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张友文”说苦难是用来回忆的（公安文学言说者思亲系列之四）

端详着母亲生前的字迹，感慨万千。母亲生前就希望“无疾而终”，事实上母亲的这个愿望没有达成——临走前疼痛难忍。母亲的提前谢世再次应证了生活的荒诞。外公活了88岁，外婆享年97岁，母亲应该具有长寿基因，怎么就连其父母的平均数都没有活到呢？母亲平时身体很好，也注意养生，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母亲走得太快太早，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走得匆忙，以至于墓地都没有来得及精心挑选。等到把母亲的骨灰放入墓穴时，才知地势比较低，与父亲的墓地相较，海拔（垂直）距离相距五六米。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准备给母亲选一块地势高一点的地方，并择黄道吉日迁坟。后来，和尚师傅来母亲的坟地看了风水后说母亲现在这块地蛮好，不用迁。这无形之中就为我们省却了一笔费用，也少了一桩事，原来和尚师傅并非见利忘义之徒。他们所从事的行当，我们并不懂，他们完全可以忽悠我们——怂恿我们给母亲迁坟，他们乘机从中捞一笔。事实上，人家不是这样的，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和尚师傅为母亲做法事

和尚师傅为母亲超度的那一天夜里，趁他们休息时，我与他们聊天。我说你们比昨夜打丧鼓的累些，他们说你说对了，打丧鼓的可以轮流睡一下，我们这套班子一夜都不能睡；还说自己吃的良心饭，不管是封建迷信，或者是宗教信仰，反正是用诚实劳动挣钱。对此，我表示肯定。人家的确辛苦，一夜无眠帮我们家守夜，还有什么话说呢？唯有感谢。在搞某项法事时，需要丢一点钱。彼刻不像买菜、购衣，是不能讨价还价的。除了我的份子钱外，我还有意识地给每位侄儿男女手中多塞了一二十元。如此这般，不是因为我的钱多，而是对和尚师傅们的辛勤付出给予适当地报偿。母亲如果有在天之灵，会大力肯定我的行径，表扬儿子活得像人。

母亲苦难一生，一生苦难，言说不尽。母亲4岁时，外公不知去向，生死不明，40多年后，才与远在台湾的外公取得联系；母亲11岁时外婆改嫁……

当我只有7、8岁时，分明记得母亲白天在生产队出工挣工分，夜里还要担火粪回家垫猪圈。（因时间关系，没有展开。何为“火粪”？现在的孩子不懂的，也许没有见过。）我陪伴着母亲，或是陪母亲说说话或是掌灯。也就是那个年纪，我已开始为家里挣工分了，即通过拾鸡屎的方式。我那时的想法与当下的跳水冠车全红禅差不多，都只有一个“小我”来指引着自己的行动，而非用“大我”来仰望星空，也就是说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建设社会主义而添砖加瓦，也不是为生产队积肥……我只想吃好一点，毕竟家中工分越高，年终分的粮食才越多；如果粮食多了，还可以做米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