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焙师的工资为什么这么低?
相较于其他行业,烘焙师的中年危机来的异常的快。25岁,如果还不能成功转业或者获得名气,等待他的便是黯然离开前三的烘焙大省。
但是更加可悲的真相是:即使叱咤烘焙圈,在这个财富天花板极低的行业,一名烘焙师也很难扎根自己奋斗的超级都市。
早晚都要走,是一个残酷却注定的结局。
#01 望得到头的升职天花板
代表中国财富的不是大数据等高科技,而是以农夫山泉,金龙鱼,茅台和海天酱油为首的“四瓶水”。生活硬性消费是确定性的投资主题,然而同在一个主题下的烘焙从业者却有着极低的职业提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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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烘焙师,然后呢?从技术口出发,烘焙师可以做到门店研发总监。或者跳槽成为企业研发师,亦或是通过一次次的比赛成为金字塔尖的师傅。
而更高的薪水机遇并不落在技术层面。一边面临着日复一日的生产压力,面对同样的面团和设备,烘焙师在什么时间充电?在烘焙教育不成体系且价高的今天,在哪里提升能力?这些实际情况构成了职业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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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初始优势获得更多报酬,努力在其后。靠销售本能,亦或是入行自带的基础学历和管理眼光,烘焙师顺利完成变道,任重道远。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需要无止境的努力才能到达终点,而是终点尽在眼前,人生一眼到头。
#02 过早到来的中年危机
在人口老龄化如此严重的今天,门店师傅的平均年龄低到了恐怖的20岁。虽然每个行业都有着年龄危机,但是这个危机在门槛更低的师傅圈层被无限放大。
烘焙师是高危行业。如果说公务员是铁饭碗,烘焙师就是塑料碗。在疫情期间,饼店亦不能自保何况其羽翼下的打工人?没有高工资,多积蓄带来的裸辞安全感。这个职业对社会风险的承受能力极低。
硬挺,成了烘焙师的关键词。工具人,企业的螺母,一个甚至有可能在未来被冷冻面团打败的职业。主观能动性极低,只能通过祈祷所在企业强大来过生活。
烘焙人的中年危机是没有选择。他们被迫成为创业者,或者被迫成为“不思进取”的青年人。
#03 扎根超级都市?不可能!
“奋斗八年一点积蓄也没有。不回家,可能就绝后了。”
烘焙师的困境来自于不均。
首先为城市发展的不均。中国烘焙市场资源集中,发展不平衡,入行想要镀金获得“大厂”经验,必须踏足北上广。
其次是薪金的不均。蛋糕师累,面包师更累,而比面包师更累的是法式面包房的烘焙人。凌晨2点起床干活,实打实的“夜间工作者”。
同在一个世界,却过着两种生活。和自己的家人伴侣就像彼岸花,花与叶永不相见。这样的工作模式让很多烘焙人无法进入婚恋市场,因工作与正常的生活分道扬镳。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完全倒置的薪金。
以上海为例。某大型韩式烘焙连锁店为门店学徒开出的报酬为2800元,不包食宿。即便度过了学徒期,一般烘焙师的薪水仅仅止步于5000~6000元。再往上奋斗,成为区域负责人也只能获得15000左右的月薪,而这一部分人在烘焙师中已算人中龙凤,少之又少。相比上海2020年平均工资的6378元,仿佛整个烘焙业都在给这个数字拖后腿。
北上广烘焙市场就像一块海绵,吸入又吐出年轻的生命,在这样不断的吞吐中膨胀壮大。年少的烘焙师追梦,镀金,逃离,为这个青春崇拜的行业贡献着澎湃的价值。
#04 逃离之后
烘焙行业的新留守青年们带着改变家庭命运的期望,像候鸟一样辗转于城乡之间。在这往返之间,因着“熬不住”而逃离返乡。
但是回家并不能根治焦虑。
接受工资直降的结局。或者拿着筹到或者辛苦攒下的资金,成为创业大军中的一员,承担着50%的失败几率和成功几率。
而归乡创业失败,又重新成为打工人的,大大多过衣锦还乡者。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年轻的烘焙师也不再富于激情。
归乡成功者却也面临一个怪圈。
他们获得了孕育下一个生命的条件,之后看着这个生命长大,读书,成人,金榜提名。然后再一次来到父母的战场,重新成为漂泊的生命。
#05 希望
师傅要努力成为一颗不断思考的螺母,之后成为不断精进的自己。
当人们在抱怨996和007的时候,更加严苛的劳动法必然在路上。当人们讨论烘焙师的局限时,更加合理的分配制度已经不远。
当行业在不断讨论匠人时,一个本应对技术崇拜的烘焙健康生态注定在被慢慢提起和完善。
当我们在讨论日本时我们在讨论什么?我们在讨论一个不断创新的烘焙业因为一个又一个心无旁骛的师傅变成真正创收甚至可以担当国家门面的行当。我们在讨论,一个国家的每一个地方都被耳熟能详的小店占据,烘焙无区块。
下一个时代,请师傅们拭目以待。
我们不过是无数滴落向大地的雨滴中寂寂无名的一滴。是确实存在的,却也是可以被替代的。但这一滴雨水中,有它独一无二的记忆,有它自己的历史,有将这历史传承下去的责任和义务。这一点我们不应忘记。
村上春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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