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德意关系,从十世纪开始,德国就开始到意大利找坑跳了
德意志王国从建立之日起就一直秉承着一个奇怪的传统,那就是每一任皇帝几乎都将主要精力投诸于意大利地区,而非德意志地区。
或许这与意大利地区发达的经济和脆弱的军事实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相比“穷乡僻壤”且大封建主势力错综复杂的德意志,将帝国政策向意大利倾斜可以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可如果长远来看,历任德意志皇帝的“意大利政策”都是短视的,对意大利地区各城市的侵略和占领所带来的的经济利益,或许会给帝国带来一时的强盛,但结果最终都是以德意志损兵折将和皇室的衰落而告终。
从萨克森王朝的亨利一世到霍亨斯陶芬王朝的弗里德里希一世,德意志从其“意大利政策”中最终收获的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帝国的政治中心南移,导致忽略了自身民族国家的建设。
另一样是德意志王国的政治中心东移,丧失了建立自身民族国家的中心基地。
因此我们可以说,之所以后来德国“难以在地图上找到”,最大的原因就是帝国从公元十世纪到十二世纪之间的“意大利政策”。
弗里德里希一世本来计划通过联姻的方式为自己的后代谋得意大利南边西西里王国的继承权,再加上帝国本身在意大利北部所施加的压力,从而“包围”罗马,对天主教会施压,进而重现帝国的荣光。
针对西西里王国的计划成功的事实了,因此当弗里德里希一世的孙子弗里德里希二世于1212年即位的时候,他不仅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德意志王国的国王,同时还是西西里王国的国王。
弗里德里希二世继承了他爷爷的宏愿,同样立志恢复神圣罗马帝国的荣光。但弗里德里希一世当年在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孙子虽然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愿望,血管里流淌着德意志人的鲜血,但他却自认为是一个西西里人。
事实上,在弗里德里希二世的一生之中,他只有一次自称为“德意志国王”。
之所以弗里德里希二世更加亲近西西里王国而非德意志王国,或许是因为他自幼与母亲一直生活在西西里,对德意志的唯一印象仅仅是“父亲是个德意志人”。
直到即位时,这位神圣罗马帝国的法定皇帝居然连德语都不太会说。
弗里德里希二世同样将帝国政策的重心放在了意大利,但与他的先人们不同的是,弗里德里希二世力图将西西里而非德意志建立成征服意大利和教皇国的基地。他本人一生中大多数时间也住在意大利南部而非德意志境内。
为了换取德意志国内大封建主对其意大利政策的支持,弗里德里希二世将关税权、市集权和铸币权等国家关键权力都让渡给了大封建主们。这种以德意志皇室角度来看难以理解的行为,如果从一个西西里人的视角去看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也就是从弗里德里希二世开始,德意志境内出现了新一级的阶级角色——“诸侯”。
“诸侯”的出现标志着德意志境内皇权的大幅度衰落和地方权力的大幅度增长,这为后来德意志王国内部阶级力量的彻底失衡埋下了伏笔。
通过向大封建主出卖在德意志地区的皇室权力,弗里德里希二世这位德意志大封建主们眼中的“西西里国王”获得了大封建主们大量的物质和行动上的支持。
而大封建主们一时的支持使得弗里德里希二世在1237年一度击败了曾经让自己的爷爷折戟沉沙的伦巴德同盟。
就在伦巴德同盟被击败的同时,教皇因诺森特四世宣布开除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教籍,这使得一向是欧洲文明历史主旋律的“教权皇权之争”又迎来了一个高潮。
不甘示弱的弗里德里希二世迅速予以回击,派出军队深入意大利境内,于1241年包围了罗马城,准备以武力逼迫教皇屈服。
但原本支持弗里德里希二世的德意志大封建主们,在经历了数年战争之后,普遍认为已经尽到了身为“诸侯”的义务,或多或少地削减了对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支持,使得弗里德里希二世的军队后继乏力,始终无法攻破罗马城。
到了1243年,在弗里德里希二世控制之下的意大利诸城市中,爆发了第一例城市起义——维泰博起义。自维泰博之后,其他城市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频频起义,令弗里德里希二世焦头烂额。
1246年,教皇因诺森特四世见反攻的时机来临,便命令德意志的科伦、特利尔和美因茨三位大主教另立图林根公爵亨利为德意志新君。
一时间,弗里德里希二世既要面对意大利城市联盟的起义,又要面对德意志诸侯的篡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终,这位“西西里国王”没有顶住压力,于1250年的一次围猎后突然猝死。
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死亡直接导致了德意志皇权的空位。从1250年之后近20年间,由于诸侯力量过于强大而相互制肘,导致始终没有足够强大的德意志家族可以开辟新的王朝。
结果就是德意志诸侯为了维持力量的均衡,居然离奇地先后选出一个英国人,康沃尔的查理,和一个西班牙人,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十世,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而这两个外人,前者一生中只到过德意志一次,而后者干脆一辈子都没有踏上过德意志的领土。
直到1273年,来自哈布斯堡家族,已经55岁的鲁道夫一世通过一系列的政治手腕,先后谋得了德意志王国国王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身份,这才终结了德意志历史上长达近20年的“大空位”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