢却不停车，推着我倒退二十多米撞倒后才刹住车，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同行的知青恼怒，上车要打司机被我劝住了。
地区建筑公司几个女知青有一次回家，她们组的张伟自报奋勇带她们去公路上截车。当时，他站公路中间挥手拦截一辆飞驰的大货车，司机快到跟前时，猛打方向盘想从他侧旁闯过去。他却不让步，鬼使神差地闪到车头前，大货车飞驰而过从他头上轧过去，身体扭曲，满脸血淋淋，非常恐怖吓人。看见这一场面大家完全惊呆了，赶紧找个门板把他抬到大队部，又急忙通知他家人来处理后事。
当时肇事卡车已逃逸无法寻找，死者所在的地区建筑公司知青组长宋钢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是泌阳县运输公司的一辆货车闯的祸，他就召集全大队的知青到泌阳县运输公司讨要说法。
郑庄大队的三十九个男知青年轻气盛，不知深浅，凭着一股激情基本都去了。我们到公路上拦了两辆空卡车，浩浩荡荡冲进泌阳运输公司大院，要找领导讨说法，门岗拦着不让进，说领导开会去了不在家，我们硬要闯进去，双方发生激烈争吵。宋钢说：“你们公司的司机撞死人一个多月，即不派人去看望，又不给任何赔偿，天理难容！”当时有一个不会说话的二楞子工人嚷道：“你们知青不要命截车，轧死活该。”本来大家吵得一头火，听见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宋钢伸拳打过去，二楞子顿时鼻血满脸，他擦一把脸冲上来打宋钢，我们围上去把他打趴下。值班的另外三个工人开始是上来拉架，我们不管不頋把气都撒到他们头上，逮着就打，他们也不示弱和我们打起来，我们人多他们人少被打得抱头乱窜。
这时，运输公司又跑过来十多个工人加入打斗中，越打越激烈。我们抓起棍棒、铁锹、砖头等东西不顾命的乱打，脑子一片空白死活不顾。对方开始比较有理智没有拿东西打，后来打恼了，他们有几个工人跑去武器库，每人拿一杆上刺刀的半自动步枪，用枪托砸我们，双方混战一起，难分难解。
不知何时县革委会和运输公司的领导赶来了，劝止住双方激烈的打斗，向我们承诺一定给死者和家属一个满意答复。我们坚决要求不解决问题不走，他们就安排住进县革委会招待所，不准出大门，不准闹事，结果关了我们三天禁闭。
第二天知青领队老赵和驻马店地区计委高副主任赶来，了解情况后带着知青选出的代表，到县革委会协商处理后事。
END
作 者 简 介
白桦，男，信阳市淮滨县人，河南省驻马店市建设银行工作，研究生学历，经济师，自由撰稿人，出版6本书籍，在国内报刊杂志发表通讯、小说、散文、论文等200余篇，获科研成果优秀论文奖26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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